厉大伯皱着眉:“真的?”
白文羽没好气:“不信你自己去查!这次可不怪我,我人找好了,都准备的妥妥的,结果是你那边没弄好,竟然让白承寒跑过来了,厉誉对白承寒这么在意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你那边坏了事,钱你是要照付的,否则万一那人说出去,他欠了钱这才不要命。”
厉大伯气笑了:“你威胁我?”
白文羽摊摊手:“你这么想也行,左右说出去也没什么,毕竟没出事,顶多就是名声不好。但你不一样,你可是厉誉的大哥,如果让二老知道你对他们最最最在意的老儿子下毒手,到时候……”
厉大伯深吸一口气,气得脸色铁青:“钱可以给你,但下一次别再失手了。”
白文羽眯着眼笑了:“好说好说。”
他和那个司机说好这次没成事,只给一半的钱,所以剩下一半就能落到他手里。
等挂了电话,白文羽瞧着手机跳出的录音保存提醒,笑眯眯又转出来用网盘保存了一份,有备无患。
敢跟他合作,就要想好接下来一辈子被他缠着的觉悟。
厉大伯和白文羽对于这次的事虽然失败不甘心,但也没担心会被厉誉知道。
毕竟事情压根就没发生,厉誉也没有预知能力,这事也就是他们两人知道外加一个司机。
至于司机,他就是一个赌徒,只要钱给的够,让他怎么样还不是怎么样?
但等事情了了之后,司机这条命自然也就不能留了。
好在这司机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就算真的出了事,也只会当成意外,也不会有人替他出头。
只可惜厉大伯和白文羽想的是好,却不知道既然司机能用钱被他们收买,同样的,也能被厉誉收买。
接下来几天白承寒和厉誉都没出酒店,虽然余特助这边已经跟着视频里的画像用了几天时间把人给找了出来,但白承寒还是不放心,无论厉誉去哪里他都要陪同。
厉誉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甚至恨不得这种形影不离来的更多一些。
但十一假期也就几天,等时间一到,二人带着余特助还是回了云城。
这是假期最后一天,余特助这边也顺利偷偷联系上了那个司机。
司机的确没有别的弱点,但他爱钱,这可比有弱点更致命。
白文羽虽然不缺钱,但白家本来就是半路暴发户,这些年需要到处打点的地方不多,还需要借着厉家占点小便宜,如今没了厉家庇护,早就不如以前。
甚至还需要白文羽贴补一些回白家好度过目前的危机,而这才是开始。
毕竟之前那些合作商肯和白家合作也是看在白文羽和厉子铮是未婚夫夫,如今这层关系没了,甚至白文羽还得罪了厉家,自然不会善了。
至于如今白文羽搭上了姚传成,但姚家的企业可没在云城,手长也伸不到这里,合作商自然也不在意得罪。
如今白家还能蹦跶,完全是先前的合作合约还没到期,等到了之后,接下来压根都没打算续约。
白父很清楚这一点,这才这么着急,想先一步等解约前用钱打点收买这些合作商的家人,说点好话,留住这些人。
而钱从哪里来,自然是由白文羽来买账。
所以白文羽克扣了一半厉大伯给司机的封口费,如此一来,钱就不太够用,司机被追债急得不行,刚要威胁白文羽的时候,有人找上来,只需要他配合演一场戏,到时候会帮他还清欠的债。
司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尤其是这次还不用手上沾了人命。
虽说为了钱可以卖命,但能不沾人命还是不沾的好。
等司机答应之后,余特助把人赶走,打开门看到坐在里面听着一切的老板:“就这么便宜他了?”
虽说这个司机没有真的要了老板的命,但他为了钱也是有这个心思想害老板的。
厉誉瞳仁黑沉沉的,加上这里比较暗,从余特助这个角度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下一刻就会扑下来将人的喉咙咬断,莫名让余特助打了个寒颤。
厉誉慢慢站起身,冷笑一声:“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等下次抓他们现行的时候,把这一次的证据一并交上去。”一个都别想跑得掉。
余特助望着老板眼底的寒意,怪自己多嘴,老板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
毕竟就算老板不在意自己,也不会轻易饶了让白先生担心这么多天的事。
余特助随着厉誉离开时望着老板比来时迫切不少的步子,顿时没眼看。
果然,这见的人不一样,这态度也截然不同啊。
白承寒今天要上课,所以即使有心想跟着厉誉也做不到,好在这里是云城,加上厉誉已经清楚幕后之人是谁,有了防备,加上又新添上的预警,白承寒倒是也不担心。
只是不同以往,他一下课立刻就往家里跑,哪里还有往日的悠闲。
他这次下午是满课,下课时已经六点,这会儿赶回来也快六点半了,一进门,顿时嗅到一股浓郁的食物的香气。
白承寒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关上门换了鞋脱了外套,到了厨房一瞧,就看到厉誉正在洗手作羹汤。
厉誉听到动静回头,眼底带了笑意:“饿了?还剩一道汤,先盛饭,很快就好了。”
白承寒却没听他的去拿碗,而是上前从身后揽住他,因为比厉誉低一些,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厉誉的后背以及肩头,随着低下头,宽厚的背脊整个笼罩在眼前,格外有安全感。
白承寒重重抱了一下,又很快松开,只是他刚有这个动作,拢在身前的手却被厉誉攥住。
第94章
白承寒一愣,倒是也没挣脱,只是额头抵着厉誉的后背轻轻蹭了一下,眼底都是笑意。
厉誉单手用汤勺搅动汤,另外一只手不舍得把人给放开,倒是两不误。
白承寒垫着脚,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探头看了眼:“还不放开,不是说要摆碗筷了吗?”
厉誉这会儿心猿意马,面上不显,淡定道:“不急,等下一起摆也无妨。”
白承寒却是没忍住低低笑了声,笑得厉誉耳根莫名一热,眼瞧着有泛红的趋势,忍不住把人环在身前的手拿起来想轻咬一口,以示惩罚。
白承寒瞧见他的动作,却是把手挣脱出来:“等等。”说完,不等厉誉反应过来,跑到洗手间洗了手,才递过去:“咬吧。”
厉誉默默瞅他一眼,再瞅了瞅递到面前洗完还擦的干干净净的手,无奈道:“我又不嫌弃你。”
白承寒轻哼了哼:“刚回来还没洗手,你不嫌弃我,那你要是就那么亲了,以后别来亲我。”他自己还嫌弃自己没洗过的手。
厉誉:“……”
白承寒瞧着他这纠结的表情,忍不住无声笑出来,眼底带着的笑意被日光一照,仿佛要盛满整个厨房,厉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赶紧关火,我瞧着差不多了,我去摆碗筷。”
白承寒也不逗他了,转过身拿过两副碗筷去外面了。
厉誉直到身影瞧不见了,才转身关了火,将汤盛出来,先把热汤端出去,这才开始端菜。
两人吃过饭没有和以前一样去散步,虽说如今回了云城还算安全,但在没有将人给逮到前,这个习惯还是算了。
白承寒晚上没课,但他学业忙,所以晚上也在看专业性的书籍,不过细看之下能看到他看的并不是大一第一学期的课程,而是下学期。
上学期他已经短时间内翻看的差不多,他记性不错,加上天赋本来就高,只是上辈子被夺了气运太过倒霉,到处碰壁,才会事事不顺。
如今顺顺当当加上天赋,以后上辈子他本来就学过一些,所以入门很快,加上勤奋,更是如鱼得水。
厉誉之前想的不错,因为公寓房间少,他和白承寒一间书房,两人的两张书桌并在一起,面对面坐着,也不会影响到各自的工作,但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
这让厉誉对接下来的日子格外满足,只除了大哥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
自从他三年多前接收厉氏,将集团转亏为盈步入正轨后,大哥私下里不少小动作,不仅将自己的人安排进公司,还时不时会利用自己的身份拉拢高层。
不仅如此,还借着公司的资源在外面建了自己的公司,只是他做的隐晦,又还算不过分,厉誉不愿意点出来让大哥没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厉誉本来就对继承厉氏不感兴趣,所以当初才会去国外留学,毕业后也留在国外发展事业。
也是因为他上高中后开始表现出经商天赋频频受到父亲以及世家的长辈夸赞,大哥虽然没说,他却敏锐感觉到大哥的情绪,所以当初才会一毕业就出国了。
但没想到大哥几年的时间急于求成,差点犯了大错,不得已,父亲将本来在国外发展不错的他给喊了回来救急。厉誉也不想让厉家祖辈建立的基业就这么毁了,也就从国外回来了。
刚回来头一年,格外的难,厉氏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不仅是大哥这边这几年搞出来的事,还有先前父亲在位时就因为对高层那些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埋下的隐患。
所以那时候即使对白承寒动了心,他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当时他自己身上就一堆烂摊子。
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将厉氏重新步入正轨,一年的时间开始稳住局势往上升。
他自认从未对不起大哥,而这些年大哥从他回来也表现的格外感激,也因为他当时说过是心甘情愿将厉氏交到他手里的,所以当时厉誉才愿意放弃发展势头极好的国外公司回来收拾烂摊子。
他回来后,头两年还没什么,最近这一年大哥表现也正常,只除了频频出国谈生意不怎么回老宅这边。
他能隐约感觉到大哥随着厉氏越来越好越急躁,但他不可能将刚稳下来的公司重新交到大哥手里。
而这三年他也花了很多心血,他想过大哥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会对于他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哥为了得到公司,会想要他的命。
一次不成,甚至还来第二次。
甚至上次出车祸他也从未想过会是出自大哥的手,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这些年也算是对得起大哥,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他想要他的命。
可当初,是他将他求回来的。白承寒看书看到十点去洗漱,等从洗手间出来躺在床上想再看一会儿书,等十一点却依然没听到洗手间有动静传来。
直到十一点多才隐约有动静,他瞧着洗手间亮起来的光,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没多久水声停了,他数着数,果然到十的时候,连着他房间的门轻轻被打开。
厉誉大概一开始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睡,却意外看到白承寒卧室的床头灯还亮着,对上白承寒抬眼看过来的目光,轻声道:“怎么还没睡?”
厉誉洗手间的灯已经关了,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厉誉的模样。
厉誉本来只是单纯想看一眼白承寒睡没睡,但这会儿被这么一问,敛下眼,轻叹一声:“有点事,睡不着。”
白承寒一挑眉,将对方的小心思看入眼里,却没拆穿:“哦?很严重吗?怎么好端端的失眠了?”
厉誉又轻轻叹了声:“我没事儿,大概是一想到大哥要害我,我这心里就有事儿,睡不着。你明天还有课,先睡吧,不用管我。”
白承寒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出息了啊,都会装可怜了。
白承寒面上依然不显:“可誉哥你睡不着,我怎么睡得着,我刚学了几个穴道的按发,我给你按按头?说不定就容易睡了。”
厉誉轻搭着门框的手掌一紧:“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白承寒老神在在摇头:“不会。”说完,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厉誉心里早就乐翻了,但又迟疑一下,似乎在犹豫,但又怕犹豫太久万一承寒后悔,又颠颠装作还是很为难同意了:“那就麻烦承寒了。”
说完,就大步稳稳朝这边走来,拖鞋上床躺下,一气呵成。
白承寒在差点笑出来时偏头无声笑了下,等面对厉誉乖乖躺在那里的模样时又格外一本正经,探过身,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誉哥闭上眼,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告诉我。”
厉誉立刻闭眼,唔了声。
白承寒的目光从他轻颤的眼睫到他平躺在那里,胸口的起伏明显快了不少:演技也就这样还敢来骗他。
但没办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