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刘氏唤一声。
许言之转头看刘氏:“娘,你身子感觉如何?”
“已经很轻松。”刘氏实话实说。
许言之想到云慕的话,便提醒道:“你要按时吃药。”
刘氏温声道:“正在陶罐里熬着呢。”
“嗯。”
刘氏拉着许言之进了许府,没一会儿,她便开始喝药,药还是那个药,平时喝了没什么感觉,今日喝过之后,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体里像是有一股气流在涌动似的,当晚身下便没有再流血了。
第二日继续喝药。
第三日之后……亵裤上都没有血迹,她有了精神,脸上逐渐有了血色,身子暖暖的,还有了力气,雪崩症彻底好了,她可以和许夫人一起去参加内宅的宴会,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许大少夫人,你这是……好了?”有人问。
刘氏微笑点头,丝毫不掩饰地向其他人说明云慕治疗过程,说陛下体恤臣子,重视大靖国妇女、孩童,所以特意派神仙下凡的大皇子治疗臣子家眷和孩子,彻底治好了她的血崩症。
女眷们早就知道刘氏血崩症的,有很多都去许府探病过,不止一个人惋惜刘氏年纪轻轻就要这样离开世间,可怜毛球毛蛋两个孩子。
可是,刘氏非但没有离开人世,还来参加宴会了,精神状态极好,脸色也红润了很多,似乎更美了。
“真是大殿下治好的?”
“听说大殿下才六岁啊。”
“你是不知道,大殿下四五岁就能治好小日子痛了。”
“对对对,我就是吃的大殿下小日子痛丸才好的。”
“我儿子是吃了使君子粉,才长胖的。”
“……”
好好的宴会变成了大皇子光荣事迹会,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女人不能言说的毛病,吃药没用,偏方也不能缓解,都暗暗生出想要找云慕的想法。
可云慕是大皇子啊。
必须得经过永宣帝同意才行,一个个都把心思放到了自家男人和儿子、孙子身上,这些人又把目光投向永宣帝,而永宣帝现下正在正合殿中一边看奏折一边骂朝臣:“各个都不省心!”
宫人低头不敢说话。
永宣帝放下奏折,看向后宫方向,可惜他的孩子们还太小,若是他像父皇一样,十多岁就有了孩子,撇开慕哥儿不说,壮哥儿、园园、二公主、三皇子、四皇子、三公主、五皇子这些也都十多岁了,正好可以在大靖国各个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监督、制约和拉拢一些朝臣。
偏偏孩子们都还小。
最大慕哥儿也才六岁。
永宣帝很是头疼,头疼如何去平衡一些朝臣,就在这时候宫人又抱来一堆折子,他又是一个头两个大,定然又是谁弹劾谁,谁举报谁。
世人都说女人善于内宅勾心斗角,其实男人间嫉妒眼红、小肚鸡肠、攀炎附热等等才叫严重、恐怖。
他得好好地找个突破口,将这些人制约住,虽然很难,但他得试一试,他拿起一个折子,皱眉打开,看到内容嗤笑了一声,不屑道:“朕的大皇子是神仙下凡,自然医术高明,岂是你们能比的?”
说完,继续看下一本奏折,又出现了同样的话语,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翻看其他奏折。
各个奏折虽然落款不同,情况不同,但是目的一致。
他静了片刻,突然拍案而起,高兴地大笑起来:“好,好,果然是朕的好大儿!!”
*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吃食
宫人们吓一跳, 以为陛下又生气了,接着听到他大笑着夸大皇子,都暗暗松一口气。
“走, 去青竹苑!”永宣帝道。
宫人们赶紧应。
永宣帝大步走出正合殿,直直朝青竹苑走去,远远地看到壮壮正带着园园、二公主在玩秋千, 发出阵阵欢笑声,他走上前唤:“壮哥儿。”
壮壮三人赶紧给永宣帝行礼。
“玩什么呢?”永宣帝问。
“父汪, 看不到吗?介素秋千呀!”壮壮指着秋千道。
“哦, 朕看到了。”永宣帝环顾了一圈,没看到日常一起玩的三皇子, 便问:“你三皇弟呢?”
“贤妃娘娘把他喊肥去啦。”壮壮道。
“肥去看书书。”园园道。
壮壮点头:“四皇弟也看书书。”
贤妃和谢妃向来严格要求自己,早早地管教孩子也是情理之中,永宣帝并不意外, 他的目光落向壮壮、园园和二公主身上,问:“你们三个看书没?”
“我看啦。”壮壮道。
园园道:“二兄兄,肥背诗诗。”
二公主年纪还小,不会背。
壮壮迫不及待地大声背:“鹅鹅鹅, 曲项向天锅, 白毛浮水水, 红掌拨波波。”
“白毛浮水水,红掌拨波波?”永宣帝哭笑不得地问。
“我还背, 还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壮壮背道。
永宣帝满意地点头:“这个不错, 都背对了。”
听到夸奖了, 壮壮那颗爱炫耀的小心心就控制不住了,道:“我还肥背,还肥背好多好多呢。”
“下次再背吧。”永宣帝想去找云慕了。
壮壮一把拉住永宣帝的手,哼唧道:“父汪,我还要背,还想背捏。”
怎么?
这还有诗瘾不成?
永宣帝向来疼壮壮这个壮实、天真又活泼的儿子,对着儿子期待的目光,他也不忍心拒绝,反正今日他心情好,事情也不着急,干脆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整了整龙袍,道:“行,背吧,朕都听着。”
壮壮开心了,一首一首地背,虽然中间出现了不少错字、漏字和含糊不清的,但是真的会背不少诗,真的挺聪明的,永宣帝都惊呆了:“壮哥儿会背那么多诗?”他一直以为无忧无虑的胖壮哥儿就知道吃和兄兄呢。
“嗯!”壮壮昂起小下巴,一脸的小自豪:“我腻害叭?!”
永宣帝笑着道:“厉害,都是跟谁学的?”
“兄兄。”
果然,果然是慕哥儿,也只有慕哥儿可以让顽皮的壮壮背诵诗词,也只有慕哥儿和杜婕妤为壮壮的成长费心思,说起来慕哥儿小小年纪就是个全才啊,作为老父亲的永宣帝心里骄傲的不得了,问:“你兄兄干嘛呢?”
“写字捏。”
“那我们去找他。”
“不行,兄兄读书、写字,不阔以打扰。”这是杜婕妤交代的,壮壮不是有特别的事情,他都不会打扰兄兄学习,可是他想找永宣帝了,那是说找就找,老远就父汪父汪地喊起来了。
好像兄兄的任何事情都比父皇的国家大事重要,永宣帝也是无奈,但是他也不忍心责怪壮壮,便道:“行,不打扰你兄兄,我们去换你母妃。”
“嗯。”
永宣帝放下壮壮,然后带着三个孩子来找杜婕妤,和杜婕妤谈些轻松的事情,没一会儿,云慕写字结束走进了暖阁,向永宣帝行礼。
永宣帝面带笑容,问:“写什么字呢?”
“医案。”以前云慕年纪小,握笔都握不稳,写的字歪歪扭扭的,所以医案都是张道长和甄世安记录,他保存即可,如今他已经六岁,可以写很多字,遇到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医案,便亲自记录下来。
“又是妇幼方面的?”永宣帝问。
“是。”
“不错,不错。”永宣帝嘴角带笑,道:“今日朕过来找你,就是为这事儿而来,你可还记得许府少夫人?”
“记得呀,就是毛蛋的娘亲。”云慕道。
“你治好了她的病症,在内宅中出了名。”永宣帝非常骄傲地说道:“如今不少臣子上书给朕,请求你到府上为他们的家眷诊脉治病。”
“还有这事?”杜婕妤惊讶。
永宣帝点头,他本来就想着云慕是对医术感兴趣,也就是玩玩,谁能料到慕哥儿真的在妇幼方面有如此高的天赋,能够治疗一个又一个疑难杂症,望向云慕道:“慕哥儿,你可愿意为他们诊脉治病?”
“愿意呀。”云慕答应的干脆。
永宣帝诧异。
云慕道:“医者仁心啊。”
“是,慕哥儿说得是,那你先给谁看病呢?”永宣帝问。
“父皇决定吧。”云慕道。
“让朕决定?”
“对呀,孩儿又不认识朝臣,也不知道王大人,李大人和张大人,哪个大人更大一些呀,自然得靠父皇啦。”云慕实话实说,他还没有接触过繁杂的政坛,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他目前只会治病,剩下的交给永宣帝就行了,反正永宣帝也不会害他。
说不定永宣帝还能在其中做些手脚,平衡一下朝臣关系,有利于大靖国发展呢。
事实确实如此。
治理国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朝臣们也不是各个都是忠心耿耿,怀有异心、私心和没良心的多得是,根本没办法共同为大靖国出力。
永宣帝刚刚还头疼如何平衡治理,结果就看到那一摞折子都是求慕哥儿治病的,简直是瞌睡有人递枕头啊,他得好好地利用这件事情,于是欣然接受云慕的说法,笑着道:“好,朕来决定。”
云慕点头。
杜婕妤插话进来,问:“陛下,他们得的都是什么病啊?”
永宣帝道:“谁知道呢。”
一般朝臣家中都有大夫,医术了得,他们治不好的来找慕哥儿,必然是疑难杂症,杜婕妤便实话实说道:“陛下,妾以为他们得的可能都是顽疾,根本不好治。”
永宣帝也想到了这一点。
杜婕妤又道:“万一,慕哥儿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