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能过审了吧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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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在N城的最后一天,下午的机票飞A市,早上起床后,沈既白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在会场呆了一上午,午饭时间,陈庆教授坐在他的对面,他好像永远学不会细嚼慢咽,吃的很快,这是工作中带出来的毛病。
很多时候医生都是在手术台错过了饭点,又或者在忙碌的时间中抽出十几分钟来解决吃饭上厕所这些生理问题。
陈庆教授问他:“这两天的会议,有学到东西吗?”
沈既白说:“我整理了很多资料,回去后还要找详细文献去看。”
陈庆教授笑着说:“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主动学习的时候,多看多思多做是好事。”
“知道了老师,我会努力的。”
老教授点点头,突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沈既白疑惑的看着他,老教授对着他笑了笑,说:“吃你的,”他眉头紧锁,看向沈既白的后面,然后忍不住叹息,“年轻人。”
沈既白扭头看去,是几个结伴走进餐厅的人,看上去像是大学生,他们一坐下就开始高谈阔论,从信息素的发现讲到抑制剂的未来,颇有见地的样子。
他仔细听了几句,讲的都是些人类的进化、信息素区分人种、Beta安装假腺体等敏感话题,最后还讲到了这次的永久抑制剂。
那人兴奋地说:“如果有了永久的抑制剂,Omega就不会再被Alpha的信息素压制,发情期也就变得无害,Omega就可以冲破生理束缚,站到更高的位置。”
另一人接话道:“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是Alpha主导,Omega的地位也会更快上升,到时候也会给大家争取更多的权益。”
“那些目中无人的Alpha,以后还有什么理由来压制其他性别。”
沈既白看了他们几眼才收回视线,AO平等是一贯的主题,不管是谁,总要说上两句,仿佛这样他们就会比别人更清醒。
吃过午饭他们就去了机场,在飞机上,陈庆教授又提起永久抑制剂,他说:“医学,永远是以治疗为主,抑制剂诞生的最初,只是为了减少Omega发情期的痛苦。永久抑制剂的研发,初衷也是为了某类病人的医治,如果能让腺体永远处于平稳不被影响的状态,那么像岳月这样的病人,也就不需要摘除腺体了。”
他说:“年轻人,看得东西多而杂,总是容易忘记,腺体不仅仅是AO之间相互压制的利器,也是调节自身激素和内分泌的最佳器官,错的不是器官,是使用信息素压制弱者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们还是主张AO之间要找匹配度更高的伴侣,是因为信息素的影响是对双方都成立的,自身孱弱的Alpha和Omega,在找到合适的信息素之后,会变得更健康,这是我们人体自身的程序。”
最后他做了个总结:“医生是治病救人的,永久抑制剂的研发,也只是为了让某些Omega可以多一个选择而已。手术也好,做科研也好,不管做出了多么了不起的成就,还是一生无为,永远不是为了挑起两性之间的对立,都是为了治病而已。”
看得出来,午饭时那群人的话让陈庆教授产生了一些担心。
沈既白很明白,实验室里培养的细菌,初衷都只是为了更好的科研而已,例如青霉素的发现,就是在被污染了的细菌培养皿里。
但人类中总会有些自私的、恶心的、残暴的群体,他们会利用这些菌体,给自己创造更大的利益。当利益达到10%,达到50%,达到100%,法律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无用的白纸而已。
而这么多Omega背后又会有多少人的身影。
现在陈庆教授担心会有人用这些治病救人的东西,给自己谋利,鼓动一些涉世未深的群体,这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高层们对于永久抑制剂的实验把控非常严格,未来是否能顺利推行还是个问题,现今生育率日渐地下,如果Omega们对这个抑制剂过于关注,很可能会起到本末倒置的作用,也许这个实验就会被叫停。
说白了,高层需要Omega们为社会注入新血液,他们要Omega生孩子,生优质的孩子。
因为这个插曲,导致老教授的心情变得很低落,沈既白不放心地先把老师送回了家,再打车回了自己家里。
到家已经快天黑了,三七趴在阳台享受着最后一丝余温,一别三日对它似乎也没什么影响,见到沈既白回来也只是懒懒地甩了下猫尾。
沈既白先去洗了手,房间里明显多了很多物品,都是顾一铭的东西,想到这里,沈既白就有了隐隐的紧张。
把小祖宗的口粮添足了,打开手机,上面的信息还停留在中午,顾一铭说不能来接他。
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着三七悠闲的趴地,沈既白心里产生了一丝嫉妒,他把三七从阳台抱出来,无视它的抗议撸了好一会儿。
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出浴室的时候刚好听到开门的声音。
沈既白走过去开门,看见顾一铭提着东西站在门口,他惊喜地看着顾一铭说:“不是说要开个临时会议?”
刚沐浴过,沈既白全身泛着润泽的水气,他用的沐浴露是无香型,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只有些许湿润的味道透入心脾。
他面色微红,很快又因为出了浴室的温差而变得白皙,头发也没吹干,有水珠滴落到脖子里,滑落进衣服的后领,打湿了后背。
顾一铭盯着他,压着眉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既白,抬了下手里的东西,轻声说:“会议结束了,不让进去?”
沈既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脸色有一丝的不自然,他让开身体,看着顾一铭从他的身边走进了屋子里。
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顾一铭低头换上,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问沈既白:“吹风机在哪里?”
沈既白愣愣地说:“在卫生间。”
顾一铭点点头,他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站在门口喊:“沈既白,过来。”
沈既白听话的走过来,就见顾一铭抱着双手,站在卫生间门口,他下巴微抬,点了下里面,对他说:“去把头发吹干。”
“哦。”
沈既白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刚插好插头,就被顾一铭拿了过去,他站在沈既白背后,把沈既白困在了洗手池和他的胸膛之间。
打开吹风机的开关,用手试了试温度,抬起胳膊给身前的人吹头发。
暖风不停的从吹风机里往外输送,顾一铭用手拨弄着沈既白的头发,指腹在头皮之间来回的摩擦,把湿透了的发丝一根根变得干燥且顺滑。
沈既白的头发很软,平时总是打理的整整齐齐,现下在顾一铭的手中,又逐渐变得凌乱,他今天似乎不是很耐心,拨动的手力度有些大,但是没关系,因为沈既白也有些着急。
他偷偷抬起眼眸,从镜子里看向顾一铭,这个是他从大学时代就喜欢的人,现在正站在他的家里,站在他的身后,认真地帮他吹着头发。
突然顾一铭说,“再看我就吻你了。”
沈既白赶忙低下了头,但是很快的,他又抬起了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顾一铭。
顾一铭低笑了声,不动声色地往前进了一步,像是把沈既白揽在怀里,手上动作不停,问道:“什么意思?”
沈既白没说话,但表达的很明确,就是那个意思。他抬着眼从镜子里面观察顾一铭,见顾一铭没动静,他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贴在了顾一铭身上。
风声戛然而止,顾一铭放下吹风机,低下头吻了过去。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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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取代的是城市里的霓虹,三七踩着优雅的猫步走进客厅,它的主人正在挥霍着满腔热情,并没有人发现它来了又走,只是身后的浴室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它甩着尾巴跳上了沙发,把自己盘成一个圈,闭上了眼睛。
暖光灯被打开,沈既白和顾一铭相拥的影子被印在墙面,像是被网住的猎物。
沈既白出了汗,他不想直接穿上衣服,就跟顾一铭说想再洗个澡。
顾一铭仔细清洗干净双手,出了浴室,站在阳台吹风。
相较于自己,他更喜欢看沈既白沉迷,他是一个乐意奉献的Alpha,他喜欢服务自己的Omega,看他露出各种失控的表情。
天气渐热,沉闷的夜晚也变得轻盈,楼下小区里有老人家手牵着手散步,也有孩童在快乐的奔跑,每个人露出的都是笑容,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漆黑的夜晚,附近人家的灯光透过玻璃一户一户地往外传递,像是远行的船只一条条回到了停靠的港湾,模糊的幸福也变得具体。
三七依然躺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只是在顾一铭经过的时候抬了下眼皮,接着就把头埋进了爪爪里,他已经习惯了顾一铭的味道。
少顷浴室门被打开,沈既白换了套衣服走进客厅,他在找顾一铭,这次的亲密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只是沈既白还有点愧疚。
他想自己的确是快乐的,但他也不太争气,他只顾得上自己,他的Alpha还没解决问题……
沈既白匆匆往阳台走去,他伸手抱住了顾一铭,把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
顾一铭看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很可爱,他笑着说:“怎么了?”
沈既白的声音闷闷的,他略带郁闷地说:“是我不好,没帮你……我也帮你吧。”
顾一铭就低低地笑,他声音沙哑:“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不行。”
沈既白就抬脸看他,莹白的小脸上都是懵懂又餍足的风情,他说:“没关系,我不介意,我的人体构造学的很好,也可以让你很舒服。”
顾一铭心里软成一片,他亲了下沈既白的额头,说:“宝贝,别勾引我,我过来不是为了跟你做这个的。”
他拉着沈既白去客厅,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是他让杨助理采购的食材,他说:“原本是想着你刚下飞机需要休息,过来给你做饭吃,不过……”他笑了下接着说,“现在来不及做了,我叫了外卖,等会儿就到。”
沈既白脸红了一瞬,他把东西拿到厨房,分门别类地收好放进冰箱,顾一铭跟在后面,看着他认真地收拾东西,然后给他煮牛奶。
起因是顾一铭不经意间摸了一下自己的胃,他因为经常应酬酒局,已经习惯了准点吃饭,喝的多不多是一回事,但晚饭的时间却是基本固定的。
他到沈既白家就已经六点了,早就过平时的饭点,又辛勤劳作了一番,现在天都黑了,腹内空空自然就有点饿。
沈既白一直在用余光注意他,见他揉腹,心里更愧疚了,他想自己就是个贪图享乐的人,这是今天第二次没有顾及到顾一铭。
因为工作时间的不固定,他已经习惯了吃饭不准点,却忘了顾一铭是不能饿的。
他拿出冰箱的牛奶,眼睛看着顾一铭说:“饿了吗?我给你热杯牛奶喝。”
顾一铭笑笑说:“会不会太麻烦?”
沈既白摇摇头,说:“就几分钟而已。”
他拿出锅,低头往里面倒牛奶,露出整齐的发尾,他身上穿着布料柔软的家居服,纤细的手腕拿着锅把,在厨房光线下整个人看着干净又温馨。
眼前的场景让顾一铭心动不已,这是在他小时候就经常看见且一直在追求的东西。
去年他碰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失败,一度让他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爱情是很不讲道理的,无论你在外人眼中如何成功,如何优秀,来自身边最亲密的人的否定依然会是刺你最深的那一刀。
他从小到大都是头名,却在那段时间把骄傲都散尽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无力再去改变既定的结局。
他深知别人的否定并不是那么的准确,因为带了太多的主观情绪,这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但很少会有人不在意,因为人就是这样复杂的东西。
他的爱情失败了,这让他常常在午夜时分也睁着眼睛,他不断地反思自己,最后的结论是他可能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伴侣。
然后他想,他谈恋爱不行,可是做生意却还不错,也许他可以试着把生意的态度放进了感情里,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听爷爷的话去相了几次亲,但每次看见那些人的眼睛都只会让他想要逃避。
终于他明白了,感情不是生意,无法做到对等交易,感情也不是程序,程序只要不出错就可以一直运行,但人是靠情绪把控生活的,人是靠大脑皮层的记忆来肯定自身存在的,人不是程序。
最后他放弃了,他不相信自己能经营好一段感情,他甚至想自己也许要孤独终身,他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也放弃了自己。
他像是被卸了盔甲的将军,人人都以为他威武依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失去了自身的全部防御,随便一把刀都可以让他再次鲜血淋漓。
其实对于他们这种条件的人来说,失恋似乎不是什么大问题,身边有数不清的人前赴后继,但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他不喜欢那种毫无感情的金钱交易,也不喜欢糜烂乱醉的肆意发泄,他可能真的很固执、很呆板、很无趣。
但沈既白是个意外,这个漂亮的像玉兰一样的Omega,就像那晚的月光一样,穿破层层云雾落在了他的花园里。
顾一铭被他吸引,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他觉得自己和沈既白像世界的正负极,只要相遇就会互相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