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铭礼将摸出的白兰地又放回去。
他走到沙发边,问,“你不喝酒?”
“不喝。”解鸣谦望向程铭礼,“你爱喝?”
“不爱喝,就是朋友相聚,少不了这个,单我自己,是不爱喝的。”
解鸣谦笑了下,“不喝酒挺好的,健康。”
程铭礼挺直腰腹。
对,他爱健康。
解鸣谦摸出蓝叶弘的照片递给程铭礼,“麻烦你找人盯一下,若他进来了,通知我。”
“可以。”程铭礼走出去,将照片交给服务员,走回来坐回解鸣谦身边,问,“过来加班?”
解鸣谦点头,“总得为死者求个公道。”
程铭礼肃然起敬,“人民公仆。”
“可别,担不起这个词。”
解鸣谦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特警局只负责和玄术有关的案件,且案件中,查资料、收集线索、走访等累活,全是刑警小队在干,他和山语顶多辅助,不说那些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和老刑警比,他也差远了。
程铭礼暗道解鸣谦人如其名,谦虚,真可爱。
九点服务员进门,通知解鸣谦蓝叶弘到了。
解鸣谦起身,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前往一楼,程铭礼跟上。
来到一处相对偏僻的地方停下,服务员视线扫向前方,道:“您要找的人就在那桌。”
不用服务员去指,解鸣谦已经瞧见了蓝叶弘。
蓝叶弘穿着银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一张脸斯文隽秀,充满书卷气,是女孩子很喜欢的那种白面书生长相。
他的身边,坐着两个和他差不多的青年,看他们气氛熟稔,应该是他朋友。
解鸣谦坐在蓝叶弘附近,程铭礼挨着解鸣谦坐着,问:“他是凶手?”
“不是。”解鸣谦否认,“不过和他有关。”
确定了,谢纯湘死于感情纠纷。
那边,蓝叶弘的朋友道:“又失恋了?”
蓝叶弘苦笑,点点头。
“该。”朋友显然也知道他的毛病,“你就不能定下来?”
蓝叶弘摩挲着酒杯,失落地开口,“我有什么办法,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不爱了,我就没法再忍受和她们有所触碰,这会让我恶心。如果不分手,只会对她们造成更深的伤害。”
“那倒也是。”他朋友理解。
想一想,如果蓝叶弘抱一抱他女友,哇地吐出来,那得给女方造成多大阴影。
解鸣谦问程铭礼,问:“铭礼,他的话,你怎么看?”
程铭礼露出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表情包,满是不解,“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呢?”
如果是他,爱上一个人,肯定会长长久久。
谈恋爱前,会慎重慎重,再慎重,确定对方是能携手一生的人,才会改变关系。
像他,对解鸣谦的色贪得要死,也没想过贸然进入恋爱状态,将对方往床-上拖。
他这样才是真男人。
程铭礼昂首挺胸,自豪。
第17章 锁定嫌疑人
解鸣谦倒是笑了一下,将酒杯里的白开水一饮而尽,颇有一种狂饮酒的豪迈。
叮——
酒杯杯底和瓷桌上的玻璃磕碰,发生细微的叮咚声,解鸣谦的声音随这声音之后,淡淡响起,“你说得对,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没爱过。”
蓝叶弘妻妾宫有一暗痣,生就温柔多情,感情不定,如那飘忽的飞鸿,不会为谁停留。
听起来像是他有情,每段恋情都投入足够充沛的感情,浓烈若火,炽热似霞,只是感情来得快去得快,如大火不能持久,朝霞晚霞无法长悬蓝空,但事实上,他十分无情。
无心且狠绝。
他对那些女友,并没有爱,他和她们谈恋爱,只是投入一段感情游戏。
在这个游戏里,他扮演完美男友,当他腻了这段感情,就会果断抽身离去,任女友如何挽留,也不会回头。
这点,从他妻妾宫瞧得出来。
他享受自己扮演完美男友时,女友对他的沉迷与喜爱,他享受那种让女方一点点沦陷的过程,待女方完全沉迷,没有新鲜感了,他就会接受这个游戏。
他是玩弄女性-感情的高手。
当然,比起那些将女孩pua成宠物失去自尊与自我意志的畜生,他所作所为居然称得上清新脱俗,至少他没打压女孩子的自尊,没有骗女孩子的钱,也没有拍那个小视频供旁人共享,更没有和其他男人一起凌虐被pua得毫无羞耻的女孩。
这并不是说,他的行为就是对的,他是另一种恶劣。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卑劣,才会在众人面前扮演出多情浪子人设。
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爱时爱得深情,离开时也足够绝情。
程铭礼眼底流露半分不喜。
家教使然,他讨厌玩弄感情的人。
“是他招惹的人,因爱生恨杀了人?”程铭礼问。
若如此,那那个下杀手的人更可恨,不宰渣男,杀无辜之人。
“八-九不离十。”解鸣谦端着酒杯把玩着,偶尔瞧向蓝叶弘,偶尔视线投向舞台。
舞台中央,小哥哥小姐姐在热舞,因为每个人跳得都不一样,扭动频率也不一样,单看觉得不错的,混在一起,犹如群魔乱舞。
有小姐姐见解鸣谦和程铭礼长得好,持着酒杯想要过来,程铭礼见状,伸手搭向解鸣谦的肩,手揉揉他头发。
解鸣谦扭头茫然。
怎么忽然摸他头?
幸好程铭礼只摸了下就收回手,解鸣谦多瞧了他几眼,见他没有多余动作,也不好太过计较。
小姐姐持着酒杯望着这一幕,前行的步子顿住,“啧”了一声。
蓝叶弘在金色玫瑰待到十点,和朋友一道离开,解鸣谦拍拍程铭礼,道:“咱们也回去吧。”
程铭礼问:“不用调查他?”
解鸣谦沉吟片刻,道:“可以将今年二月份,到十月份,期间他身边出现过的人,能都截一张监控图给我吗?”
“最好是全身和脸部像。”
“可以。”程铭礼点头。
“多谢。”
程铭礼揉揉他的头,“咱们之间的关系,不必说谢谢。”
解鸣谦心生感动,在大功德者心里,他和他,竟是生死兄弟了?
他回忆一下,好像,他付出得挺少的,一直都是程铭礼主动接近。
解鸣谦心虚。
回去后,他将生发方、治疗失眠方都写了下来,写完后,又开始写养生方。
要想活得久,养生不能少,铭礼从现在开始养生吧。
写完后,厚厚一大沓。
再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他活动活动手腕,上-床睡觉。
自然,没能晨起跑步。
他起床洗漱,发现程铭礼凌晨五点给他打了个电话,又发了信息,问他今天是不是不跑步?
解鸣谦回道:[起晚了。]
[程铭礼:是不是昨天累着了?]
解鸣谦不能说,是写方子忘了时间,承认了。
[程铭礼:你还年轻,是得多睡点觉。]
解鸣谦失笑,只看这口吻,还当程铭礼有三十八,而他只有十岁呢。
有那种慈爱的味道了。
程铭礼这是,相当他长辈?
解鸣谦又觉得不至于如此,应该是相当他哥哥。
哥哥么?
解鸣谦想起自己亲弟弟,摸出手机给解钰涵发信息,问他起来了没有?
大一必须住校,解钰涵是住在宿舍的,他刚跑完早操,大一新生都得跑步,跑两圈,再签个到,无论早上有没有课。
瞧见解鸣谦给自己发信息,解钰涵稀罕又有些奇怪,这个哥哥回家后,感觉还是有点冷漠的,若他在家,两人或许还能培养点兄弟情,但他只周末两天在家,而解鸣谦又经常往外跑,两人见面不多,更别说私下见面,或者私下联系了。
头次收到哥哥的信息,他颇有种受宠若惊感。
他回道:起来了,刚跑完步。
解鸣谦意外,这个弟弟在家可是都要睡到十点的。
[起得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下,你还年轻,得多睡点觉。]
解钰涵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