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为自得,假装烦恼得想,鸣谦对他感情这般深厚,他要是随意对待,岂不是糟蹋鸣谦的一翻心意?
得给鸣谦展示他打理家庭的能力,再给鸣谦一场盛事浩大、但只有他俩的告白。
程铭礼有了之后计划,情绪恢复高涨,又开心起来。
见程铭礼开心,解鸣谦不自觉跟着露出个笑。
吃过饭,两人去搜附近的电影院,开车过去。
不过,到底没有看成电影,还在车上时,文瑾给程铭礼打来电话。
程铭礼见屏幕上跳动的文瑾二字,挑眉诧异。
文瑾最近在闭关拍电影,忙得连回他信息都是在大半夜,怎么忽然有闲心给他打电话?
他按下接起键,笑道:“哟,大忙人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文瑾笑骂道:“滚,这话你也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大忙人。”
骂了一句,他又调笑道:“礼啊,在我闭关拍戏的时候,你又收到多少熟-女姐姐的微信?”
听到熟-女姐姐,程铭礼下意识心虚,偏头瞧解鸣谦。
见解鸣谦双目向前,专注开车,没有留意这边动静,松了口气,他歪身面向车窗外,“滚,乱说,没谁加我微信。”
解鸣谦微微勾起嘴角。
程铭礼通身贵气,长相又富有成熟魅力,只看容貌,没有小年轻的轻狂,也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正是男人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时候,难怪很受熟-女姐姐的喜欢。
可惜呀,外貌最会骗人,这还是个纯洁的奶狗狗。
文瑾听出他口气不对,惊讶道:“还真被顾哥说中,你遇见真爱,准备一头扎入爱情的苦海了?”
程铭礼微微羞恼,“你这个单身狗,说话全凭意想,哪里苦了,比蜜海还甜。”
文瑾:“……”
听出来,确实比较甜,甜得你发昏,将过去的话,全吞了下去。
“你最近胖了好多斤吧?”文瑾问。
程铭礼摸摸自己的腰腹,肌肉还在,“没胖,我一直有锻炼。”
文瑾轻笑,“怎么会没胖?那么多单身万岁,恋爱无聊的话,都被你吃下去,肯定胖了百斤。”
程铭礼听出来了,这是说他食言而肥。
他假装没听到,问:“你打电话过来,不是和我贫嘴的吧?”
“我南城的戏拍完了,后天就要去其他地方,今晚出来聚一聚?”文瑾道,“我还喊了顾哥。”
“去哪里?我先申明,我不喝酒。”程铭礼瞧向解鸣谦一眼,美滋滋地,一张脸上写满邀功。
看,他真是个好男人,对解鸣谦的承诺,一直记着呢。
文瑾这下是真吃惊了。
程铭礼不喝酒,不就是猫儿不吃鱼了吗?
金色玫瑰那一酒柜的酒,可不是他或者顾云晟置办的。
“真不喝酒?”
“不喝,我都不会喝酒,喝什么酒,你俩也别喝,一个个的,‘年少不养生,老来空垂泪’。”
文瑾,文瑾无话可说。
他只觉得程铭礼中了邪。
一个喝酒如喝水的人,说自己不会喝酒;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伙,说现在要养生,不是中邪是什么?
还是,爱情这玩意儿真那么邪门,能让人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文瑾停顿片刻,暗示道:“礼啊,那个平安玉,你是不是忘到哪儿了?”
解鸣谦噗嗤一声笑。
程铭礼偏头瞧去,解鸣谦面无表情,视线落到前方,全神贯注。
他收回视线,回道:“没啊,戴身上呢。”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文瑾是在怀疑他中了算计。
他气哄哄地开口,“别扯七扯八了,去哪里?”
“本来是金色玫瑰的,既然你不喝酒,那就去老人头吧。”文瑾又揶揄了一句。
老人头其实不叫老人头,叫茗香,是一家茶馆。
里边除了喝茶,还设了象棋、围棋棋牌室,奏奏音乐的雅乐室,能唱K的歌厅室,可写写书画的书法室,能打高尔夫球的球场等等,相较年轻人,老年人更爱往那去。
也是由此,年轻人戏称那儿是老人头,意思是一眼瞧去,都是老人的头。
程铭礼没急着答,而是捂着话筒拿开,问解鸣谦,“鸣谦,晚上去喝茶,去不去?”
解鸣谦应道:“大晚上的喝茶,不怕晚上睡不着?”
“可以不喝茶的,喝点鲜榨果汁,吃点糕点,再下下棋,写写字。”
“行,地址呢。”
程铭礼报上地址,解鸣谦调整目的地,在前边红绿灯换路线。
到了茗香,两人先将车停到停车场,乘坐电梯前往二楼。
二楼大厅,棕金色的灯光洒落,将室内照得透亮,却又不刺目,两侧装潢精致,色彩与灯光一致,墙角过道或者矮墙上,时有各色鲜花和鲜绿色的植株摆放,视野掠过,氛围柔和而静谧,让人不由自主放松。
脚下铺着棕色绒毯,踩在上边,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这家茶馆,在装修上,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大厅此时有不少中老年人,他们坐在靠窗的地方小沙发上,或下象棋,或下围棋,旁边还有头发发白的老头在旁指指点点,说应该这么下,应该那么下,应该下这里,应该下哪里。
下棋的老爷爷持着棋子,一时摇摆不定,不知道听谁的,只能骂道:“观棋不语懂不懂,一把年纪,活狗肚子里去了。”
但谁也没理会他的叫嚷,他们下棋时,他还不是在旁指点得起劲?
风水轮流转。
解鸣谦视线在那群老人身上扫了一眼,笑道:“这个地方,倒是有趣。”
他师父肯定喜欢。
以前,他师父会在农闲时,拎一大壶水,去村里溜达溜达,碰到家里有象棋的,拉着他们在村口那大棵榕树下,摆好象棋比划比划。
想起他师父,解鸣谦禁不住惆怅。
要不是为了他,他师父还能再多活二十八,是他折了他师父的寿。
要是系统早些来就好了。
贪心,是人刻在骨子里的欲,解鸣谦也难免有这个毛病。
程铭礼往那边瞧了一眼,表情纠结,“你喜欢下象棋或者下围棋?”
他初高中时,倒是喜欢下象棋,经常拉着同学杀一局。
但到大学,就不爱下了。
太费脑,他还是喜欢活得轻松点。
他瞧向解鸣谦,暗道,下围棋,倒符合他的气质。
幻想下解鸣谦坐在飘窗,风-流华贵,凤表龙姿,漂亮修长的手指夹着黑色或白色棋子,白子温润,却不及他指尖霜白,黑子晶亮,更衬得他的手隐身玉光,一束阳光打在他身上,给他陇上一层柔光,犹如九天谪仙下凡尘。
想着想着,程铭礼微微激动,迫不及待想让这幅画面成真。
他爷爷那里好像有一副用玉打磨的围棋?
磨着他爷爷拿过来。
“不喜欢。”解鸣谦果断否认。
程铭礼一愣。
解鸣谦觑他,调笑道:“意外?发现小仙男一下子没那么仙了?”
程铭礼确实意外,最重要的是,他脑中那美好画面,一下子变成泡沫,没法成真了,“我看你独处的时候很安静,以为你爱下围棋。”
他凑进解鸣谦,笑道:“谁叫你小仙男了?你在我心里,可不是小仙男。”
小仙男,不容凡人亵渎。
他可不想和解鸣谦之间,划下个仙凡之别。
两人都是普通凡人,才好做普通情侣间,该做的事。
想得深了,程铭礼脸颊又有些红。
“那我是什么?”解鸣谦好奇。
在同学眼里,他是大仙儿,在程铭礼眼底,他又是个什么形象?
程铭礼瞅了解鸣谦一眼,微抬下巴,傲娇地开口:“你休想骗我主动。”
还没表白,别想骗他先定下名分。
哼,他才不说是男朋友,未来丈夫呢。
解鸣谦:“???”
穿过大厅,直行拐弯,便是唱歌室走廊。
茗香隔音做得很不错,便算里边是ktv,外边走廊几乎听不到多少音响。
推门进其中一间包厢,里边正在播放着轻音乐,舒缓的音乐流淌,给人感觉十分舒适。
包厢内,灯光全部打开,亮如白昼,能轻瞧见,沙发上坐着一名少年感很重的年轻人,只看外表,没法猜测他的年纪,像是大学生,又像是高中生。
他头发应该是做了造型,蓬松凌乱,却又富有美感,将他那张小脸衬托得格外精致秀气。
他穿得也很潮,里穿宽松白T,外套着咖啡色外套,胸-前带着闪链,下边穿着与外套同款的长筒裤,裤脚松松挽起,露出精致的脚踝,和穿着浅褐色帆布鞋的脚,右手中指上,还带着个环状翡翠戒指。
察觉到动静,他抬头望向门口,眼波流转间,视线锁向解鸣谦,双目放光。
好个霞姿月韵、轩轩韶举的男人,便算是帅哥美人扎堆的娱乐圈,这般出众的容貌也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