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跟了上去。
没有跟得很近,保持着有三五步的距离,但确实是跟着的。
蒋氏这才发现大黄狗的绳子被楚年解开了。
看着大黄狗跟着楚年一块走,蒋氏头晕目眩,怒道:“你!你银子拿了,狗也不放过吗!”
听到蒋氏这话,楚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大黄狗垂着脑袋,慢吞吞跟在自己后面。
楚年有点惊讶,大黄狗这是选择了自己?
还是说,现在就是顺路?
楚年:“......”
楚年暂时不好确定。
但这不影响他气一气蒋氏,他说:“是狗都嫌弃你啊,狗都不想跟你住在一起!”
蒋氏:“你你你!”
蒋氏你了半天没个所以然,大白天里眼前冒出了好几颗星星。她感觉今天被楚年这么一闹,至少要减寿三年!
“娘?”看到蒋氏干瘪的身子晃来晃去,楚莲赶紧上手扶了她一把。
蒋氏抓着楚莲的胳膊,声音里都是哭腔:“不行...阿莲,娘咽不下这口气啊!”
楚莲的脸色很难看。
何止是蒋氏咽不下,他也难以咽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楚年手里吃瘪。
蒋氏哭哭啼啼。
楚莲有点烦,说:“一条破狗,又脏又臭,吃的还多,跑了就跑了。”
蒋氏抹眼泪:“留着的话,今年过年能杀了吃肉呢。”
楚莲看蒋氏好点了,松开手让她自己站好。
深呼吸了一口气,楚莲说:“好了娘,想想我刚才在屋里对你说的那些话,二两银子也好,狗也好,暂时给他就给他吧,以后加倍让他还回来!”
以后,他要让楚年在大罗村里待不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Seilent,流尽最后一滴泪,疯兔子,雪地小狐狸的浇水~
第58章 会心一击 “可阿年不是别人。”
楚年走了好一会儿, 发现大黄狗还跟在后面,保持着三五步的距离,亦步亦趋地尾随。
“这么说, 是选择跟着我了?”楚年想。
楚年干脆停下来等它。
大黄狗并不全是黄色的毛, 往前延伸出来的鼻子那块,还有背上和尾巴上都是黑灰色,它体型高大,毛皮油亮,看起来很有力量,最重要的是, 还很聪明。
要是带着它, 楚年就敢放心大胆地进深山里去了。
楚年停下来等大黄狗,大黄狗也停了下来。仍是三五步的距离, 耳朵动了动,抬着头跟楚年对视。看楚年没有要走的迹象, 它往地上一坐,抬起后爪蹬起了脖子挠痒。
“......选择了我,但又没有完全选择我?”楚年沉吟。
不过也能理解。
哎。
楚年叹了口气, 不再强求, 转身自己走自己的了。
见楚年动了, 大黄狗扫了下尾巴,跟着起身, 继续尾随在楚年身后。
就这样, 大黄狗跟着楚年回了村东头的土屋。
楚年站在门口,大黄狗在门外。
大黄狗鼻子里哼哼唧唧的, 在外面来回踱步。
楚年还是之前那样, 不勉强, 只一指门,对它说:“这以后就是咱的新家了,你想进来就直接进来哦。”
大黄狗呜呜着,尾巴在地上拍了一下。
楚年又看了它两眼,便进屋了。
江自流听到了楚年说的话,人还在房里,声音先问了出来:“是谁来了吗?”
话音落下,楚年踏进了房里。
摇了摇头,楚年说:“是狗。我回了一趟门,把狗给带回来了。”
江自流:“回门?”
楚年点头,走到江自流身边坐了下来。
江自流见楚年脸上难得没有带着笑意,觉出不对劲来,担心地问他:“你回去受了委屈吗?”
楚年闻言诧异地看着江自流:“我连狗都带回来了,你怎么会觉得我受了委屈?”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都认识这么久了,江自流还担心自己去哪会受到委屈吃亏呢?
江自流:“......”
“除了狗,我还把他们卖我的钱给要过来了。”楚年把二两碎银拿出来给江自流看,笑了一笑,说:“放心吧,我才不会在谁那受委屈呢。”
江自流没有看钱,看着楚年的脸。
他看到楚年笑了,但却没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有多好。
想来,回去这趟,就算没有受到委屈,也是不愉悦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回去?是...想家了吗?
江自流想。
楚年看到江自流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点忧郁,心里噔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回门也好,带狗也好,都没有跟江自流知会过!
江自流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呀!
楚年:“......”
这......
哎呀,主要是以前都是一个人,想做什么事情就直接去做了,并没有跟别人商量的习惯。
可现在,江自流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君,还住在一块儿,有些事情确实应该注意点才对......
不说忽视不忽视,就拿狗子的事来说,只想到了有狗后会有多好,却没考虑到江自流会不会不喜欢狗?
“对不起啊阿流,我又事先没跟你商量就擅作主张了......”
思及此,楚年有点懊恼,不禁抬手对着自己的脑门上来了一下。
江自流正在想要怎么安慰一下楚年,就被他突然起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又听到他这样说,稍一怔愣,很快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
江自流说:“不用对不起。”
楚年懊恼着呢,听到这话,抬眼看向江自流。
江自流指尖微动,想要伸手把楚年还摁在额头上的手给拿下来,可...指尖几动,到底是没有主动去触碰楚年。
“阿年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江自流注视着楚年,说:“无论阿年想做什么,直接去做就好了,不需要事先跟我商量。”
声线清朗,温温如玉。
楚年慢慢睁圆了眼睛。
这这这......
世间竟有脾气如此之好的人么?!
不得不说,楚年有点感动。
但感动完了,楚年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告诫江自流:“不行呀,你不能总是这么好说话,不然很容易被别人欺负的!”
江自流看着楚年都坐直了,很认真地在跟自己说这话,薄唇向上,慢慢扬起了一抹弧度。
他说:“可阿年不是别人。”
“.........”楚年。
楚年感觉自己好像被会心一击了。
怎、怎么说这样的话?
还是笑着说的?
难道不知道这样杀伤力会叠加成双倍么!
楚年最喜欢看江自流的笑容了,江自流每每笑起来,就连花月都得让他三分颜色。
可这时对着这双含笑的漆黑得近乎诱人下坠的漂亮眸子,楚年居然有点想逃。
上一次他萌生出这种想要逃的冲动时,还是年少第一次被万众瞩目走红毯的时候......
“...老爷子还总说我说话好听呢,我看是因为他没听到过你说话。”定了定心神,楚年说。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不得不说,楚年回来跟江自流几句话一说,心里被蒋氏母子恶心到的情绪彻底挥散了,为原身的伤感也被治愈了许多。
看到楚年脸上终于露出了以往的那种笑容,江自流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一点也不希望阿年不开心,他希望阿年永远欢笑,永远像小喜鹊一样,去到哪里都可以欢声笑语。
——
大黄狗在屋子外面坐了半天了,偶尔起身挪动两步,换个地方,活动活动,又很快继续坐下去或者趴下去。
其他家的人看到大黄狗,都有点纳闷,从哪儿跑来了这么一只狗?
张彩花和张黑牛姐弟从田里干完活回来,也看到了这只狗。姐弟俩眼睛一亮,异口同声道:“好俊的大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