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来这边旅游的人少,现在还有点呢,以前我们这儿压根没什么人来。我姐那个民宿也是前两年才弄起来的,她跟她朋友合资的。”丁小飞转过头,“你们这次来,还给她带了几单生意呢。”
周祎笑了一下:“这得感谢小谢,是他提议的。”
到了民宿,丁小飞熟门熟路地走到前台:“我姐今天没来?”
前台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她把手机上的视频暂停,说:“来了,刚有事出去了。”
“那你帮他们办一下入住登记吧。”丁小飞指了指自己身后。
“哎行。”小姑娘应了声,问谢安屿他们,“你们在APP上预订过了吗?”
“没有。”周祎说,“我们现在订。”
“几间?标间还是大床房?”
“标间是双人床吗?”
小姑娘笑着点点头:“对。”
周祎转头询问众人的意见:“怎么说?”
“一人一间就行了。”余风说。
“有点钱不够你烧的,两个人一间标准房也行啊,反正是双人床,你跟小谢一间,我和施老师一间。”
余风看了他一眼:“大床房和标间价格又差不了多少。”
周祎看着谢安屿:“小谢,你呢?”
余风都想住单人间了,谢安屿就算想住双人间也不可能当场打他的脸。再说他现在哪还敢跟余风再独处一室。
“单人间。”谢安屿说。
“行,那你俩一人一间大床房。我跟施老师住标间。”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施无恙疑惑发声。
周祎赔笑道:“哎,一个人睡真的很无聊的,你就当陪陪我吧,我讲冷笑话给你听。”
“你说相声给我听吧。”施无恙开玩笑道,“我更想听这个。”
周祎一口答应:“行,没问题。“
前台小姑娘确认道:“那就是两间大床房,一间标准房,对吗?”
“对。”
“好的,麻烦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一下。”
前台小姑娘帮他们办理好了入住登记手续,把房卡交给他们:“你们的房间在二楼。”
这间民宿不算很大,拢共才三楼,一楼是个小型猫咖,能点饮料,还能撸猫。楼梯很窄,层高也有点矮,余风拎着行李箱上楼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顶到楼板了。不过这里环境确实挺不错的,整体装修有点波西米亚风,楼道里挂的工艺作品也很有个性。
丁小飞跟谢安屿一块儿进了房间,等没人了才冲上前往他身上一跳。丁小飞比谢安屿矮大半个头,人也瘦,他轻轻松松地吊在谢安屿身上,两条腿盘着谢安屿的大腿,装模作样地假哭:“可想死兄弟我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看到余风拎着包站在门外。
丁小飞现在的姿势就像是从背后熊抱住了谢安屿,谢安屿站得稳稳当当,连腰杆都挺得很直,背个丁小飞似乎不费吹灰之力。
丁小飞“噌”地一下从谢安屿背上跳下来,有些尴尬地抓了一下脖子。
余风把包拿进来给谢安屿:“你的衣服。”
谢安屿这次带的行李还是他的两位老朋友——黑色双肩包和黑色手提袋,双肩包里装的都是零食,手提袋里除了洗漱用品还装了给丁小飞带的特产和礼物,包里实在塞不下了,余风才让他把衣服单独装个包放在他行李箱里。
余风放下包就走了,丁小飞吁了口气:“吓我一跳,妈的好尴尬。”
谢安屿把给丁小飞带的东西从包里拿了出来。
“让你住家里的是哪个人啊?”丁小飞坐在了床上,“是那个不戴眼镜的么?”
“刚才进来的那个。”
丁小飞有点惊讶:“是吗,他看起来还挺高冷的,我还以为是那个不戴眼镜的呢,感觉挺好相处的。”
“他们俩是朋友。”
“他们几个都是做什么的啊?感觉都挺有钱的,穿得真讲究。”
“刚才进来的那个是摄影师,另外两个是大学老师。”
“我靠真的啊?知识分子啊都是!”
“这些是我给你带的,你一会儿拿回去。”
“这么多啊?”丁小飞一眼就看到了Switch的包装盒,“卧槽你给我买了这个?!”
“嗯,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
丁小飞一把抓起Switch抱在怀里,激动得无以言表:“妈的我现在简直想亲死你!”
谢安屿思索片刻,忽然说:“小飞,你抱我一下。”
“……啊?”丁小飞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怎么了这是,啥……意思啊?”丁小飞摸不着头脑,“要我……抱你?”
谢安屿点了点头。
“怎么抱啊?”
谢安屿立在原地:“拥抱。”
“……那我抱了啊?”丁小飞走到他面前,一脸匪夷所思,“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抱了啊?”
说着,丁小飞张开双臂抱住了谢安屿,谢安屿闭上了眼睛,心跳没有加速,呼吸没有变快,大脑没有缺氧,一切都很正常。
他以前这么拥抱余风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正常。
现在别说拥抱了,余风就是站在离他半米的地方看着他,估计都能听到他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
“这样行不?”丁小飞在谢安屿耳边问。
谢安屿嗯了一声,然后推开了丁小飞。
“你干嘛啊?”丁小飞一头雾水。
“没事,我就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他想确认余风是不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丁小飞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一路上太累累糊涂了?”
谢安屿看着丁小飞没说话。
如果现在摸他额头的是余风,他肯定又要紧张得不知道该看哪儿了。
“我没事。”谢安屿说,“你先把东西拿回家吧。”
“你跟我一块儿回去呗,正好在我家吃午饭。”
“我等会要去墓园。”
“……嗯行,那你晚上记得来我家吃饭,带上你那几个朋友,我都跟我爸妈说好了。”
谢安屿点了点头。
丁小飞拿上东西先回家了,谢安屿在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不多时,周祎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起来。
“小谢,东西理好了么?”周祎敲了敲门。
谢安屿把门打开:“好了。”
“你是不是跟你余哥学的臭毛病,怎么也老是不回群里的消息。”
“我手机放书包里了。”
“我就说应该两个人住一间的,出去活动还要一间房一间房的喊,太麻烦了。走吧,找个地儿吃午饭去。”
来霜叶渚之前周祎本来想让谢安屿给他们当个小导游的,被余风提醒了之后才意识到这么做欠妥当,毕竟霜叶渚本来就算不上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旅游景点,而且谢安屿现在的境况很微妙,霜叶渚虽然是他的家乡,但他在这个岛上已经没有家了。
所以周祎决定不给这次出行制定具体的计划了,走哪儿玩哪儿,看看风景,吃吃喝喝,放松放松心情。
“你们先去吧,我有点事情。”谢安屿说。
“怎么了,去看朋友啊?吃完午饭再去呗,不急这一会儿。”
“我要去墓园看一下我爸妈和我外婆。”
周祎的笑容凝在脸上,低声说:“我们陪你一起过去吧。”
“嗯。”谢安屿点了下头。
他们几个直接租了辆商务车,开车去了墓园。
“周老师,等会往右边拐的时候路口有个花店,你停一下,我进去买两束花。”
“行。”
周祎把车停在花店门口,在外面等了没多久谢安屿就捧着两束花从里面出来了,他把花抱在怀里,一束是菊花,一束是向日葵。
“这么快就包好了?”周祎有点惊讶。
“我有花店老板的电话,提前订的。”
“难怪。”周祎笑了一声。
车停在墓园外面的空地上,谢安屿在入口处登记。向日葵是谢安屿买给他妈妈的,她生前最爱向日葵,因为谢安屿他爸送给她的第一束花就是向日葵。
谢安屿的爸妈葬在一块,他们的墓和谢安屿外婆的墓是挨在一起的。谢安屿没对他们说什么话,把花放下后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
我有好好地生活。
谢安屿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在心里对他爸妈说。
看过谢安屿的爸妈,他们找了个地方吃饭,这边海鲜餐馆比较多,味道也都不错。吃完饭他们回民宿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海边玩玩儿。
除了秋天,夏天是霜叶渚人流量最多的时候,秋天游客都是来看枫叶的,夏天就都是来海边玩的了。
“没想到海滩人这么多啊。”周祎脸上戴一副墨镜,赤脚踩在沙滩上。
他们住的民宿对面就是大海,走出去没多远便是一片海滩,地理位置特别好。
周祎有点纳闷:“这民宿位置这么好怎么还没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