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从悲中来,卢栩一下子支棱起来,人都生机勃发了!
他就知道,不会有别的答案的!
卢栩想马上跑去找颜君齐问个明白。
听见后院小夏在喊寒露,卢栩高声道:“这里这里,她在这里!”
说罢他扶寒露靠墙坐下,“你在这儿等小夏,别乱动啊!”
被大哥按着坐到地上的寒露:???
她还想说什么,大哥已经如残影一般跑回后院客厅了。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卢栩又急吼吼奔向厨房,颜君齐正失神地站在厨房洗碗。
卢栩冲过去,举起同心结,“君齐,这是你编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寒露:有些瞎子,不感激恩人就罢了,还让恩人坐地上!
卢文:我就说大哥是个憨憨。
石头:这水平,还不如我呢。
第181章 表白
颜君齐茫然点头,还没来得及收起神色中的失落。
“是。”
是他下午在书院编的。
提前交了课堂的策论,一个人跑到假山后,拿出中午从成衣铺偷偷取走的红线,在瑟瑟寒风中编出来的。
他怕一回家卢栩已经从村中回来了,来不及等他再编。
他把同心结放在袖口,揣了半下午加半晚,暖热了,暖透了,郑重的、忐忑的、期待的交上同心结,交出自己的一颗心。
可卢栩跑了。
什么都没说,就跑了。
颜君齐弄不明白,为什么?
既然要送他同心结,为什么要这么跑掉?
是他误会了?
还是卢栩发现了他的心思,只是在试探。
试探出了真相,惊恐到吓跑么?
颜君齐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厅中,望着热气还未散去的炉子,徒然觉得好寂寞。
颜君齐从厅中落荒而逃。
厨房中,卢栩深吸一口气,缓声问:“你知道同心结是什么意思的,对不对?”
声音紧绷,还带着一丝丝异常的低沉沙哑。
“我……”颜君齐借着油灯昏黄微弱的火光,看到卢栩脸上清晰的水痕,呆住了。
卢栩又问:“我送你那个呢?”
颜君齐连忙将手从水盆拽出来,慌张在衣服上擦干,小心从袖口掏出来。
卢栩眸光闪动。
鼻头有点酸涩。
他好像不是单相思。
但是……
好尴尬。
卢栩啼笑皆非,五味杂陈,乱七八糟,满脑袋都一团乱麻……
又安心,又委屈,又生气。
埋怨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颜君齐理智、常识、智力全然断了弦,迷茫、焦急又无措。
卢栩气鼓鼓:“这两个这么像,我哪知道哪个是哪个?我当你不要,把我送你的退回来了呢!”
颜君齐:“……”
颜君齐难以置信地望着卢栩,人都要气疯了。
他明白了,他总算明白了!
亏他以为卢栩这是在试探,知道他心意后抗拒逃走,他可连离开观阳,再不打扰,独自逃去州府读书都想好了。
竟然……
是这样!
颜君齐深呼吸。
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他怎么能把卢栩想那么复杂!
怎么会有人连是不是自己编的东西都不认得?!
满腹消化不掉无处排解的酸涩全发酵成闷气。
颜君齐气得呼吸声都变粗了,卢栩气鼓鼓地瞪他,他也气鼓鼓地瞪卢栩。
两人不甘示弱,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晌,齐齐失笑。
对方是个笨蛋。
自己是个傻瓜。
卢栩迈步过去抱住颜君齐,“你早告诉我不就好了?”
可颜君齐哪敢?
他不吭声,下巴放在卢栩肩窝,深深地调整呼吸,却做不到平心静气。
压抑一晚的惊慌无声发泄。
沉在心底的彷徨释放出来。
卢栩感到肩头凉凉的。
温热的眼泪无声浸透袄子,在冬夜变得凉凉的。
外面寒露和小夏没了动静,她们房间也吹了灯。
大宅子里,余火燃尽,只剩下厨房小小的一盏油灯。冬夜的寒气逐渐向身体侵袭,唯有相拥的怀抱温暖异常。
卢栩感到颜君齐身体微微地颤抖,伸手在他背脊上一遍一遍地轻拍抚摸。
他早就该察觉的。
以君齐的性格,会让邻居陪他入京吗?
不会的。
如果不是喜欢他,他怎么会打破自己那疏离的边界,轻易答应帮他看管零花钱,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以书生的身份沾染别人的生意,甚至在他第一次北行时,说出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回不来,就替他守业护家的话来?
如果不是喜欢他,为什么悉心保存着他写过的每一页草稿,在他出门前为他收拾行李,亲手给他裁本子?
君齐比他更早察觉到,一定比他更慌张,更害怕。
他比他还小,又敏感又内向,突然发现喜欢男孩,一个人一定很害怕很害怕。
卢栩叹气,他真是个笨蛋。
他竟然傻乎乎的当君齐是最特别最要好的知己、朋友,可君齐怎么会对朋友的财产、家人大包大揽?
如果多花一点心思在君齐身上,他早该发现了的。
就是因为他太笨,君齐才一直憋着,一直不敢开口。
卢栩听着颜君齐凌乱的呼吸,把他又抱紧了些。
直到颜君齐终于平复,卢栩轻轻放开他,他们稍稍分离了些,卢栩垂眸看颜君齐哭红的眼,愧疚地轻笑:“下次你要告诉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卢栩是个大笨蛋。”
颜君齐破涕为笑,“嗯。”卢栩是个大笨蛋,他也是个大傻瓜。
卢栩抬手擦擦他眼角,触感一片冰凉,他拉上颜君齐,举着油灯慨然道:“走,不洗了,扔着明天我来洗,回去睡觉!”
把颜君齐领回房间,卢栩又跑去火炕口添柴,将全家各屋子的火炕检查一遍,确定都能烧大半夜,才放心离开。
回来时,他端着一盆热水,拿着毛巾,还有一小盒防冻的油膏。
这是元蔓娘她们冬天绣花时用来护手的,有一点儿茉莉香味儿,卢栩记得胭脂铺的掌柜说也能抹脸用。
颜君齐坐在床头看书,更像是缓解此刻的不知所措。
卢栩:“别看了,坏眼睛。”
他将东西放到小桌上,用热水浸湿毛巾,“躺下我给你敷下眼睛,哭过不擦擦容易冻皴。”
颜君齐难得透出一丝羞赧,“我洗过了。”
卢栩:“冷水?那不是更容易冻?”
他不由分说将颜君齐推床上,“快!”
颜君齐爬起来,将书放回桌上,解扣子脱外衣,脱棉袄。
明明平时也是这样,可今天莫名就有股子不自在。
偏卢栩还在一旁催个不停,“水要凉了,快!”
颜君齐心一横,飞快脱衣服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