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舟问:“阿濯,我给你当伴读还能考童生吗?”
姜濯:“可以!放心吧!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考,我改个名字偷偷考!”
卢舟:“你这样会占用别人名额的,还是不要了。”
姜濯:“啊?”
……
卢栩和颜君齐到家时内侍正在给卢舟培训进出太子府的礼仪,卢栩呆立原地,看得头皮发麻。
只鞠躬跪拜就分好多种,什么见了皇帝怎么跪,见了皇后怎么跪,免跪时向皇帝鞠躬多少度,皇后多少度,太子多少度,太子妃多少度,太师、太傅多少度,亲王多少度……
总之一个鞠躬,就要区分出不同品阶的尊卑来。
卢栩旁听的浑身不适,悄声问颜君齐:“你们也要学这个吗?”
颜君齐点头。
他们在书院本就要学礼仪,进翰林院的前几天,新人也都是要去礼部学礼仪的,还有专门的礼官教呢。
卢栩震惊又敬畏,心道他奶奶上庙里烧香都没这么讲究,多亏他不爱读书科考啊,别说他跪人不自在了,光记这么多礼仪都要他命了。
待姜濯和内侍离开,晚上吃饭时卢栩问道:“你真想去当伴读吗?你要是不想哥哥帮你想办法拒绝掉。”
卢舟:“我想的。”
卢栩纠结。
他光看颜君齐进皇城门就觉得挺累了,卢舟倒好,直接进太子府!
卢栩:“那你还考童生考秀才吗?”
卢舟点头:“阿濯说太子府也是有先生的,我是陪他一起读书,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先生们。”
卢栩:“哦,那你就好好读书,太子给阿濯找的老师想必不差。”
颜君齐忍不住失笑。
兄弟俩齐齐看他,颜君齐摇头,“没事。”
要是别人知道能给皇孙做伴读,恐怕连状元都愿意换,也就他们兄弟俩还惦记着考童生。
之后几天,卢舟每天上午都要到贺府学礼仪,一直到贺承业再次被委任督军北上。
卢栩听说贺承业又做督军了,而且这次是因为颜君齐弹劾大将军的余波导致,贺承业才被派去虎贲军的。
他默默暗爽了一把。
该!
要是贺承业早点儿告诉他身份,他早点儿知道贺承业和大将军的关系,他们还用担心什么龙虎营吗?
他早拉上贺承业去瑞祥楼掀桌子了,哪儿还会有什么君齐弹劾大将军的事!
现在好了吧,过去十几天了,君齐去户部还是遭冷脸,贺承业也要去陪虎贲军喝西北风了。
何必呢。
卢栩暗爽了没一会儿,又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
“你说贺大哥去西北督军,不会是因为咱们吧?”
颜君齐安慰他,“只是个案不会的,贺少卿深受陛下信任,只是碍于太师位高权重,才一直没能提拔入中枢,派他前去督军,应当是锻炼。也许,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吧。”
经他打听,贺承业可是当今陛下给太子培养的班底,这么重要的人,不会随随便便因为一个小案子就派去督军的。
卢栩想着也是,他下意识拿北境军做对比,想着虎贲军在西北镇守蛮族,恐怕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听说西北比北境那边还艰苦呢。
卢栩叹气,“要不咱们送点儿东西给他吧,让卢舟送,就说是他送的。”
颜君齐莞尔:“好。”
作者有话要说:
姜濯:舟舟,当我伴读吧!
卢舟:不,你不要拿杂活耽误我读书。
姜濯:?????
第220章 衣服
卢栩也没送多贵重的东西,一件保暖的毛皮大衣。
贺家大概是不缺这些的,不过送礼送的是自己的心意,送的是让自己舒心。
卢栩让卢舟送去了,他人就自在多了。
至于贺承业收到后开不开心,关他什么事?
卢栩高高兴兴去给卢舟定做衣服了。
从家里到京城,大半年过去,卢舟又长高了一点儿。
平时在自己家衣服稍短点儿倒是不要紧,如今他不是要进太子府了吗,卢栩总不好叫弟弟穿显小的衣服。
给卢舟做,顺便也再给颜君齐做两身。
瑞祥楼赔给他不少钱呢,不花白不花!
而且经过颜君齐这么一吓,和他合作的那五家酒楼跑来和他约定每月给他看一次账本,随时欢迎卢栩去店里吃饭查账,大家合作得坦坦荡荡明明白白,绝对不会像代三儿那样做假账。
这是卢栩始料未及的,不过谁不喜欢光明磊落的合作方呢?
卢栩为表达好感,还跑去各家后厨又交流了几天厨艺。
这五家的炒菜借着“新翰林弹劾大将军只为一盘炒菜”的八卦,很是出了一把风头,每天来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还有高官贵族来酒楼定菜。
他们一边唾弃瑞祥楼是个傻子,一边赚的盆满钵满,看卢栩跟看财神似的。
他们赚钱卢栩自然也开心,到年底都是要给他分账的,他什么都不用干,等着收钱就是了,不用五家,只一家的利润也够他们三个在京中过的滋滋润润。
省什么钱?花!
这次做衣服,他也没往别处找,直接去的还是给颜君齐做官服的那家成衣铺。
价格死贵,手艺还挺好的。
人家官服都能做,给卢舟做身便装手艺自然也是绰绰有余。
卢舟没品没阶,是个白身,能穿的其实也就那几样。制式和颜色上不能乱来,卢栩舍得花钱,给他选的都是好布料,就算进出宫城也不显得寒酸。
到了月初,卢栩把弟弟打扮得妥帖帅气,安心送他和颜君齐一起进皇城。
见卢舟跟着姜濯早就安排在皇城入口的内侍顺利进城走远了,他才放心离开。
卢栩安心去找铺子了。
东城北边的铺子数量很少,想找个离家近,位置好,价钱还合理的小铺子,异常艰难。
卢栩又不想做什么大买卖,他只想闲来打发时间,给君齐准备午餐的同时,顺便做点儿蛋糕卖卖而已。
多做几种,君齐每天也能多变点儿花样吃。
卢栩又约房牙子看铺子去了,不知道卢舟进太子府没多久,就因为一身衣服惹上了麻烦。
京中那些自小陪姜濯玩的贵族子弟听说他找了个查无此人的小子当伴读,许多都不服气。
他们今天特意跑来太子府,借着许久不见皇孙,给皇孙请安的由头来看看卢舟究竟何许人也。
结果等他们看到卢舟一身打扮,这不是乡野村绅吗?
布料再好也只是个平民百姓的打扮呀!
他们一问,还真是!
卢舟一点儿都不隐瞒自己的出身。
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出身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更没觉得面对一群官宦、贵族子弟,他的平民出身低人一等。
他家不偷不抢,没犯法没乱纪,在观阳还备受尊重,家庭对他而言,一直是一件骄傲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别人问他住哪儿。
卢舟:“我住在东城,昌宜坊。不过家中只有我和哥哥,还有君齐哥,就是我邻居家哥哥,平时家中没人,你们想找我玩的话,我们可以约时间,或者约一个地方。”
众人怔了怔,“你家没奴仆管家吗?”
卢舟摇头,他家就三个人,大件的衣物能找人浆洗,平时那么点儿家务谁都能做,哪儿需要什么奴仆管家。
“你是新入京的吗?”
卢舟迟疑了一阵,还是点头。入京半年,也算新吧。
“那你老家在哪,家里是做什么的?”
卢舟:“我家在观阳县,家中以耕种为生,我哥哥也在县城和往朔州的商路上做生意。”
众人又微妙了。
耕种为生?
做生意?
“你住在昌宜坊,家中没人做官吗?”
卢舟摇头。
有人不信,追问道:“那你在朝中没有亲眷长辈吗?”
卢舟摇头。
“那你怎么住昌宜坊?”
昌宜坊已经是官宦居住区了,寻常百姓谁会住那儿?别说房子贵,就是能掏得起钱,不是官身人家也不见得会卖的。
卢舟解释道:“我邻居家的哥哥今年考上了翰林,在翰林院当值。”
一群半大孩子莫名其妙,邻居?
邻居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