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君齐笑道:“我也是。”
卢栩:“……?”
他怔了怔,迷茫道:“那说明咱们三个有默契?心连心?”
顺口吐槽完,他忽然搞明白什么意思,震惊道:“你们也想到是他了?!怎么想到的?!”
颜君齐:“……”
卢舟:“……”
为什么最厉害的人以一种“你们好厉害”的语气问他们?
该吃惊的是他们吧!
他们更想知道他是怎么在短短一天内打听到这么多消息的!
卢舟郁闷的将他和姜濯如何推测,如何计划,如何打算休沐去安乐侯府询问,再去京兆尹告状的事说了。
卢栩:“……”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流氓。
他还琢磨过想翻墙头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卢舟了。
他心虚喝茶,“不愧是我弟弟,果然厉害,阿濯也厉害!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卢舟:“哥哥,你也赞同告他吗?”
他眼神一暗,又将担忧说出来:“可是去告他,他乱说哥哥你们怎么办?”
颜君齐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他和卢栩对视一眼,不在意道:“让他说去好了。”
卢舟:“他要是说你们,嗯,你们……”
卢栩:“我们又没伤天害理。”
卢舟:“嗯!”
卢栩:“谁要是看不惯,那不好意思,麻烦他们离我们远点儿。”
卢舟笑了。
卢栩刚扬起尾巴,想起什么,马上又耷拉下来,战战兢兢问,“你不介意吧?”
卢舟茫然,指指自己:“我?”
卢栩别开头:“咳,就是,咳咳,我和你君齐哥哥打算过一辈子的事。”
颜君齐闻言,转头看他,见卢栩耳朵都红了。
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
卢舟猛摇头,余光看见君齐哥哥伸手抓住了哥哥的指尖,脸也跟着红了,结巴道:“不、不、不、我不,我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
他低头盯脚尖,手指在身后捏着手指,脚趾在鞋子里扣着鞋底,眼睛不敢往上看,“只要哥哥觉得好,我……我也觉得很好!”
他抬起头,鼓起勇气道:“哥哥,君齐哥哥,你们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那些不了解你们的人都是乱说的!若他们真有勇气,就去睿王殿下面前说啊。”
“嗯!他们欺软怕硬!”
卢栩无声笑起来,张开手臂,给了卢舟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小时候一样,揉揉他的脑袋,拍拍他的脊背。
不知不觉总是依赖他的小朋友,已经能护着他了。
卢栩眼睛湿润润的,想起家中的元蔓娘、颜母,这是他可爱的,骄傲的家人们!他紧紧抱着卢舟摇摇晃晃,直到把眼泪憋回去才松开。
颜君齐盯着他们兄弟俩笑,眼睛也湿润了,他转开头,默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卢舟许久没被哥哥这么闹腾过,分外的不好意思。
他抬头看卢栩,茫然道:“哥哥你哭了吗?”
卢栩:“胡说!我都多大了,你以为是你么,还哭鼻子?”
卢舟:“……可我都好多年都没哭过了。”
卢栩咳两声,“说正事!”
卢舟:“哦!”
颜君齐憋笑。
卢舟看卢栩,卢栩看卢舟,空气寂静片刻,卢栩强行尬聊:“总之,那个周鸿不是什么好鸟!”
卢舟:“嗯!”
他又看卢栩,“哥哥,那我们告他么?”
卢栩:“告!”
他又一改口:“不过还得再等等,造谣的是安乐侯家那个傻子,他只算告诉了那傻子事实,告不到他的,你们等我多盯他几天,我总觉得那小子装了一肚子坏水,等我找到证据,我们再把他们一起端了!”
卢舟:“好!”
卢栩:“你打听打听成国公夫人过寿是哪天,问问阿濯去不去,可千万别叫易县公家小姐落了单着了道。”
卢舟:“嗯!我明日便对阿濯说。米添他们家应当也去的,我再叫米添也帮忙看着。”
卢栩点头。
承平伯夫人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安乐侯世子有单独接触易县公家小姐的机会。
三人交流半天,也饿了。
卢栩去做饭,颜君齐提议干脆吃火锅算了。
家中东西都是常备的,菜冲洗一下,切一切,比做别的菜快,他们俩也能帮得上忙。
卢栩去切肉,卢舟和颜君齐择菜洗菜,三人很快就张罗了一桌。
晚上已经有秋天的凉意,吃起火锅也不热。
到这时,卢栩忽然失笑,“你说这些事,从头到尾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唉。”
莫名其妙,无妄之灾。
颜君齐给他夹菜,卢舟也给他夹菜。
卢栩痛骂别人骂了一傍晚,也开始痛思己过:“我还是太不小心了,要是我没在庙前逗你,也不会被他瞧见了。”
颜君齐:“真情流露而已,也没什么可藏的。”
卢栩:“我听说陛下很讨厌朝臣喜欢男子,你喜欢我,不会影响你仕途吧?以后还是当心点。”
颜君齐:“没关系,陛下已经知道了。”
“噗,咳咳咳——”卢栩发出惊天动地咳声,“什么时候?!为什么?!”
颜君齐连忙给他递手帕,无辜道:“我回家时想说来着。”
这不是没找到机会么……
颜君齐又拿抹布擦擦桌子,收拾卢栩面前的东西,“昭国公想招我做女婿,他闹到翰林院,又闹到御前,不如实相告,不好拒绝。”
卢栩愤怒:“这又是谁?!怎么满京城都是皇亲国戚?他们就不能干点儿正经事吗?!”
卢舟也愤然:“才解决一个安乐侯世子,怎么又来一个?不过阿濯和米添是很好的,哥哥你也不能以偏论全。”
卢栩:“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他连忙又问颜君齐:“然后呢?陛下没搞什么赐婚指婚吧?!他、他没厌恶你吧?”
颜君齐:“你觉得皇孙时常到咱们家中来,陛下会不知道吗?”
卢栩:“……”
他一想,刚刚卢舟似乎说,是姜濯提醒他若是去告安乐侯世子,对方可能会乱说。
姜濯都看出来了,弘安帝会不知道吗?
“那完了。”卢栩放下筷子,看着锅里翻滚沸腾的汤底,觉得煮的不是菜,是他的心,咕嘟咕嘟的冒烟!
满朝都知道弘安帝不喜朝臣好男色,君齐当着他面承认了,往后还怎么混?
在翰林院战战兢兢蹉跎一辈子?
今天被这个诬告,明天被那个逮去做女婿?
昭国公家是女儿倒还好,哪个清醒的爹也不会给女儿找个喜欢男人的夫婿。
可万一明天又有什么公什么爵家儿子看上他了呢?
睿王不就干过这种事吗?
卢栩人都要麻了:“君齐,你们什么时候能申请外调?不然咱们就去当个地方小官吧,我看这翰林院除了抄书就是抄书,也没啥前途。”
卢舟:“……”
他该怎么跟哥哥解释呢,内阁大半出自翰林院的。
卢栩:“你说咱们辛辛苦苦考个全国第四,还不够牛吗?”
别说全国第四,要是他从前高考能考个全市四十,他爷爷奶奶都要摆席把老家全村人都请了,村里的猫猫狗狗鸡鸭鹅都不能放过。
卢栩就无语,现在倒好,什么牛鬼蛇神都往跟前蹦跶,招谁惹谁了?
“学习好是错吗?长得好是错吗?这是给朝廷选官,还是给那群有权有势的比武招亲呢?咱们还是申请外调吧,这京城太可怕了。”
颜君齐笑道:“好,满一年便能申请外调,再忍一忍。”
卢舟:“我听说陛下已经不许勋贵随便进各部衙门了。”
他回家前,才有人到太子府通知,还特意通知了姜濯没事也不要去打扰各部办公。
卢栩竖起大拇指:“陛下英明!”
他想了想,“嗯,也不是非走不可。”
就这么溜了也不划算啊。
“你看看你那些领导会不会因为你喜欢我排挤你,要是排挤你,咱马上走,再看看还有没有非拉你当女婿、当儿子、当孙子的,就一个标准,谁敢打你主意,让你给他当爹都不干。”
卢舟和颜君齐忍俊不禁。
卢栩一本正经,还教起卢舟:“你也听着些,记住了,工作也好,找对象也好,讲究你情我愿双向选择,做人要有底线,谁挑衅你底线你就让他滚蛋,你们不做官,不挣钱,我也能养你们一辈子,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