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谢由比陆匪和白越还要疯。
孟信瑞想了想:“那哥陪你去医院看他?”
温童这下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问题,解释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孟信瑞疑惑:“那你在担心啥?”
温童:“我担心的是……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谢由演出来的。”
孟信瑞:“???”
他懵逼地问:“演?”
“谢由演这些玩意儿干啥?”
“难道是传说中的商战策略?”
“我也不清楚,我也想知道,”温童顿了顿,随便编了个借口,“可能就是……逐梦演艺圈吧。”
孟信瑞:“……”
…………
桐城某私立医院
VIP病房内,护士正在在病床上昏迷的人病人做基础检查。
本该是安静疗愈的病房里充斥着两道聒噪的声音,全然不顾病人需要清净的环境。
“阳华,公司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吗?”妆容精致的女人抓着身旁头发花白的男人,哽咽地问道。
谢阳华听见她的哭声愈发心烦意乱,一把将女人推开:“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我娶你有什么用!除了花钱就是哭!”
谢夫人被训斥后,哭得更大声了:“我、我儿子病了,公司也快完了,还不能哭一哭么。”
听见不想听见的几个字,谢阳华勃然大怒,嗓音高到能震破屋顶:“谁说公司快完了?!”
“公司要是完了,也是被你的哭的!”
“自从你们母子俩搬进谢家,谢氏就开始走下坡路,我看就是你们俩个灾星!害得奇正都被警察带走了。”
“灾星?”谢夫人脸色扭曲了一瞬,温柔的音调陡然尖锐刺耳,“谢阳华!你忘了上次项目出问题的时候,难道不是我去求阿由帮公司的吗?!”
“要是没有我!没有阿由,公司早就完蛋了!”
两人的话题吵到了谢由,双方才冷静了些许。
谢阳华瞥了眼病床的谢由,压低声音对谢夫人说:“你要是还想保住你谢夫人的位置,等谢由醒了,就让他赶紧想想办法,先把他哥从捞出来。”
忽地,昏迷中的谢由手指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病人醒了。”护士出声提醒,想让谢父谢母收敛一些。
没料到看见谢由醒了,谢阳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记得你和杨警官有联系,赶紧给他打电话问问,你大哥现在的具体情况。”
“不然谢家倒了,你的小公司也不会好过。”
谢由缓慢地坐起来,他脸色苍白的靠着枕头,眼睫微垂,遮掩住眼底的讥讽:“爸,大哥想要我的命,您还想让我帮他?”
谢阳华自知理亏,看着这个向来瞧不上的私生子,勉强温和了些许语气:“都是一家人,你大哥做错了事,我这个当爸爸的肯定要为你出气。”
“重点是咱们家的家事没必要拿到外面宣扬。”
“你先把你大哥捞出来,等谢氏熬过这阵,你们兄弟俩以后也能好好合作。”
谢夫人听到谢氏两个字,立马跟着劝道:“是啊阿由,你听你的爸爸的。”
“就当是为了公司,以后谢氏和你的有、有瞳什么的合作,你也能更舒坦点。”
谢由掀了掀眼皮,看着面前愚昧无知的两人。
谢阳华封建迂腐,不懂与时俱进,瞧不上新型产业,刘慧艳则蠢笨不堪,几十年如一日只想靠男人生活。
都这种时候了,两人还不肯认清现实。
谢由压了压企图上扬的唇角,低声应道:“对,我是该好好帮一帮谢家。”
帮谢家家破人亡,帮谢氏崩坍倒塌。
谢阳华压根儿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以为谢由仍然是当初那个任他拿捏的少年,淡淡地说:“这才是我们谢家人。”
“你先休息一晚上,明天赶紧处理。”
说完,他离开病房。
谢夫人看了眼谢由,在儿子和老公之间,不假思索地选择了老公。
“阳华,你等等我。”
谢由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开病房,收回的目光在触及一旁的护士时,又转为了往常的温和:“见笑了。”
护士同情地看着他:“您放心,我什么都没听见。”
谢由微微一笑,低声道谢。
护士前脚离开病房,凌西后脚便走了进来,将谢由的床摇了起来,调整到坐姿舒适的角度。
“谢总手机。”凌西把手机递给他。
谢由接过手机:“谢阳华想让我把谢奇正捞出来。”
凌西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看见男人唇边若有若无的微笑,迟疑地问:“需要先让他出来吗?”
“没必要,”谢由单手抵着下巴,漆黑的眼瞳透着恶劣冰冷的笑意,“谢阳华想救儿子,那就让再搭上一个女儿。”
他不紧不慢地说:“谢夏月和谢奇正兄妹情深,认为是我这个私生子害得他哥进监狱,盗取有瞳的最新技术威胁我……”
凌西立马应道:“明白。”
谢由唇边的笑容渐深:“让谢阳华亲眼看着谢氏倒闭,看着一双儿女都进了监狱。”
凌西:“那谢夫人……”
谢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里丝毫没有母子之间的温情:“我妈多年的愿望,就是嫁给谢阳华,成为谢夫人。”
“正好,剩下的日子,和谢阳华一起坠入地狱,两看相厌,纠缠到死。”
“是。”
处理完谢家的事,谢由眼里的森冷褪去几分,面上多了些许真实的温度:“方才有收到童童的消息吗?”
凌西实话实说:“没有。”
谢由低头划了划手机。
微信、电话、短信……没有任何消息。
他指尖顿了顿:“童童进群了吗?”
“进了,”凌西点点头,继续说,“我亲自同意的入群申请。”
谢由缓缓眯起眼睛,孟信瑞收到消息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童童。
童童看见了群里的消息,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手机屏幕。
温童的心很软,即便对他再不满、再生气,得知他进医院后,肯定会问几句。
除非……察觉到了什么。
谢由顿了顿,回忆早上两人在咖啡厅的对话,思来想去,都没有察觉出问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向凌西:“白天在咖啡店的时候,我有说错什么吗?”
凌西想了想,摇头:“我认为没有。”
谢由沉思片刻,开口道:“肯定疏漏了什么,童童对我起了疑心。”
他缓缓露出一个微笑:“今天的事情,怕是起不到预期中的作用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既然计划失败,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凌西张了张嘴,又把问题咽了回去,不该问的他不应该多问。
虽然问题没有问出口,但谢由看出了他的疑惑,心情姣好地解释道:“这说明童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了解我。”
“我难道不该高兴吗?”
凌西沉默片刻,干巴巴地说:“该、应该的……”
谢由收回视线,点开监控软件。
屏幕上,一道瘦削的身影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是睡不着,便拿出手机玩一会儿,接着继续睡,还是睡不着。
谢由静静地看着,他眼眸漆黑暗沉,唇边的笑容却是温柔至极,充满着爱意,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在俊美凌厉的面庞上,显得有些瘆人。
“童童在想我呢。”
“该收网了……”
…………
酒店
温童一晚上都没睡好。
一开始是在琢磨谢由的事,想的太过沉迷,没有困意,等天都快亮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噩梦。
他梦见自己被密密麻麻的蛛网缠在网中央,捕猎者就静静地候在一旁看着他,什么都没有做,恶劣地看着他挣扎、逃跑。
跑的气喘吁吁,还是跑不出那张天罗地网。
最后还是孟信瑞的一通电话,将他从噩梦里解救出来。
“温哥,你还没醒呐?”
温童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初醒的困倦:“醒了,怎么了?”
孟信瑞开门见山地说:“刚刚班主任联系我了,他以为我和谢由关系好,问我下午要不要代表学校去探望一下谢由。”
“你要去吗?你要去的话我就答应了。”
温童脑袋还有点晕,对他说:“我先去洗脸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