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黄总对我们的认可。”沈则琛客气地说,“我们一定会努力,让成绩越来越好的。”
“没事,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黄启锋笑着说,“不让我赔得倾家荡产就行。”
沈则琛:“……”
确实不高。
季倾羽悄悄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沈则琛旁边,最后直接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等着沈则琛醒来。
他的头埋在交叉的臂弯里,侧首注视着沈则琛熟睡的面容,心里涌起很多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想起沈则琛刚刚加入SYMPTOM的那段时间,沈则琛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话。
如果SYMPTOM的成绩依旧糟糕,那沈则琛就会选择主动退团,因为这说明SYMPTOM不需要他。
但事实证明SYMPTOM非常、非常需要沈则琛。
不仅是SYMPTOM离不开他,就连季倾羽也离不开他。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条线,会经过固定的点,会与其他的线交汇,那么有些平行线,是终其一生也注定无法产生交集的擦肩。
假如沈则琛不被前公司强行退团,假如沈则琛不中途加入SYMPTOM,假如沈则琛跟他住的不是同一个房间……
他们关系的质变,是无数个因果循环带来的变化,是偶然中的必然,是万千奇迹中最特殊的那个奇迹。
季倾羽突然特别想珍惜他和沈则琛的这段关系。
这种珍惜的心情满溢而出,像一条河流淌过他的心间,缓慢的,平和的,温暖得不可名状。
沈则琛睁开眼睛的第一眼,映入他眼帘的就是窗外澄净湛蓝的天空,以及趴在床边正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季倾羽。
沈则琛:“……”
他慢慢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看着季倾羽没有说话。
季倾羽眨眨眼睛,跟他打招呼:“早上好啊,队长哥哥。”
“……早上好。”沈则琛心情复杂地回应他,“你怎么趴在我床边?”
“不行吗?”
“没说不行,只是……”沈则琛接着说,“我感觉我像是养了只猫。”
“?”
“一只我一醒来就趴在床边看着我的猫。”
季倾羽不乐意地喊:“我又不是猫!”
“我看你挺像猫的。”沈则琛逗着他玩,说,“生气的样子也像。”
“哪儿像了?!”
“你看。”沈则琛戳了戳季倾羽的脸颊,“现在就像。”
季倾羽:“……”
“那你是更喜欢猫还是更喜欢狗?”季倾羽赌气般问。
“狗。”沈则琛毫不犹豫地回答,“猫有可能会抓伤我。”
季倾羽像是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皱眉生气地问:“那狗就不会咬伤你了吗?”
“大多数情况下,狗可比猫好训多了。”
“……那我也有可能会抓伤你啊,你不是说我像猫吗,”季倾羽表情不爽,同时语气中又带着几分失落,“我可超级会咬人的……你应该也见识过了吧。”
见识确实是见识过的,无论在音乐节的后台还是直播现场,季倾羽的咬人本领都很强,而且可以把对方咬得毫无还手之力。
“你是例外。”沈则琛轻描淡写地说,“你如果咬伤我,我也不会生气。”
“况且,”沈则琛轻轻捏住季倾羽的下巴,抬起来一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你也不会咬伤我。”
“比起猫,我更喜欢狗,因为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动物,也不喜欢不听话的人。”沈则琛轻声道,“但面对你,我不会要求你必须时时听我的话,不听也无所谓,只要你不受到伤害。”
“你是自由的,骄傲的,不需要为了我去迁就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本身,”沈则琛的目光深邃,“明白吗?”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任性吗?”季倾羽突然问。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我性格太骄纵,做事又太任性,反正应该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你刚开始的时候不也是拿我很头疼?”季倾羽做完一通自我评价,顺带道出心里的疑虑。
沈则琛松了手,静静地望着季倾羽的脸,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你任性,这是事实。”沈则琛平静道,“你做事太过随心所欲,干什么都按自己的心情来,有时候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尽管你自己并没有察觉。”
“但你的任性本质上是好的,虽然我不会完全肯定,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你的性格就是这样,何况你现在已经开始察觉会给别人带来的困扰,关注别人的情绪,在努力不去给别人制造麻烦。”沈则琛缓缓地说,“那么我觉得,你确实是在成长了。”
“在不给他人带来麻烦的情况下,你的任性有时在我眼里也很可爱。”
“……挺开心的。”
“什么?”
季倾羽扭捏道:“知道哥哥原来是这么看我的,我挺开心的。”
沈则琛不禁望着他失笑。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沈则琛下床,去柜子里翻找某样东西。
“什么礼物?”季倾羽脸上的神情瞬间兴奋起来,他缠着问,“是什么礼物?快告诉我。”
“你看,就是这个。”沈则琛把礼物放在他手里。
“……”
季倾羽沉默了,怎么是个粉色的河马?
还丑。
“这是……玩具?”季倾羽不确定地问,“还是玩偶?”
“你没玩过这个吗?”沈则琛有点惊讶,他掰开粉色河马的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模型,指导着季倾羽,“来,你按一下这个牙齿试试。”
“按哪个?”
“哪个都行。”沈则琛说,“你随便按。”
季倾羽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指,按了其中一个牙齿,结果触发了机关,河马的嘴立马合拢,他的手指被夹到。
“!”季倾羽连忙收回手,叫了一声。
一点都不疼,就是被吓了一跳。
“这什么啊?!”他质问沈则琛。
“如果按到其中的某个牙齿,这个河马玩具就会咬你的手。”沈则琛也连续按了几个牙齿,“但我就没按到能够触发机关的那个,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运气也挺好的。”
“假的吧?!”季倾羽不信邪,又去按了一个牙齿,结果河马的嘴立刻闭拢,他的手指又被夹了一次。
季倾羽:“……”
“你是不是知道哪个牙齿会触发机关?”季倾羽瞪着沈则琛,“你不按,故意等着我去按,是不是?!”
“我可不知道。”沈则琛笑着说,“这个是我前几天在商场里买的,本来想送给你玩,结果谁知道你压根不会玩。”
“我不信,我们俩同时按!”季倾羽把手放在河马玩具尖尖的牙齿上面,对沈则琛说,“开始!”
这次季倾羽很小心谨慎,跟在沈则琛的后面,沈则琛按了牙齿之后他才会继续按,两人都没被夹到手,然后当沈则琛按下最左边的那个牙齿时,沈则琛的手被夹住了。
“你也被夹了!”季倾羽不知怎么就笑得特别开心,幸灾乐祸道。
……笑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但是看到沈则琛也对着他露出微笑,季倾羽想,幼稚就幼稚点吧。
“我弟弟小的时候,我也经常跟他一起玩这个。”沈则琛说,“还挺好玩的,我就想买个跟你一起试试。”
“哦——”季倾羽阴阳怪气地拖长语调,“那毕竟你有弟弟,我就没什么兄弟姐妹可以陪我玩,我小时候基本都是我一个人自己玩的。”
沈则琛想到季倾羽的童年,心也跟着揪痛起来,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我跟你一起玩开心,还是你跟你弟弟一起玩的时候开心?”季倾羽突然打断沈则琛的话,把脑袋凑过来问。
沈则琛发现,季倾羽最近很喜欢用这种句式来分个高低。
“如果你一定要让我回答的话,我只能说都开心。”沈则琛微微笑着,“不过比起回忆,可能还是现在更开心点。”
“刚刚你和我一起玩这个玩具的时候,脑子里不会在想你弟弟吧?”季倾羽眯起眼睛。
“没有。”沈则琛平淡地回答,“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分得很清楚。”
“只是有时候我看着你,确实会想起他。”沈则琛的眼神不自觉飘远,像是在回忆过去,“可能因为你们年纪都太小了。”
“不准想他。”季倾羽靠近了一点,语气很不爽地说,“只准想我。”
“这世上还能找得出像我一样的第二个人吗?”季倾羽勾起嘴角,骄傲自满地说。
“像你那么作的人自然找不出来。”
季倾羽侧过身子,板起脸来。
“怎么了?”沈则琛笑出声,“不高兴了?”
季倾羽没说话,只是他脸上的每个五官都在表达着不高兴。
沈则琛靠过去,在他耳边低声哄道:“我又没说作一点不好。”
季倾羽不理他。
“在别人面前作也许不行,在我面前可以。”
季倾羽没出声。
沈则琛低低地叹息了几声,像是有点无奈,忽然转过头去,俯身在季倾羽的右脸颊上亲了一下。
季倾羽终于有了反应,他猛地看向沈则琛,感觉被吻过的那边脸颊开始烧得通红。
“亲一下。”沈则琛哑声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第99章
下午两点,SYMPTOM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