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风切好了水果,用小碗装着递给他俩一人一碗,只需要叉着吃,不仅方便,种类还很多,每样水果都有一小份。
沈思故特别感动,父亲肯定是考虑到他才这样准备的。
“谢谢父亲。”沈思故红着脸,“我也很喜欢父亲的。”
沈梧风:“?”
没管突然抽风的小崽崽,沈梧风看向在旁边快笑抽的傅岑:“热水放好了,你可以边泡澡边吃,平板也调好你喜欢的电视,放在架子上。”
“好耶!”
傅岑捧着碗进了浴室,就连睡衣都叠好放在干燥处,浴缸里还放了泡泡球,泡个澡都布置得幸福感满满。
沈思故也抱着碗过来,要跟爸爸一起洗澡,却被沈梧风拧住了后衣领:“你等会洗。”
沈思故委屈地抬眼看自己高大威猛的父亲。
奇怪,上一秒他明明还在感动父亲对自己隐秘的爱,这一秒他怎么感觉到了区别对待呢?
等一家人都洗完澡后已经快十二点了,听说十二点会有周末海上烟花,沈思故想要撑到那个时候看烟花,但他十一点半就睡得小肚皮朝天。
傅岑无奈地给小崽崽盖上小毯子,决定录下来,等明天小崽崽看视频。
沈梧风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
傅岑回头看沈梧风出了房间,有些奇怪,沈梧风拿在手里的手机是熄屏状态。
他晃了晃脑袋,把相机架在落地窗前对准烟花将升起的地方,随后窝进床里抱着奶香的崽,打算也先眯一会儿,手机却响了。
来电显示沈梧风。
傅岑更加疑惑了,接通后,听到沈梧风在那边道:“岑岑,你来下27033号房间,有点事。”
傅岑挠了挠头,松开睡得香甜的小崽崽,披上一件外套出门。
27033号房间就在下一层,一路上傅岑都在想,沈梧风要跟自己说什么,怎么还要单独开一间房。
甚至还点开手机搜了下,这个酒店大床房的价格,傅岑更心痛了。
到了房间前,傅岑敲了敲门,发现门没锁,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喊道:“沈梧风?”
室内黑漆漆的,傅岑提心吊胆。
他的想象力太丰富,一瞬间就已经想起无数例酒店绑架案、AI换声技术、杀人劫财一类的。
傅岑转身就往外跑,手即将拉住门把手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拦住他腰身,在傅岑出声大喊“救命”前,另一只手捂住了傅岑的嘴。
半开的房门嘭地被关上,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正在傅岑一脸惊恐,心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别喊。”
傅岑一瞬间放松下来,捂着他的手放开,傅岑转头看向沈梧风:“干嘛,吓我一跳。”
沈梧风含着笑意:“想和你商量点事。”
“什么?”
沈梧风松开他,走到床边打开床头灯,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傅岑。
在傅岑看合同的期间,沈梧风揽过傅岑抱进怀里,脑袋蹭在他颈窝:“我想和你续约。”
刚巧傅岑翻到续约期限那一页:延长至生生世世。
而薪资报酬一栏写着:从合同签订起,甲方赚取的所有资产,都将上交,归乙方所有。
工作内容只有四个字:负责幸福。
落款:合同一旦生效,将不可解除。
这无疑是一份十分理想的高薪资工作,时间弹性,任务轻松,没有绩效和任务,而且还包吃包住,免费玩崽。
傅岑红着脸道:“这一世的我签的,又怎么能让下一世的我作数。”
沈梧风缩紧手臂,抱得更紧了些,神色十分认真:“我不会让下一世的你有耍赖的机会。”
哪怕他们相隔两个世界,不也都能相逢吗?
傅岑又将合同翻了一遍,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放下合同道:“我不签。”
沈梧风:“嗯?”
“等上一份合同到期再说吧。”
傅岑才不要现在就“卖身”给沈梧风,他忍着笑说:“给你两年的试用期,试用期间如果表现好,我就签。”
沈梧风还是第一次听说,给甲方老板试用期的,却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认真地问:“合格标准是什么?”
傅岑还真没想过沈梧风会当真,憋了半天一句才憋出一句:“我、我认为,你合格的话,就合格了。”
“那你要不要,现在就试用试用?”
沈梧风嗓音低沉得可怕,翻身将傅岑推倒在床上,眸子黑沉地盯进傅岑惊慌闪烁的目光中。
傅岑不明所以,紧张地吞咽了下:“试用?”
“嗯,试用。”
沈梧风勾起嘴角,握着傅岑纤细的手腕拉到头顶,俯身吻下,傅岑一瞬间脸庞爆红,心跳快得呼吸都显得急促。
这已经是第二次跟沈梧风接吻,如果上次算得上和风细雨,那么这次就是惊涛骇浪,舌尖碾压过口腔,引起一阵阵酥麻感,傅岑仰起头,在亲吻的间隙迫切呼吸,断断续续的缺氧下大脑一片空白。
沈梧风的手往下移,托住傅岑劲瘦的腰身,更紧地贴向自己,傅岑原本玉白的脸如染晚霞,瑟缩地往后挪了点。
但他挪一点,沈梧风就跟着贴上来一点,最后逼到床头退无可退,傅岑紧张地声音都在抖:“不、不好吧?”
沈梧风将头靠在他肩上,声音喑哑道:“我们是合法夫夫,我已经憋了很久了,岑岑。”
傅岑很慌,虽然他说要试用,但、但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没等傅岑深想,下一个吻又接了上来,傅岑的思绪再度陷入风雨飘摇中,如乘坐在惊涛卷携的小船上,眼前只剩下阵阵白晕。
周围一片昏暗,只有床头的灯光照明,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梧风撩开傅岑额前的头发,露出他那双含着春水的眼。
傅岑被他抱着坐起身,身上的外套已经褪到了臂弯,忽然感觉有些渴,喉咙干哑,又有些馋,却不知道馋什么。
船瓢泊在海上,又一层浪花打过来,衣服变得潮湿碍眼。气温升温,浑身湿透,就像瓢泊的大海上,傅岑浑浑噩噩,一时莫名觉得有些孤立无援,眼泪沾湿了睫毛。
“已经够了、我不想......”
突然一阵惊浪打来,海水都灌进了船里,傅岑有些站不住,抓紧沈梧风蓬起肌肉,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梧风哑声安慰他:“别急,别怕。”
他额头青筋浮现,小船便在浪花下后退了些,才又重新挥动船桨往前。
外面忽然变得阴沉,细细密密的雨水落下来,雷鸣声震耳欲聋,像是响在身下,又像是响在很远的地方,傅岑模糊不清,视线都在晃。
傅岑感觉夜宵吃得太撑,实在吞不下,眼睛发红,却只是开始,只能紧紧搂住沈梧风,如果抓着一株救命稻草,吓得呜呜地发出哭声。
沈梧风抚过他脸上的泪痕,柔情地唤他名字,傅岑咬在他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肩上,浮浪涌动,傅岑就松了口,深吸了口气,迷迷糊糊再次抱紧了沈梧风。
……
次日出起了太阳,傅岑醒来时被光线照得眼皮有些刺痛,船已经到岸了,他正睡在酒店的房间里。
傅岑抬手遮了遮,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立刻想起来小崽崽还自己一个人睡着,坐起身就要过去,起得太猛,腰间格外酸痛。
沈梧风抱住他,将头埋在傅岑怀里,说道:“不多睡会儿吗?”
“不、不行,崽醒来看不到我要闹的。”傅岑推开沈梧风,咬着牙起身。
昨晚沈梧风已经帮他洗过了,这会儿一身干爽,傅岑捡起外套穿上,扶着墙走了两步后一脸扭曲。
沈梧风道:“我抱你上去。”
没等傅岑回答,他直接捞起傅岑膝弯稳稳抱了起来,吓得傅岑下意识搂住沈梧风的脖子,男人荷尔蒙的气息裹在周身,傅岑的脸越来越烫。
回到顶层的总统套房,傅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发现小崽崽估计因为昨晚睡太迟了,现在还没睡,不由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走进卧室,然后躺到小崽崽旁边。
拉过毯子盖在身上时,沈思故迷迷糊糊醒了下,看到是爸爸,挪过来抱住傅岑,又接着睡了过去。
傅岑提起的心放松,压低声音问沈梧风:“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沈梧风给他盖好毯子,道:“我还有点事,等会带早餐回来,早餐想吃什么?”
“加鸡蛋火腿的肠粉!”
“好。”沈梧风应下。
傅岑闭上眼,过了会儿重新睁开,发现沈梧风还没走,坐在床边含笑看着自己,脸蹭地红了,结结巴巴道:“你不是有事吗?”
“嗯。”沈梧风声音格外温柔,“等你睡着,我再走。”
傅岑盖在毯子下的手揪了揪衣服,被沈梧风看得不好意思,侧过身重新闭上了眼。
因为确实没睡好的缘故,傅岑顶着沈梧风的视线,依旧慢慢有了睡意,隐约感觉到有人亲了下他脸庞,随后床边一轻,屋内彻底没了声音,傅岑也沉沉睡了过去。
出了房间,黑衣保镖等在外面,正要说话,沈梧风竖起一根手指,将门关上后,才道:“他交代了?”
“他说要亲自跟你说。”
沈梧风像是早有预料,整理了下衣领,在保镖护送下坐上车子,黑亮低调的豪车行驶在海边的公路上,二十分钟后停在了一间废弃仓库前。
保镖率先下车,打开车门,沈梧风迈步走进仓库内。
阳光透过破旧的玻璃窗勉强照亮里面的格局,纤尘在光下飞舞,沈锦程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手脚并未受缚,但周围有好几个大汉盯着,他也没能耐逃跑。
听到有人进来,被折腾得一整晚没睡的沈锦程抬起头,疲惫地撩开眼皮,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双干净黑亮的皮鞋。
顺着笔直的长裤往上看去,入目沈梧风那张一如既往冷漠的脸,沈锦程蓦地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毕竟你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惜命的人。”
他们错就错在,认为沈梧风死了,就能兵不血刃拿到沈家的继承权,却没想到沈梧风一直没放弃,暗中蛰伏了这么久。
魁梧大汉恭敬地拿来椅子,沈梧风坐在沈锦程对面,看着他如今这副憔悴的模样,神色没有任何波动:“现在不一样了。”
沈锦程问:“是因为傅岑吗?”
沈梧风没回答他,因为答应足够明显。
“哈哈。”沈锦程再次笑了起来,翘起二郎腿晃了晃,“你既然猜到我这里有治疗你头痛症的方法,我也就不多废话了。”
他笑声一停,身体前倾看向沈梧风,脸色沉了下来:“我要二十亿,方子给你,送我出国,并且那些被抓走的雇佣兵,也帮我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