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推测出绑匪这种想法一般,江黎月直接道:“我是江家小少爷,你要是绑架应该给我父母打电话,能要到更多的钱,江家可比赵家在这里有势力得多,要多少都是小意思。”
绑匪此刻一边幻想着如果这个真是江家人,自己岂不是上了个皇子一般的人物,这么想着,他更兴奋了。
此刻的江黎月恢复视力,慢慢睁开双眼,那双堪比浓墨重彩,坠着星点银河的双眸直直得望向身上之人。
这是——
江黎月疯狂在脑海中搜索。
!
是那个经常用异样眼神偷窥他的体育老师?!
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存在感不高,只是偶尔能跟这个老师对上眼让他有点点模糊的印象。
绑匪已然控制不住自己那蓬勃的欲望,他叫嚣着,狞笑着半跪在江黎月身上,解开身下略显紧绷的皮带扣子。
“咔哒。”
江黎月:!!!江黎月视线仍然十分模糊,他看不清身上人的表情有多邪佞,眼神中的的阴暗潮湿的欲望他也看不见。江黎月只感觉到一个热度很高的物体隔着自己的衬衫触碰到自己的腹部。
他要干什么?
等到江黎月身上的衬衣被绑匪粗鲁地撸上去,稍微能看清事物的江黎月瞬间感到胃部一阵翻涌,自己手脚皆被束缚着,甚至左手臂的知觉还未恢复。
他死死盯着绑匪手。
“你要干什么?”江黎月颤抖着嗓音道,几乎闻不可闻,“你要干什么……”
绑匪沉浸在滔天欲望中,反应了一会才听清江黎月所说的话,而后勾起唇角,粗粝的手抚摸上那像是抹了蜜般光滑引人注目的白皙脸庞。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绑匪用砂纸磨过的嗓音狞笑着。
“哦!你一定不知道你是多诱人!操!老子真就是没见过世面啊!还以为之前碰到的已经算是高级货了!”
“啊!呸!还是狗娘养的带病的高级货!他妈的把老子都给染上了!”
绑匪骂骂咧咧,嘴里不断爆着粗俗低下充满颜色和脏污的语句。
这是赵晨星和江黎月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烂人和语句。
像是需要什么仪式感一般,骂着骂着这绑匪便半耷拉着裤子,从屋里出去了,不知准备干什么。
赵晨星心急如焚,但此时脑袋的疼痛和眩晕感占据了他太多心神,他没办法顾忌江黎月地方。
“江黎月,江黎月!江黎月!!”他一声一声地喊着,一次比一次大声,但他自己却不知音量,只能尽全力喊着,期望能得到回应。
江黎月被一声一声的呼喊声叫回了神,现在是个机会,不能这么任由绑匪为主导。
江黎月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依然不管是否自己整条手臂都会废掉,他用头轻轻靠在左手轴处,像是歇会,又像是借力。
而后再次拼劲全力一拽,他听到金属镣铐撞击床架的声音,应该是挣脱了吧……
只是他感觉以自己现在脱离无知觉的左手应该干不了什么事,冷汗从他额角滑落进入眼中,江黎月轻轻闭上眼,祈祷快点来人救救哥哥,哥哥现在的状况比他还要糟糕。
赵晨星不知道在他几乎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绑匪干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失去了多久的意识,一切都过得太快,他再次出声道:“江黎月。”
声音有些轻,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能感受到自己胸腔处的肋骨应该是倒插进了某个地方。
但是江黎月听见了,他回复了:“哥哥?赵晨星?赵晨星!”
江黎月还在,听声音,应该还好……
那就好。
赵晨星抬起头,睁开血红的双眼,向着江黎月方向挪动。
就在此时,绑匪回来了!
第53章
赵晨星只来得及挪动一步, 只得先放下小心思,继续刚才的姿势在地上装死。
绑匪并没有注意到赵晨星的挪动,他此刻的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床上。他从外面拿了润滑, 就算是紧迫情况下, 他也不想不舒服,尤其对于江黎月这种年纪太小,还没长开,前|戏需要到位大家才能一起上天堂,攀登人生巅峰。
江黎月就算再怎么不谙世事, 也清楚此时绑匪的意图了。
他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恶寒。
绑匪冲着他的脸压了上去,绑匪没有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挣脱。就在充满热气的嘴即将贴到他的时候, 江黎月借助自由的左手臂, 甩过来的惯性,猛地将脸向哥哥那侧偏去!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江黎月震惊了!
他看到哥哥晃悠着身体冲向他, 不!是冲向他身上的人!
绑匪一时不查,被少年人的力道撞得翻了过去,一头撞在床尾的铁制圆柱形架上,直接头一歪, 晕了过去。
也就在此时, 门外传来一阵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嘭!”门被大力揣道,一阵皮靴稳重地踏在水泥地板的声音传来。
随着一声厉呵“不许动,特| 警!”
赵晨星晕倒在了江黎月身上。
在晕过去的瞬间,赵晨星仿佛听见了江黎月的哭喊:“赵晨星!”
*
“韩女士!我就想知道什么比你儿子的命还重要?”袁漓压抑着怒火质问着刚赶进病房的女士。
女士被一个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微褐色的大波浪卷发自然地垂髫在女士的脸侧, 被她修长细白的手指重新挽回耳侧别住。
一身凹凸有致的曲线被松垮的运动风衣半遮着, 透过风衣隐约可见其下闪着光的水钻礼服,然而脚上的运动鞋坏了所有的风情。
女士是江黎月母亲韩飞雪, 当今娱乐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满贯影后,男女老少通吃。
韩女士一进来便将门关死,生怕有人尾随她进来一般,她把墨镜向上推在头发丝上,噘起小嘴,嘟囔道:“我也没办法啊,颁奖典礼呢。”
说完她来到拉着帘子的病床边,伸手想拉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动,帘子在她的触碰下轻轻摇曳着。
她无奈转身,悄声问到:“怎么样了,两人的情况。”
“晨星目前是三级脑震荡,四根肋骨断裂这两比较严重,医生说幸亏送医及时,而且小男孩还年轻,修养一阵就行。就是……小月儿……”袁漓一下一下揪着手,一副自责得不行的样子。
闻言,韩飞雪微微皱了皱眉,她走上前,半蹲在袁漓身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温和道:“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是我把他交给你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袁漓吸了口鼻子,看向江黎月的床位,闷声道:“他左手就算恢复过来,也不能再搞竞技性音乐比赛了。”
病房里一阵窒息般的沉默,良久,才传来韩飞雪略低沉的嗓音:“这样啊……”
江黎月的音乐天赋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包括作为钢琴家的袁漓女士,从小她逼着赵晨星练琴,练习小一个月了还没小月儿两天练得好。
韩女士终究是满贯影后,她作为江黎月母亲,没尽到什么母亲的责任,只为了自己的事业打拼,无疑她是自私的。
她没有资格对自己孩子以后的选择指手画脚,一直对这点门清的韩女士又恢复了平常的高贵冷艳的语调,冷淡道:“他以后选择什么路,让他自己定。”
江黎月和赵晨星被绑架以及之后两人的大致情况,江凌云都已经短信告诉她了。
既然他为了挣脱手铐,几乎断送了自己的艺术生涯,这点想必他在做出选择的那一瞬间想好了所有的后果。
那这样的后果,就应该他自己去承担。
“如果他以
后选择进娱乐圈,走我的路,那我会给他铺好所有的路,但是别告诉他。”
韩飞雪知道自己在家庭和事业两个里面选择事业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放弃了什么。
江黎月在心底是恨她的,甚至恨江家,这些她都看得出来,但她没有办法去改。
她也从不奢望自己现在做的芝麻大点的小事能够挽回母子情,太扯淡了!
不如就这样,最起码江黎月是把赵家当做自己家的,袁漓几乎代替了她成为小月儿的母亲,还有赵晨星这个哥哥。
思至此,她便觉得,自己能称孩子昏迷看上两眼就很好了。韩飞雪先是走到赵晨星床边,轻轻拉开帘子,看到被层层白色纱布包裹着的男孩,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般。
这一瞬间,她眼泪都要落了下里。
韩女士赶忙看向天花板,内心自嘲了一把,而后俯下下身子,用极轻的力道轻轻摸了摸赵晨星头,而后轻声道:“谢谢……谢谢你,小星儿,我家小月儿交给你我就放心啦……”
说着说着,她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
韩女士重新将墨镜拿下来,盖住自己发红的眼眶。
随后,她来到另一边床边,江黎月此前已经被打了足量的镇定剂,据说特警送来的时候他死死拽着赵晨星,几个医护人员都没把两人分开。
那时的江黎月癫狂得像只入了魔的疯子,谁都不能靠近他的领域。
此时江黎像乖孩子一般睡着了,瓷□□致的脸,他的眉眼与韩飞雪极像,只是少了女人自有的妩媚,多了病弱少年感和清爽感。
饶是见多了娱乐圈的顶级帅哥美女,见到自己孩子的脸,韩女士还是感叹了下,这孩子真的会挑着长,完美继承了他和江凌云身上所有的优点,长成了自己的模样,如果他以后真的来娱乐圈的话,想必不用她铺路,就能一飞冲天。
每个行业都有紫微星,像江黎月这样的,不是在音乐艺术这行,就是在娱乐圈,都会是他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江黎月的左手被最好的手部骨科医生救治过,现在被白纱布缠成了个蜂窝。
韩女士,悄悄握住江黎月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右手只有手腕部缠上了几圈药布,她拿着自己温热的手悄悄摩挲了下,还是这么凉。
江黎月从小体质差,生性凉薄,在他们面前更是话少得可怜。
“哎——”韩女士在握住儿子手的一瞬间,有些后悔当年自己的选择,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时候后路就被无意识地封死了,她也只能被推着向前。
“小月儿,愿你今后开开心心,健健康康一辈子,希望这件事不会在你心中留下过多的伤害,你值得更好的,也值得更珍贵的,今后,条条大路均向你敞开,可以无所顾忌地选择,只要是你选的,就一定没有问题。”
这段话,她没有说出口,也永远不会说出口。
最后,她放下江黎月的手,轻声道了句:“选择你自己的路吧……”
白色床帘轻动,江黎月半睁着眼,而后再度阖上。
*
自从十一年前发生这样的恶性绑架事件后,江家和赵家都提高了安全戒备,在他们身边安放了无数隐藏保镖,当然恶人得到远超他自己想象的恶报——他死了。
具体怎么死的他们小孩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回到学校后,听说这个体育老师风评几乎到了人人一口唾沫的地步,大家提起他都像是在提某个令人恶寒的事物。
还听说那段时间,A城各大酒吧娱乐场所严查,几乎来了次将整个城市翻过来的扫|黄打|非,更惨的还是gay圈,有过长达一个月的动荡,几乎扫平了大大小小A城同性圈子,导致不少圈内人都跑去别的城市,并发誓再也不进A城。
两个月后,赵晨星出院,活蹦乱跳地,在院门口给袁漓来了个公主抱彰显他胡汉三又回来了,把袁漓吓得七魂去了三魄。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朝着原来的轨迹前进着,也像是这场绑架案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们之间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