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哥,问你个事。”
“说。”
“迟哥知道你的心思了?”
“还没,”江黎在横线处签名,只听着李书静的声音,头也没抬,“为什么这么问。”
李书静小嘶了一口气:“感觉他最近有些避着你。”
江黎笑了下:“很明显?”
“也还好,不算明显,”李书静朝后指了指,“起码没有明显到让某只帝江发现的程度。”
其实真不算明显。
这几天两边都忙得不可开交,彼此分管区域不同,各个环节又得反复过两遍,邀请名单不到最后一天也不能完全确定下来,两院能碰面的时间都不多。
再加上还没正式开学,高二楼宿舍也没开放,晚上基本都是各回各家,也只有在操场集中走流程的时候,两院才偶尔碰一碰。
具体怎么个“避”法,李书静其实也说不太出来。
两人只要碰面,依旧坐在一起,黎哥会给迟哥带水,迟哥也会给黎哥分薄荷糖,两人依旧会有一些在别人看起来很亲昵的小动作,但还是有奇怪的地方,比如迟哥偶尔会避开黎哥的眼神。
鸾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其中有事。
见黎哥承认得痛快,也没什么不对的情绪,李书静放下心来。
“对了,迟哥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李书静突然想起来。
江黎“嗯”了一声:“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在操场的时候听夏晴她们说了一句,”李书静道,“说是惊蛰那天。”
昨天夏晴她们只讨论了两句就被老王喇叭喊走,李书静只听到一个“惊蛰”,也没来得及想,今天才记起来。
“惊蛰……”李书静掐指算着时间,“是3月……”
江黎声音明显多了点情绪:“3月5。”
“那也没几天了,就贴着百年校庆,”李书静声音有些感叹,“惊蛰啊,迟哥还挺会挑日子。”
惊蛰,春雷响,万物生,阳春三月好时节。
是一株在春天出生的若木。
不用算,都知道一定是好日子。
江黎“嗯”了一声。
“挺好,好听又好记,”李书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笑了下,“不像庄舟,庄舟前两天不是刚生日吗,刚好是破日那天,他……”
“那也是好日子。”江黎合上笔盖,把文件递过去。
李书静愣了一下:“什么好日子?”
江黎声音轻淡:“不是惊蛰,那破日也是好日子。”
李书静怔忪许久,才反应过来江黎话中的意思。
即便那人没生在春水渐盛的惊蛰,生在了破日,那也是好日子。
李书静听着窗外鸟鸣,点了点头:“也是。”
对黎哥来说,那是他喜欢的人出生的日子,无论哪天,都会是好日子。
“刚好是校庆周,会不会太赶?”李书静问。
她黎哥的答案在她意料之内。
“不赶。”
像是多一天都不想等。
李书静笑了下,玩笑着开口:“那万一迟哥生在年尾呢?生在年三十那天呢?那也是好日子?”
“今天可才大年初九,黎哥你也等得住?”
听到这里,江黎才抬起头看了李书静一眼。
“等什么。”江黎声音淡到不像话。
李书静下意识回:“他生日啊。”
江黎:“那九天前就已经等到了。”
李书静:“…………”
靠!!!
我说的年三十是今年年三十,不是去年年三十!
作者有话说:
校庆:该我出场了。
二哥:该我出场了。
第60章 百年校庆
元宵一过,大街小巷年味一下淡了,山海一中迎来新学期。
前一天晚上,王笛一群人梅开二度,在熟悉的电竞酒店,开了两间熟悉的五人房,打着“最后一天,好好放肆一把”的旗号,实则狂补作业。
两间屋子灯亮了一夜。
开学报道的时候,一群人脚步都是虚浮的。
王笛精神昏迷趴在桌上:“没有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祝余一把捂住邱长清的耳朵,看着王笛眼下那浓重的乌青,“噫”了他一声:“一个寒假过去,竟然还敢当着小观长的面开簧腔了,拉出去毙了。”
王笛:“……我他妈说的是笔油!笔油!一滴都没有了。”
“靠,一个晚上我榨干了三支笔油你敢信?为什么都没人告诉我《寒假快乐生活》语文卷子还有三篇作文?我差点写吐。”
昨晚也在补作业行列的廖争从王笛身边经过,瞳孔涣散:“昨晚房钱是你出的吧?记得A掉。”
王笛虚弱摆手,示意知道了,嘴里还一直碎碎念叨着什么。
祝余细细一听。
王笛正闭着眼念经:“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俱空,是则名为真忏悔,这就是业障。”
祝余:“……”
祝余:“不至于,一个寒假作业而已,倒也不必反省得这么深刻,说业障还是太严……”
王笛:“怪不得业障的‘业’是作业的业。”
祝余:“…………”
周围一群人都听笑了。
陈诗文:“那如果昨天这个时候,老付告诉你又多给了十天假,你会做什么?”
王笛:“先打个麻将压压惊。”
所有人:“……”
没救了,拉出去毙了。
正说着,老付从前门走进来,久违地穿上了西装裤和白衬衫,虽然白衬衫外面还套了一件马甲,和一件薄棉夹克,看起来厅里厅气的。
一群崽子很给面子的“哇哦”了一声。
“付局在哪里高就啊?”陈诗文调侃了一句。
魔鬼老付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别贫。”
底下又哄哄笑开。
“早上我看到三班老王好像也差不多是这一身。”有人道。
“这题我会,西装是学校统一给老师们订的,人手两套。”
“为了校庆?”
“嗯。”
“不止老师,学校还订了一批新的春季校服。”
“啊?没必要吧,我觉得我们这身挺好的啊。”
老付刚好出去接个电话,陈诗文拿出手机调出照片。
一群人探过脑袋来。
王笛将校服从领口看到下摆,再从衣袖看到拉链:“肯定是我眼睛出问题了,这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一模一样。”
陈诗文收好手机:“本来就一模一样。”
所有人:“?”
“不是给我们的,”陈诗文道,“校庆百天倒计时的时候,不是给往届各班都发了调查问卷吗?最底下有条建议栏,有校友提的,说在山海这么多年,只穿过两院各自的校服,还没穿过合并的校服,都百年校庆了,不得整一件,老王直接就采纳了,所以寒假加班加点订了一大批,当天来的校友人手一件。”
“靠,那混在人群里还分得清谁是谁吗?”
老付接完电话进门,一群人才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老付站在讲台上往地下扫了一圈:“好了,人到齐了,那开始说正事。”
祝余看着考试后方靠窗那两排,以及李书静的空位,立刻举手:“老师,迟哥他们还没来呢。”
“学生会这几天会很忙,不用管,”老付说着,看了陈诗文一眼,“校庆这段时间,诗文暂代一下班长的位置,书静应该没什么时间。”
陈诗文比了个“OK”的手势。
老付低头开始翻他的工作簿。
昨晚熬通宵补作业的一群人总算来了精神,把那1.8厘米厚,201页的、砖头似的《寒假快乐生活》“啪”的放在课桌上,又把40多套试卷摊开码齐,往桌椅上一靠,发哥附体似的一扬手。
检查吧,老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