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来的都是些年轻人,还有些半大孩子,他们聚在一块玩冰嬉,滑雪,或是其他的一起玩的项目。
大人们给他们押注,看他们玩乐,一时间,欢乐的年味儿浓郁。
小崽崽每天都痛痛快快的玩儿着,玩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睡得沉沉的。
在宫里的日子固然欢乐,可凌琛也在默默盘算着时间。
他是想把小七留下来的,可小七明显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凌琛思前想后,最后干脆把慕容煦给叫来了。
“你最会哄人,能不能把小七给哄着留下来,他在燕州做的事,足够多了,接下来的事,可以交由其他人去做。”
燕州比起都城来,到底还是差一些。
凌琛不想让崽崽太过辛苦。
慕容煦听着凌琛的话,耸了耸肩膀:“我是哄不住他,你是他亲大哥,要不你去哄哄?”
凌琛:“……”
凌琛瞅着他:“我要是能哄住,我还叫你过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说话了。
他俩谁也哄不住崽。
在安静了片刻后,慕容煦索性岔开了话题:“小七的事,你改变不了,就不要管了,眼下有件事,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
“我上回留宿在你这儿,被人传出去了。”
慕容煦说起这事来,还瞥了眼凌琛,似乎是在怪他殿里的人嘴不够严实。
凌琛愣了下:“传出去了?怎么传的?”
慕容煦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道:“还能怎么传,当然是传你潜规则我呗。”
“潜规则是什么意思?”凌琛对他嘴里的这个新词儿,听不太懂。
慕容煦跟关山居有一些往来,尤其是他跟张三偶尔还会有通信的。
他说的新词儿,都是从关山居学来的。
“潜规则的意思就是,你以皇帝的身份,强睡了我。”
凌琛:“!”
凌琛一张俊脸,被慕容煦这直白的话,给说的都僵住了。
他反应过来后,连耳朵根都红了:“荒唐!”
“简直是荒唐至极!”
凌琛看着面前脸色自若的慕容煦,他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你听见这样的话,还不恼?”
这样的流言,可是一次性毁了他们两个的清白。
凌琛到如今这个年纪,别说是妃子了,他连个通房都还没有过。
眼下被人说了做了这种事,他恼怒之余,心头也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我还好啊。”
慕容煦淡笑着道:“这话就算落到我耳朵里,我也不会少块肉。”
慕容煦的心态挺好,他这么好的心态,让凌琛却看得奇怪。
“出了这样的流言,你若还想寻亲事,还是会有影响。”
“有影响就不找了,陛下,您不也没纳妃么?”
凌琛:“……”
凌琛的脸绷了绷。
他们之间类似的对话,在很早之前,就有过。
慕容煦问他为什么不纳妃,他问慕容煦怎么不成婚。
两个人最后的答案差不多。
一个说要忙着政事,无心于美色,一个说要保家卫国,不能耽误了好人家的姑娘。
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好像只是碰巧,都不想成婚。
殿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凌琛才开口道:“我会查查是谁在乱说话,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不留我吃饭?把小七叫来,我们一块儿吃呗。”
慕容煦的性格一向就是这样,用凌琛的话来说,就是惯会耍赖。
他跟小七差了那么多岁,有时候还要故意学着小七的语气说话。
两个人像现在这样见面,身边没了外人,这人说话也是没个顾忌。
“小七跟小六在一处,恐怕——”
“那就把他们一块叫来,正好我也挺久没见那个小胖墩了。”
“小六不是小胖墩!”
有人说着话,到最后,小崽崽跟六哥都被叫了过来。
几人一起吃着饭,热热闹闹的。
就是饭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容煦故意的,他勾的两个小孩儿都抱着他不撒手,非要闹着跟他一起玩儿。
可这会儿的天色已经晚了,要是在一起玩,无疑就需要把人给留下来了。
凌琛看看俩弟弟,再看看被抱大腿的慕容煦,按了按太阳穴,答应道:“允你留宿了,去偏殿睡。”
“微臣谢过陛下。”
慕容煦笑笑,领着俩孩子去了偏殿。
时间在小崽崽的笑声中,不知不觉的流逝着。
等小崽崽后知后觉的感知到时间流速时,他也到了要走的时候。
他这次回来的挺久了。
燕州的百姓们,还在等着他呢。
“大哥,等燕州更漂亮富有一点的时候,你可以亲自过来看看!”
“好,大哥到时候一定会去的。”
小崽崽在宫里挨个跟人道别。
凌帝是最舍不得他的,虽然凌帝的身体状况到目前还很稳定,可这个稳定,从来不代表他康复了。
小七能给他争取到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已经满足了。
他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小七,你这一走,爹爹要是不好了,怕最后都见不着你。”
“呸呸呸。”
告别的小崽崽听不得这话,他紧紧搂着爹爹的脖子,认认真真地跟爹爹说道:“爹爹可以活很久!”
“爹爹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你接到燕州享福的。”
等他把燕州变成最好的地方,他就接爹爹还有娘亲过去享福!
小崽崽充满信心的模样,让凌帝眼里多了点笑。
“好,爹爹等着你。”
跟一圈的人都告了别,小崽崽还没急着走。
他又做了件事,才走。
大哥跟舅舅总是被催婚,大人们都想让他们纳妃娶妻,可小崽崽问过了,不管是大哥还是舅舅,都不想成婚的。
所以,为了大哥跟舅舅的幸福,小崽崽在临走前,找了近两年香火旺盛的寒光寺。
寒光寺有会批命的得道高僧,这位高僧在都城百姓心里,是极有威望的。
小崽崽去求了高僧,让高僧帮忙。他去的时候,拿了大哥和舅舅的八字。
“大师,你就说他们的姻缘,不可以强求,好不好?”小崽崽眼巴巴地求着大师。
面相看着庄严的大师,拿着小崽崽递来的八字,闭目了好一会儿。
等他再睁开眼时,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央求个不停的小皇子给感动到心软了,还是说,他有些别的原因。
他低声开了口,帮了小崽崽这个忙。只是他对外说的话,跟小崽崽教他的,还是有点出入。
他说道:“陛下和慕容小将军的姻缘……息息相关。”
当天,从大师这儿传出去的,便是慕容小将军什么时候能找着姻缘,陛下便什么时候能找到姻缘。
以及,外人不可催逼他们。
小崽崽觉着大师的话有点怪怪的,他挠了挠头,问道:“这样说的话,大哥和舅舅就不用被催了吗?”
大师没有开口为他解答。
小崽崽知道这个大师不爱说话,在大师跟前又坐了会儿,然后爬起来,对着大师道了谢,又捐了香油钱,这才离开。
等小崽崽坐上了回燕州的马车,都城里关于陛下和慕容小将军的种种议论,愈演愈烈。
而造成这一切的崽崽,对此浑然不知。
他坐在马车里,正个六哥还有蒋言陈州一块儿说话。
蒋言唏嘘的不行:“你们是没看见,我走的时候,豆包都要哭的撅过去了。他是真爱我这个哥哥啊!”
“少扯了,豆包是因为小七也走了,所以才哭的。”
小豆包的年纪在长,审美也一直在涨。
而不管他的审美怎么涨,小崽崽的脸,对豆包来说就是最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