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气息都在交融。
乌憬怔怔地下意识摇了摇脑袋。
宁轻鸿似是觉着还不够,低低“嗯?”了一声。
乌憬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微微侧了侧脸,避开正面,小心再小心地抬起手,像之前一样,去抱宁轻鸿,搂对方的脖颈,将脸埋进对方肩颈中。
他一摇脑袋,就像在用绵软的脸肉蹭着宁轻鸿那处肩骨,小声地试探,“我……”
“我没有怪哥哥的。”
“也……没有怕你。”
宁轻鸿听罢,似被乌憬这举措引得轻轻笑了一下,又似乎很是受用,静了片刻,才微微侧脸,轻声喟叹,“乌乌怎么总是这般……”他顿了顿,换了个词,“可爱。”
乌憬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宁轻鸿低低道,“乌乌,抬头。”
乌憬怔怔地跟着抬脑袋,只一眨眼,宁轻鸿的薄唇就停在了他的唇珠前,但隔着层空气,没有彻彻底底地亲上去。
毫不避违,又自如地似在等着些什么。
直到乌憬颤着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迎上去,真真切切地贴到宁轻鸿的唇时,对方才淡笑着开始了动作。
是一个细水长流又格外温柔的吻。
没有先前奇怪的味道,
只是很单纯的一个吻。
宁轻鸿环住他,抚着他的背部,将少年拉入怀里,让人坐到他腿中,连唇舌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说着他很乖。
对比情//事而言,更像在安抚。
可乌憬连这点程度都受不了,他半合着眼睛,见宁轻鸿已经完全闭上了眸,连留给他喘息的空隙,他们分开的唇舌间都参与着银丝,将断未断。
每一次换气,少年呼吸间的泣音就愈发放大,他的眼泪又要掉出来,被亲得全身都在发着颤,止不住地“呜咽”出声。
反倒宁轻鸿,他甚至连呼吸都未变,只在乌憬受不住要躲时,按在少年的后颈处,低声道,“乌乌,张嘴。”
乌憬只能竭力地张开唇齿,即使他在不停地吸着气,眼睑都被泪晕湿了,也乖乖地微张着唇。
直到宁轻鸿隔着层衣裳用指尖抵住时,坐在他怀里的少年才忍不住不停地反抗,无助地拍打宁轻鸿的手,去推拒他的整条手臂,眼泪大滴大滴地滚下,“哥哥,乌乌……不,松……松。”
宁轻鸿微微抬眸,眉眼淡淡,放开了少年的唇舌,不管人怎么挣扎,动作却都铁面无私般分毫不留情,一动不动。
他语气轻哄着,“乌乌的忍耐力太低了,今日已经过了两次,多了伤身。”
宁轻鸿残忍地吐出两字,“不行。”
乌憬刚换好的衣裳又被泪跟汗染湿了,他搂着人的脖颈,因为太想疏解,情不自禁又意乱情迷地主动去舔吻宁轻鸿的唇角。
懵懵懂懂地不懂技巧,只青涩地去舔舐着宁轻鸿的唇缝,似乎正讨好地想让人松开,又想更进一步。
乌憬也不知自己想干什么。
可偏偏就是这抹青涩,
让宁轻鸿眉眼间总算多了分隐忍。
“乌乌,乌乌乖……”
“亲,亲亲,哥哥。”
乌憬断断续续又语无伦次地说着。
宁轻鸿眉眼不动,“乖也不行。”
乌憬又哭了。
他哭得实在可怜,刚抹上去的药膏又被泪晕染在宁轻鸿的衣裳上,不知过了多久,才总算有些消停,在宁轻鸿怀里小声地抽泣着,吸着鼻子。
宁轻鸿哄了他不知多久,轻拍着人的背,“好了,没事了。”
“哥哥不是故意的。”
“只是想亲一下乌乌。”
只是少年实在是太敏感,
克制力又没他这么强。
“罢了,用完午膳再给乌乌重新上一次药。”他轻笑着道,低叹,“怕也好,不怕也好。”
宁轻鸿笑,“下次哥哥病时,自个疏远些我便好,机灵些。”又低声,“不要被我察觉即可。”
他似是不解,微叹,“怎么能……”语中隐去了一个字,只道,“……这种程度。”
躲都不会躲,
连送到眼前的机会都抓不住。
乌憬却仿佛只听见了其中一句话似的,愣愣地反问,“病?”
他嗓音中还带着哭腔。
宁轻鸿半笑着应下,他似乎并不在意,又说起旁的事,“还有那道药膳,本是要吃三日,停一日,再吃五日,才算一轮结束。”
“乌乌今日恰好吃到最后一日了,药效会慢慢开始发作,若是有不舒服的,可以随时找哥哥帮忙。”
“若是自己来,弄完之后需得去浴池清洗换衣,像今日在哥哥眼前做的那般,仔仔细细地抹上皂角,不能偷懒。”
“乌乌也不想到时出了毛病,被哥哥叫御医来诊断罢?”
“知道吗?”
乌憬艰难地把脸埋得更深了,呐呐地点头,不好意思再问了,只是他除了这些,还有许多不懂,不能理解,又不知道怎么问,很难问出口的事。
比如……
宁轻鸿为什么要亲自己?
作者有话说:
55:被亲得想——
9k:手动帮忙制止
第57章 自己想 为什么……亲
除了亲,还有……还有那些事,虽然对方确实是在帮他,但是那样……也帮得太过分了。
而且如果宁轻鸿都知道了,没有再把他当成人型抱枕了,为什么还要对他这做这些亲昵的事?
抱就算了,还亲他,还帮他,甚至……甚至那样也没有关系。
乌憬翻来覆去地想,又不敢再往继续想。
但他肯定要问清楚的,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人,跟人……
方才的余韵还有些残留在体内,叫乌憬的四肢都有些发软,手脚无力地搂抱着人,晕乎乎地去猜宁轻鸿现在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是喜欢还是单纯觉得他有意思,感兴趣的时候哄两句,不高兴了就丢到一边,理都不理。
他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乌憬还记得今晨下朝时,对方从头至尾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停下来等等他,转身便走了。
乌憬想得有些难受,又收紧了手臂,将脸埋得更深,他又去问自己,他讨厌宁轻鸿这么对他吗?
不讨厌的。
甚至还有些舒服。
因为埋得深,乌憬又闻见宁轻鸿身上那股好闻的香,盈满了鼻尖,他自己也浑身上下都沾染着这股轻香。
身上的衣裳是宁轻鸿亲自挑得,披散的湿发是宁轻鸿亲手擦干的,连待会要吃的午膳都是对方允许了,才能用的荤腥。
他们间的交集早在不知不觉中,加深到如同呼吸一般不可缺乏,连乌憬自己都没发觉,他的一举一动间全是对宁轻鸿的依赖。
他还在兀自地冥思苦想,连纠结都是在宁轻鸿的怀里纠结的,呼出的湿热鼻息全洒在对方肩颈处。
只是连跟在宁轻鸿身旁多年的手下人都猜不透千岁爷在想些什么,不管是拂尘,还是今日在越级殿上的内阁其余臣子们,他们眼见同僚尸首各处,皆胆颤心惊地不敢再胡乱揣测九千岁对陛下的心中所想。
但只看这态度,又明显是护着的,
却不知到底护到了什么程度。
乌憬一个人越想越难受,只觉着不管宁轻鸿要怎么对他,他就算不想,也肯定是躲不掉的。
他是想吃饱穿暖,
保全性命就好了。
乌憬也不知晓他今日在殿外偷听到的那些谈话,究竟是不是宁轻鸿心里真正的想法。
对方方才没说清楚,只说了为什么杀那个人,乌憬只知晓死的是何人,不知宁轻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因此不敢去问,也不敢直接去戳破那层岌岌可危的保护膜,彻底将自己暴露在外。
只能小心又小心地缩在自己的壳里,努力支撑着那张由谎言织成的,将碎未碎的壳。
然后慢慢的,自己撕掉一点,再一点。
不敢让它一下子整个碎掉。
若是得到这些的代价,是让他被人……被人……乌憬迷迷糊糊地想到另一件事,不对,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对方只是一个宦官而已,
好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乌憬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又缓缓安下心,片刻,又提拎起来,只觉得自己的底线不能放得如此之低。
亲也是不——
“怎么了?”
耳畔传来对方温声细语的询问。
宁轻鸿似察觉到少年情绪不对,将自己搂得愈发地紧,他嗓音温和,几近贴在了乌憬的耳边,轻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关怀,慢慢哄着,“嗯?”
乌憬在心里磕磕巴巴地补了下一句——不,不行的……
宁轻鸿轻笑,“怎么又不说话?”他低声问,“乌乌在想些什么?若是不想说,哥哥便让宫人传膳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