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胜的手按在了邹飞英的肩膀上问道：“这家公司能黑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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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64道菜
◎皮肤下面全都是……蛇的鳞片。◎
“等等, 我来试试。”
邹飞英也是有点技术的，不然也不可能和黎元胜搞出来一段要命的程序出来。
他从电脑上拉出了一个新的界面，眼花缭乱的数字和符号乱飞, 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地敲击着。
过了几分钟，他就对着黎元胜说道：“我截到了从尤卡坦生物制药公司总部刚发出来的一封邮件, 接收方太大意了, 竟然在公共网络上打开。”
他按下了最后一个键, 然后一封加密邮件就在他们面前出现了。
黎元胜一边看一边小声地念着：“廖教授, 现在试验进展顺利, 试验品已经成功转化到了第四个阶段，但是很可惜的是, 我们迟迟找不到平稳进入第五个阶段的关键。人类的部分基因依旧顽固的残留在试验品的体内, 没有发生转变，并在进入第四阶段的第六天时, 残留的人类基因开始莫名发生断裂, 最后导致了试验品死亡。”
“死亡过程如下：试验品越发狂躁，进而进入丧失理智状态, 这个状态会持续四天，从第五天开始, 试验品开始不受控制地向第五阶段转变, 脑袋变得扁平，新的感觉器官开始生长，手臂变得强壮也更有攻击力，但是下肢却开始萎缩, 失去行走能力……”
“它们和我们设想的第五阶段, 由蛇尾代替双腿的研究方向存在误差, 因为在它们这个近乎已经到达第五阶段的状态中，蛇尾并没有为它们提供行动能力。”
“因此，我们需要修改后续的试验方案，陈教授希望与您当面交流。”
“此外，新的原材料和试验品已经收集完毕，并且原材料中还找到了新的品种，如有需要，我们将为您提供一些。”
邮件下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附件。
附件内容是大量的研究资料，里面记录了一个半人半蛇的古怪生物的死亡过程。
那个生物被关在黑色的房间中，趴伏在地上，脑袋有些平，上半身有明显的人类轮廓，但是下半身却是长长的一条，就像蛇尾，而在蛇尾的两侧还有一对人类的腿，那双腿用一种极度让人不适的方向翻转着。
上面记录得十分详细，包括这个生物每天的进食、身体外部变化和身体内部变化。
“这是蛇人？”
黎元胜看着那张图片疑惑地问道。
邹飞英直接摇了摇头：“肯定不是，邮件里面不是提到了转化阶段和人类基因？它不是蛇人。”
“我觉得它是人类转化的试验品。”
“嚯，用人类做实验，违背伦理道德啊。”黎元胜一脸惊意地说道。
“这是违法犯罪好吧？”
果然下一页，他们就看到了这个奇怪生物正面，它仰躺在了粗糙的稻草地上，露出了一张完整的人类面孔。
研究人员似乎对它使用了某种麻醉药剂，照片上的它正在被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测量着身体的数据，而它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真的是人。”
黎元胜瞪大了眼睛，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样一张脸出现在这种怪异的身体上时，他还受到了冲击。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如果看到一个单纯的可怕生物会感到恐惧，但是那个可怕生物还包含着和人类相似的部分时——不管是脸还是手足，那种恐惧的情绪就会翻倍，并且还夹杂着无法控制的恶心的感觉。
现在，黎元胜和邹飞英就很想吐。
他们太年轻了，都没见过多少真正的异种。
“试验品043号？”
邹飞英突然也注意到了照片上的一个小细节，那就是那个东西胸口上面的黑色小字。
“43？”
这个数字编号让他们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凉意，他们不知道这个试验品是不是最后一个，但是他们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试验品的前面，至少还有42个试验品，并且还不知道死活。
邹飞英立刻将这封邮件和尤卡坦生物制药公司、于锦檗等的资料一起上传了特管局，然后接着尝试去潜入尤卡坦生物制药公司的内部，获取更多的资料。
“我一个人不太行，等我去找我的几个同学帮帮忙……”
黎元胜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对着邹飞英叫道：“先等等，队长来消息了。”
“他让我们去于锦意家里看看！”
“走！”
两个人立刻拿起东西，直接出门了。
他们的动作也很快，没多久就到达了于锦意他家的那片别墅区，绕过保安悄悄地潜入了进去。
开发商也没有在绿化这方面省钱，整个别墅区的绿化都很好，各种植物十分茂密，刚好方便了他们行动。
两个人很快就靠近了于锦意的家里，整个别墅都没有开灯，看起来像是没有人，但是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贸然闯进去，而是先找了一颗大树爬了上去。
高度合适以后，他们就可以通过二楼的窗户看到里面的场景。
“都拉着窗帘。”
黎元胜把窗户都看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个窗帘没有拉闭合的窗户。
“看那个。”
邹飞英也根据他的指示看了过去，“没开灯，看不清。”
“集中注意力试试，将那些东西调整到眼睛。”
邹飞英这才恍然大悟：“差点忘了，我们现在是超能力者。”
他的眼睛变成了猫瞳，在黑暗中闪着绿幽幽的光，同时，他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床上躺着有人。”
邹飞英看到房间里的大床上隆起了一个弧度，被子里面蜷缩着一个人，就是看不到脸，不知道是于锦檗还是于锦意。
“进去看看。”
两个人不太熟练地变成了半猫形态，然后从树上跳跃到了二楼的阳台上。
于锦意感觉自己又陷入了梦魇，父母争吵的声音如同坚固的锁链将他困在了一张白色的床上。
“你为什么要对小意动手，他是正常的！他是我们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一道尖锐的女声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另一道男声也在回复她：“但是他现在也是唯一一个注射了那些毒液而没有发生任何变异的人，他可以救小檗。”
但是尖叫着的女人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她已经濒临崩溃。
“当初就是你，就是你非要研究那些怪物，不然小檗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怪你！”
“玉舒，我们都冷静一点好吗？我感觉快要成功了，小檗会没事的，甚至我们研究的进展也会前进一大步。”
“不行！我已经失去小檗了，我不能再失去小意，我不会同意的，你滚开，我要带小意走！”
拍打声，男人的安抚声，但是女人已经没有安静下来，并且还越来越疯狂。
“你放开我！小意！妈妈带你走！”
突然，现场又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像玻璃炸裂声。
过了几秒，于锦意就听到了两声先后响起来的人类尖叫，那是几乎快把自己喉咙喊破的可可怕高音。
在声音中，无数丝滑的东西从他身上爬过，然后他从白色的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到了无数有着斑点花纹的细长身体的生物在白色的地板上蠕动，而他的父母也在地上翻滚，他们的身体青黑肿胀，就像是一个被灌满了水的羊皮袋子，身体上的每一个褶皱都被撑开。
砰——
他们在他的眼前炸开来了。
……
梦中的于锦意和现实的于锦意同时尖叫出声，他挣扎着从梦中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像是癫痫病人一样抽搐。
他在极度恐慌中甚至都不能晕过去，只能被迫承受着精神上的痛苦。
邹飞英和黎元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个躲在了花瓶后面，一个蹲在了窗帘下面。
“锦意。”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一道男声也从门口传了过来。
邹飞英和黎元胜对视了一眼，屏住了呼吸。
于锦意没有说话，他还在床上哭泣。
高大的黑影逐渐靠近了床边，他似乎有夜盲症，看不太清楚晚上的场景，他在床上摸了摸才找到了于锦意。
“做噩梦了吗？”
他说话带着一种诡异的颤音，但是语气却十分温柔。
于锦意缩在了他的怀里，哭得抽抽噎噎，彷佛变回一个孩童，甚至语气都变得稚气。
“哥哥，我梦见爸爸妈妈死掉了。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上班去了，锦意乖乖的，等天亮了爸爸妈妈都回来了。”
“哥哥，我睡不着，我害怕。”
于锦檗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按回在了床上，还给他盖好了被子。
“闭上眼睛就好了，哥哥在这里陪你。”
“那哥哥你不能走。”
“嗯，我保证明天早上你睁开眼就能看到哥哥。”
于锦意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渐渐地平稳了下来，等他睡着以后，于锦檗才蠕动着畸形的尾巴来到了窗子边上，外面的树枝摇曳着，像是有野猫从上面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