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我的答案并不满意,但谢敏,先勾引的人是你,我不过顺水推舟,还不够合你心意?”傅闻安的手指一收,掐住谢敏的腰骨,眼里的暗色越发浓郁。“还是说,你想和我再玩大一点?”
“我们对玩大一点的定义可能不同。”谢敏唇角一扯,他再次压下,几乎和傅闻安鼻尖相贴。
戾气十足的银桂与沉敛的硝烟信息素对撞,不见缠绵,实际剑拔弩张,完全是悍然挑衅。
alpha的生命中只有支配与征服,如冷霜下的剑,
如兵戈杀伐中的铁蹄,践踏崇山峻岭。
他们毫无温情,他们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如火如血的掌控欲,如两头狭路相逢的猛兽,目标都是对方的咽喉。
扑倒他、咬断他、杀死他、埋葬他。
“告诉我,那天,你做了什么。”谢敏一字一顿道。
“你真想知道?”傅闻安仰起头,那个角度让两人的侧脸近乎交融,昏暗光线下灼灼的视线相触,气息从他的唇旁流过。
“告诉我。”谢敏撑在沙发上的手挪到了傅闻安的肩膀上,掌根抵着男人肩头的骨骼。
“我标记了你。”傅闻安扔出这几个字。
第27章
谢敏的手不可控制地颤动了一下,他的瞳孔极速收缩,咬肌一紧,他的眼里徒然窜上一把火。
一把名为暴怒的火。
alpha之间从不互相标记,生理排斥与信息素驳斥带来的痛苦是灭顶的,他们没有如AO般相融的特征。
任何一种alpha间的标记,都像是把对方拆开,然后将自己钉在对方的骨血上。
那是最蛮横与无情的镇压,折断傲骨,侵蚀尊严,任何一个alpha都不能接受。
尤其是像谢敏这样傲骨天成的alpha。
“被标记的时候,你那副想杀了我却又不能的样子,很令人愉悦。”
傅闻安掐紧了谢敏的腰,手指向上了一截,他眼里漫出嘲弄的恶意,食指抵在谢敏的一侧腰窝上。
他至今能回忆谢敏的神色,不甘与恨意藏在微阖的眸子里,猛烈而汹涌的信息素顺着腺体注入身体,自身被迫蛰伏,被其他alpha信息素一寸寸碾过血肉的感觉,令特工只剩压抑的喘息。
可特工什么都反抗不了,只能被迫接受。
“你会后悔说出这句话。”谢敏挺起身,手掌攥成拳,劲风呼啸,一拳向傅闻安的太阳穴招呼去。
傅闻安早有所觉,他一偏头,一手接住谢敏的拳,掌心被冲力震到发麻。他扣住谢敏的胳膊,将人撩翻在地。
砰砰滚落的水果,倾倒的沙发与茶几,鲜花瓶子洒落,水洇入地毯,信息素如火药,炸裂在偌大客厅中。
谢敏被傅闻安压制着,他眼角被激起一片红,如火蹿烧的怒意逐渐占据理智,他一手挡下傅闻安的胳膊,右手探出,指尖绷直,肌肉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收缩起来。
看上去像一柄洗过的匕首。
傅闻安瞳孔如针缩,他放弃进攻,一手缴住谢敏的右胳膊,另一只手抄起沙发垫。
唰一声,谢敏手指划过的地方,棉布应声碎裂,棉絮涌出。
傅闻安心跳加剧,他知道,谢敏认真了——谢敏对他有了杀意,那是沉在漫长伪装下的直白杀意。
两人在地上缠斗,谢敏的进攻被傅闻安荡开,但也寻找到一丝破绽,但他再次冲着对方咽喉发难时,颈后腺体突然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这导致,他的动作慢了一拍。
然后,他的手腕就被傅闻安扣在了地上。
电视节目进入尾声,主持人的总结语在谢敏的耳朵里越发清晰,他因疼痛蹙了下眉,动了动手腕,使不上力。
禁锢他的人垂着头,肩背如山岳,罩住所有灯光。
谢敏的胸膛极速起伏,他定了定神,才发现屋内一片狼藉。
两人身上都挂彩了,傅闻安更多,胳膊上许多细密的伤痕,见血,如利刃划过。他脸上也有,稍有点破相的意思。
肉搏能搏出刀伤,谢敏窒息了一秒,视线落在傅闻安的伤口上。
他对傅闻安用杀招了。
明明他从没用过的。
一股透顶的威胁感摄住他的感官,一幕幕死在他手上的人脸闪过,最后一个,是傅闻安烫人的视线。
“谢敏,你藏不住了?”傅闻安冷幽幽地盯着谢敏的眼睛。
谢敏的血唰一下凉了半截,理智瞬间回笼,手指试图恢复,却因为被身上的alpha扣紧,青筋暴起,肌肉仍扭曲着。
“只有雇佣兵才会用的杀人手法,你很娴熟。”傅闻安凝视着身下这个漂亮又强悍的alpha。
“我以为你会遵循这几年你小心翼翼维持的习惯,隐藏你的实力,装作屈居人下。没想到,只是这点挑衅就忍不住了。”
谢敏理智上线,他开始后悔了。
从进入安斯图尔的领地开始,他藏起浑身倒刺,改变那些常用的杀人习惯,装作好人,一装装了十多年。
可人真正愤怒总后还是会破例,这例破的不是时候,但好在不是不能隐藏。
“我是特工,傅闻安,凡是杀人手法我都会,之前不对你用,只是顾及我的立场。”谢敏冷声道。
“你的立场?”傅闻安扯了下嘴角:“我以为,你所谓的立场就是你死我活。”
“你似乎忘记了,我们是同僚。”谢敏收敛了下视线。“而且我确实没想到,你肯为激怒我而撒谎。”
“我说过,我是来监视你的,不要把我当成暖房的游客。另外,我没说谎。”傅闻安低下头,他桎梏谢敏手腕的手掌用力,掐得对方掌心全无血色。
他用残忍的语调在谢敏的耳畔轻声道:“我标记了你,这不是谎言。”
谢敏额角的筋暴起,突突直跳,他的怒意又上来了。
但这次,傅闻安没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低头,咬住了谢敏的唇。
刺痛感从后颈传来,硝烟信息素如他主人的进攻一般强势,悍然包围了负隅顽抗的银桂。
谢敏瞪大眼睛,他被迫仰着头,在傅闻安的亲吻中难耐挣扎。呼吸滞涩,吞咽困难,被攫取的痛感令他头昏脑胀。
对方松开了他,把手探进他的衣服下摆,微凉的皮肤被掌温熨烫,谢敏下意识去推傅闻安。
这种感觉不好受,信息素的牵制令他总有中落入陷阱的错觉,枷锁层层包裹,亲吻毫无旖旎,实际上宛如一个个深刻入骨的烙印。
那是惩戒之箭。
“你疯了!”谢敏终于找到一个空当,猛地咬了下傅闻安,对方不悦地退后一点,给谢敏留了个说话的空间。
傅闻安疯了,是真的疯了。
对方眼里病态的占有欲与冷肃的掌控欲,使他形同捕猎中的野兽,利爪下只操纵着他想要的猎物。他一瞬不瞬,血滴从他被咬破的嘴角洇出来,对方面无表情地舔掉。
傅闻安想要他,或者说,傅闻安现在想标记他。
硝烟信息素已经浓郁到要剔开谢敏的皮肤,融入血肉中了。
“我疯了?”傅闻安像听到了荒谬的事,他一哂:“屡次挑衅的人是你,告状的人是你,有所隐瞒的人是你,玩弯弯绕的是你,谢敏,我只是从你的举动里合理推断,你想被我这么对待。”
“你!”谢敏气到说不出话,他的胸膛起伏,克制不住地红了脖子。
“不是吗?如果不想,两年前的易感期为什么要给我打通讯?如果不想,为什么勾引我?如果不想,为什么要来亲我?”傅闻安话毕,伸手按了下谢敏的唇角。
“还是说,你找操?”
低低沉沉的话语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落进谢敏的耳朵里,尤其是最后一句。
谢敏心砰地一跳,感觉到了一丝可耻的燥热。
虽然但是,他什么时候打通讯给傅闻安了?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适合上.床吗?”谢敏抬眼,胸膛仍起伏着,心态倒平静,直白地看着傅闻安。
“哪点不适合?”傅闻安反问。
“和你的敌人做.爱?”谢敏冷笑一声。
“你刚才说我们的关系是同僚,呵,你变得真快,谢敏。”傅闻安低头。
“我不会允许标记过我的人活着,还舞到我眼前来恶心我。”谢敏恶狠狠地瞪着傅闻安。
“我不会只标记你一次。”傅闻安按着谢敏的腰,手指从他下腹划过。
谢敏牙齿紧咬,腮帮紧绷,他用了很大力气才克制自己愈发暴躁的呼吸。
他真想敲碎傅闻安的脑壳。
“谢敏,我会反复标记你,直到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迹,你大可以恨我。但我的建议是,你该学会享受。”
傅闻安扯开谢敏的腰带,拉下拉链,清脆的链条打开声音,让谢敏头皮发麻。
“毕竟两年前,我看你挺乐在其中的。”傅闻安低下头,距离拉近,谢敏的唇动了一下,但他没反抗。
他只淡淡说了一句:“你敢再动一下,我就咬死你。”
傅闻安突然停了。
他感受到了谢敏语气里的威慑与决绝,那绝不是被压制后的蓄意报复,也不是绝境下放的软弱狠话,而是一种警告。
他察觉到了谢敏平静语气下汹涌的、岩浆般的狂意。
对方的意思是:你想好要和我玩个大的了吗?拿手中的尊严、荣誉、傲骨、乃至生命,用所驾驭的一切,赌一个只有你我的棋局。
如果你准备好接受我的疯狂、决意和偏执,就来吻我,我会回敬你带给我的欢愉与苦楚。
谢敏的眼睛如不染霜尘的枪口,洞黑扭曲,犹如深渊。
傅闻安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不敢?”
谢敏手指一蜷,他挺起腰,让傅闻安的手抵在他后面。
很古怪的体验,他还从来没在下面过。
他眯起眼,傅闻安要吻他。
暧昧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流畅涌动着,填满客厅的每一个缝隙。
快要吻下去的时候,叮咚一声,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