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较行。”陆巡笑着说。

　　对于陈也今天的数学成绩，陆巡一点也不意外。

　　陈也对理科的敏感度，他早就看出来了，当初听他讲两遍就能学会竞赛题还能教别人，这种天赋不是谁都有的。

　　等到考试结束，接到程进东，几人准备出去吃饭。

　　经过小卖部的时候，陈也看着老板摆出来的招牌停住了脚步。

　　今天老板熬了一锅热柠檬茶，白色的雾气飘的老高。旁边围了一圈人，捧着喝的都一脸舒爽。

　　“等会儿。”陈也朝着小摊儿走了过去。

　　“干嘛呀，饿死了，先去吃饭呗！”程进东喊。

　　陈也从人群里费劲挤了进去，又费劲挤了出来，两手捧着一小杯热柠檬茶，递给陆巡。

　　“喝。”陈也说。

　　“就一杯？”陆巡接了过来。

　　“我不爱喝酸的。”陈也挥挥手，“就是给你买的。”

　　陆巡笑着低头喝了一口。

　　“靠，你不爱喝我爱喝啊，陈也哥哥，给我也买杯喝呗。”程进东拉住了陈也胳膊，酸的不行。

　　“给你钱自己去买。”陈也烦他腻歪的样，从兜里掏出了钱，“爱喝什么买什么。”

　　“人家要喝茅台。”程进东说。

　　陈也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考试得考两天，第二天继续考。上午考英语，下午考理综。

　　英语这科陈也是真没办法，他上英语课学英语，上数学课也在学英语。

　　但效果跟他妈梦游了一样，学的背的好像一场梦，眼睛一睁一闭，全模糊了。

　　考完英语陈也不说颓废，整个人没什么劲。到下午考理综的时候才提起了精神。

　　陆巡是在理综考到一半的时候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等他做完题，看了眼时间，心里一点不确定加重了。

　　两人都是等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才从班级出来。

　　“怎么样？”陆巡问。

　　“挺难的。”陈也皱了皱眉。

　　题目不仅难还深，有一道题他甚至最后才察觉到错误答案。

　　陆巡觉得陈也跟自己感觉差不多，这次题目确实有点难。

　　陈也后面几乎没怎么听过课了，书上都学完了，他一直在几个理科竞赛班跟着各科老师刷题。

　　陈也不清楚这个难度意味着什么。

　　但陆巡知道。

　　一中虽然向来以理科成绩为重，平时也是在理科这边抓的紧，毕竟给学校拿奖的大头也是理科。

　　但这次期末老师们不知道怎么想的，玩的太狠了，直接在理综炸了个大响，题目不说超纲，但延伸的太长，如果没把知识吃透，这种题目难度太大。尤其最后几道题几乎全竞赛规格，一般人真不好做。

　　但对陈也……应该没大问题，

　　“做的怎么样？”陆巡又问。

　　“差点儿没做完。”陈也说着又回忆了一下题目，“不过应该没问题。”

　　陆巡看着陈也轻松的脸色，隐约察觉到，陈也这次可能要爆个大冷门了。

　　只要陈也英语能勾的到及格线，总分上估计都会拉出大分。

　　一班，还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最后一科考完，回到各自教室，收拾完东西，班主任例行讲话讲完之后，全校就彻底解放了。

　　寒假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放假刚第二天，程进东就开始撒起欢儿了。组了个庆祝假期的饭，把很久没见的朋友都拉了过来。

　　陈也确实挺久没跟这帮朋友聚了，手机上回了消息后，偏头看着沙发上正拿着一本书看着的陆巡：“哎，晚上一起吃个饭，你之前见过的我那群朋友。”

　　“好。”陆巡翻了一页。

　　“行，那一起去。”陈也继续看着手机上消息，偶尔按着语音回两句，过了会儿笑了起来，“靠！”

　　“嗯？”陆巡转头看他。

　　“有几个人要带女朋友去。”陈也笑着笑着还挺纳闷的，“他们居然找得到女朋友。”

　　“别羡慕。”陆巡看了他一眼说，“你带男朋友，也不错。”

　　“靠。”陈也瞪着他。

　　地方是程进东定的，一家自助餐。他们这堆人，一起吃饭最多的地方除了那小饭馆，就是自助餐。量多管饱花样还多。

　　十几个人，几乎全是男生，只有三个被带过来认认脸的女生，一行人占了张大桌包房。

　　餐厅里暖气开的足，刚一坐下，中间有个人把帽子脱了。头发全剃了，上面还有条老长的疤。

　　“怎么回事儿？”陈也看着他。

　　刚脱下帽子的秦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立马把帽子戴上了。

　　陈也盯着他看。

　　“害，没事儿，早过了。”秦样打着马虎眼儿，但这招对陈也没说，陈也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秦样没办法，简单解释，“跟十四中一傻逼约了一架。”

　　“怎么没告诉我？”陈也皱着眉，又转头问程进东，“你知道吗？”

　　程进东摸了摸脑袋，没说话。

　　这就是知道的意思了。

　　桌上一下就安静了，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说话。

　　最后还是秦样开了口，“也哥，我们都知道你忙着学习呢，听东子说你成绩都前三百了，我们是真为你高兴。但学习这事儿，咱们几个确实一点忙都帮不上。忙帮不上算了，总不能还拖后腿吧，所以这事儿就没跟你说。”

　　“你要告诉我，至于打成这样？”陈也脸上表情很不爽。

　　“就……耽误你时间……”秦样小声。

　　“放什么屁？”陈也冷笑一声，“我还能没有去抽你的时间？”

　　秦样挣扎了一会儿，抬手喝了面前的酒，喝完认真开口，“也哥，我话放在这里了，从今天开始，什么聚会打架网吧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但是咱们还是朋友，只要你说话。”

　　这话说的不算客气。

　　陈也脸上看不出喜怒，他看着这群人，一人看一眼，最后拧着眉说了一句，“不用这样。”

　　“用！”秦样立马说。

　　陈也顿了一会儿，开口，“少打架，职中抓到了一样开除，总要拿到文凭吧。”

　　“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就装逼的时候打会儿，没大事！好了好了，喝酒喝酒！”秦样招呼着大家喝了起来，又一拍脑门，喊，“对了！也哥你不能喝！你就跟女生一起喝小旺仔行吧！”

　　“你大爷。”陈也气笑了。

　　陈也这一笑，桌上的氛围一下就热了起来。

　　说话的说话，打趣的打趣，没一会儿包房里就跟围了两百只猪一样吵。

　　陆巡偏头看着陈也。

　　陈也说话的时候少，多数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只是但凡说一句话 周围人都会认真听。

　　陈也有很独特的人格魅力。

　　对他来说，陈也跟壁炉里温度适宜的一团火没什么区别。

　　陈也很暖和。

　　正吃着的陈也突然朝着他偏过了头，“看够了没。”

　　“没有。”陆巡笑了起来。

　　“看我半天了，给你夹的菜都没吃。”陈也也跟着笑了。

　　“高兴。”陆巡说。

　　“你……从昨天就这样了，动不动就笑一会儿。”陈也想了想，犹豫了会儿问，“你是不是考的挺好啊？”

　　陆巡没忍住偏过头笑了。

　　“你考了……800分？”陈也说完想了想，“总分也没800啊……”

　　“比考800分还高兴。”陆巡终于停下笑容，清了清嗓子，“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啧。”陈也伸手朝中间的火锅里夹了块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肉刚进嘴，陈也鼻子一下就被呛红了。

　　他吃惊的看了眼桌上的火锅，确定他夹的是清汤锅那边。

　　但桌上的火锅吃到现在已经没有辣锅跟清汤锅的分别了，全涮在了一起。

　　陈也偏头看着程进东手边放着一杯白水，抬手拿了过来，仰头就喝。

　　“哎，那是酒！”一边程进东根本来不及拦。

　　还是白的。

　　陈也喝进去立马给他接了一句。

　　他刚想吐，但程进东这一叫唤，一桌人都看过来了，再吐出来太丢脸了，

　　“吐了。”陆巡一眼就看出他什么打算。

　　陆巡话音刚落，陈也已经咽了下去。

　　“我靠。”程进东瞪着他，“没事吧？你那病不能喝酒！”

　　“一杯能有什么事，大惊小怪。”陈也皱着眉，放下了酒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吃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