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瞎眼老头出现的瞬间, 身后盯梢的人迅速冲过去,他们身上带着不知道多少辟邪咒,在瞬间就把瞎眼老头摁在地上, 瞎眼老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好像是被正规部门摁住了?!
沈信走到许如尘旁边, “没事?”
“没事。”许如尘摇摇头, “不过好神奇, 真的有满足条件才能进去的地方。”
虽然被许海青害过,但这是许如尘第一次碰到完全的玄学场面, 他惊讶极了。
“嗯。”沈信看着面前的小铺子,“好空。”
许如尘眨眨眼睛看向沈信,“什么好空?”
“这个地方好空。”
沈信日常摘下墨镜就能看到很多幻觉,这不局限于人,有时候也会显示在奇怪的东西上,包括一些阵法和符咒,按理来说这个地方应该会看到一点奇怪的东西,但现在沈信什么都看不到。
空到看不到任何因果。
这可能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激烈的辱骂声。
沈信和许如尘转头向后看去。
“不可能的!”瞎眼老头喊着,“明明他告诉我只要在这里就不会有人发现,阵法不会被轻易打开,只要我不出去官方永远都抓不到我,为什么现在阵法碎了?难道我被骗了?!”
摁着他的人才不管他的牢骚,连忙质问:“那些人怎么恢复正常?!”
“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瞎眼老头也在吼:“这可是我现在唯一的依仗,当然不会随便告诉你!”
“而且就算是老夫也不知道,这东西老夫拿到的时候就是这样……”
瞎眼老头意识到了什么,他想闭嘴,但依旧是磕磕绊绊把后面的话说完了。
“我只不过是在这里买成品,又不是算命的,根本就……”
在场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好不容易逮到个人,结果是个二道贩子?!
两个人将瞎眼老头带回去审问,剩下的要处理这里的东西,他们要把这里的‘中药’收好。
沈信走过去,他看着小铺桌子上的小包。
“这就是那个药?”沈信看着那小包装。
许如尘点头,“起码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可是沈信依旧没有从这个包装上看到什么,他走过去伸手拿起包装,在碰到的瞬间幻觉终于来了。
【因果屏蔽咒】
【可以将因果隐藏起来的符咒,非泛用咒。】
强调一句非泛用咒,就像是在和沈信解释它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一样。
沈信看着包装,看来就是这个纸质包装是符咒,要是玄风在这里估计会感叹奢侈,竟然用符咒当包装纸。
把包装拆开,就在拆开的瞬间,一股庞大而难以忽视的幻觉在他眼前炸开。
说是炸开一点都不为过。
那是密密麻麻的屏幕,无数画面和凄惨的声音瞬间涌进他的脑海里,沈信长期戴墨镜,这是第一次被如此庞大的因果占据眼睛,他闭上眼睛,但其实幻觉这东西并不是出现在他的眼睛里,而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换句话说:就算是他闭上眼睛也能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后,沈信缓缓的蹲下来。
“学长?!”许如尘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跟着蹲下来,“你怎么了?!”
也就是在蹲下来的瞬间许如尘发现沈信脸色惨白,他闭着眼睛,但表情算不上好看,本就好看的面容因为带着一点苍白显得更偏清冷。
许如尘握住沈信的手,发现他的手非常冷,冷的像是一块冰。
“那东西是不是有问题?要不要去医院?!”
沈信摇摇头,他缓慢攥住许如尘的袖子,最后皱着眉睁开眼睛,“没事,小点声。”
“就是看到了太多能长针眼的东西。”
“真的?”
“真的,就是眼花了。”沈信勉强自己站起来,继续拆眼前的包装,等所有包装都拆开,他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是灰色的像是渣一样的物质。
“什么东西?”
“影附咒。”沈信看着这东西,“只不过被烧成了符灰,符灰掺上水就成了符水,喝了一样有效果。”
“我们先走吧。”许如尘着急的想拉着沈信离开。
他意识到沈信估计和他一样被强制性的看到了很多东西。
那是过于痛苦的过程,哪怕是现在许如尘也无法正常的去适应这段时光,仿佛癫狂一般的恶言恶语,人内心中的罪恶,这些东西听上去都不好受。
所以许如尘把沈信拉出巷子,然后把他塞进车里,沈信缓了缓,他从胸口口袋里摸出墨镜戴上,总算是好了一些。
转头看向许如尘担心的眼神,沈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但是,这件事让沈信有了更多想法。
传说天眼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那天眼有弱点吗?
有的。
天眼的弱点无非是两个极端:一是疯狂无序杂乱且众多纠缠在一起的因果;二就是无因果。
在这两种情况下,天眼都很难去判断真实情况。
因为天眼是人,最后做出判断的也是人。
沈信在车上给玄风打了电话,玄风沉默了许久。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幕后黑手在防天眼?”
“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杂乱到根本判断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因果。”沈信说:“不管看什么地方都是被控制的小孩、朋友、爱人,甚至一直在尖叫,吵死了。”
“比早市菜市场还可怕。”
玄风又沉默了几秒钟,“我明白了,这件事真是麻烦沈先生了,我会把这次报酬尽快打给你。”
“等有问题我会再联系您。”
挂断电话,玄风轻轻的叹口气。
沈信告诉他的事情很可怕,起码对玄学部来说很可怕。
天眼是他们近些年在古墓出土的墓碑上发现的东西,上一位天眼疑似方临离,换句话说:正常来说除了他们玄学部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知道天眼,甚至提前防范天眼。
他们玄学部,有叛徒。
……
沈信不舒服单纯就是因为看到太多因果,那又不是什么好画面,但只要他避开这些因果就没事。
所以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沈信开车。
刚回到门口,许如尘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他从口袋摸出手机,上面是许峰的名字。
他没有接。
沈信向来不管他的私人生活,他是个太自由的人,也不会给别人下限制,只要许如尘不给他添堵他根本就不会管他的私人空间。
虽然许如尘很想他管一管。
没有接电话,直到铃声自动断开,许如尘跟着沈信进了门。
“身上好难闻。”闲来无事抽了根烟,结果最后嫌弃的还是沈信自己。
沈信一边把外套扔到洗衣篓里,一边去解上衣的扣子,“我去洗个澡。”
“好。”许如尘点头,“你去洗吧,我在这里等你。”
这句话一出来沈信奇怪的看着许如尘。
“那你不如去和我一起洗。”
许如尘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好像在某种情况下显得格外不对劲,他耳朵有点红,连忙坐在沙发上不动了。
“那我给你留门?”沈信又这么问。
许如尘:……
他小心捂住耳朵,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信知道他脸皮薄,口头调·戏两声就进了浴室,很快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许如尘只能坐在沙发上听着水声,忍不住想里面会是怎样的场景。
然后就在这时候恼人的铃声又响了,还是许峰。
他想直接把许峰拉黑,刚打算拉黑他又想起现在许海青的处境,他记得沈信把许海青的情况告诉了那里的人,许峰再有势力,再只手遮天,都不敢和官方部门对着干,除非他不想活了,也不想让许家活了。
于是许如尘想了想,他决定接起来听听,说不定能听到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消息。
刚想完许如尘惊觉自己现在好像也带上了一些恶趣味。
这就是近墨者黑吗?
不过,他很高兴自己能和沈信像一点。
在铃声再次自动断开前接起电话,许如尘开了口。
“喂。”
“许如尘!”是许峰的声音,“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带走你哥哥!”
许峰那边嘈杂的很,还有女人的哭泣声,许峰的声音尖锐到难听。
“他是你的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许如尘!你到底对你哥哥做了什么?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哥哥好吗?!他们该抓的是你!”
“你哥哥好不容易才从医院里出来!”
许如尘很轻很轻的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