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柠笑起来：“还没开始呢，鼓励得太早了。”

　　蒋芸也笑：“这是信任，打工哪能不吹上司。”

　　气氛倒是很和谐，就在这时，吴帆敲门走了进来。

　　“裴总监，诶，蒋组长也在。”

　　“来得正好，快来一起夸裴总监。”蒋芸呼唤他。

　　裴柠把参加比赛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吴帆顿时热切起来：“不是硬吹，裴总监，我们都觉得你比很多大公司的招牌有水平多了，就得找个机会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了半天。

　　裴柠出言：“行了，这件事先别声张，赛方对送去的项目要求很高，能不能碰上合适的还两说呢。”

　　蒋芸：“我前两天看了客户部那边的统计，应该差不多。”

　　吴帆：“肯定会有的！”

　　差不多了，裴柠放下手：“好啦，都去忙你们自己的吧。”

　　“哦，不对！”吴帆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裴总监，范阳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不久前刚在清茉斋的项目上打过交道，对方从高调不屑到灰溜溜离开，裴柠挑眉：“他怎么了？”

　　吴帆兴致勃勃：“他被举报不正当竞争，BHE的免职通知都已经发下来了，真被我说中了！”

　　范阳前期在清茉斋的项目上太过自信，没想到最后失之交臂。他平时为人行事都很高调，这下接连翻船，回到公司后自然是面临冷嘲热讽。

　　于是他更加急于求成，但又没有合适，能够翻身的机会，就把主意打到了另一个同事之前没谈下来的大客户头上。

　　“那个客户没表态嘛，所以他也可以接触，顶多说出去不好听而已。但是！不知道范阳怎么想的，他追了客户身边的助理，就为了打探内部消息。结果被客户知道了，直接来找BHE的高层了。”

　　“而且因为他干的太不厚道，之前很多事情也一并被翻出来，连跟裴总监的那个女客户都有！”

　　蒋芸有点唏嘘：“大概一年多前，我和他去了同一家企业的年会，那会还趾高气昂的呢。”

　　吴帆：“现在，是BHE内部都在看笑话。客户那边的小助理因为这事丢了工作，估计都快恨死他了，扬言绝对不会放过他！”

　　蒋芸：“如果是刚毕业，没什么经验的女孩子，也算是被牵连了吧。”

　　话音未落，没想到吴帆就笑起来：“什么啊，是男的！”

　　裴柠没忍住：“啊？”

　　吴帆笑个不停：“最好笑的就是这个了！那助理是男的，然后范阳还明明是个直的！也真是不嫌丢人。”

　　BHE毕竟业内知名，八卦更是跟长了翅膀一样，在同行里传了一大圈，津津乐道了好几天。

　　范阳风评不佳，出来落井下石的人不少，然而裴柠却没再理会。

　　端悦如今的前景和发展形势都很好，公司内的事还忙不过来，没有精力分给不相干的人，以前的事情更没必要再牵扯不清。

　　他一步一步向上走，就是最有力的反击。

　　-

　　临近九月底，新成员的考核结果下来，走的走留的留。裴柠将原来策划和创意内部划分重组，带着新成员接了一个美妆大品牌的秋冬新品项目。

　　对方战线拉得长，给裴柠这边的时间也很充裕。

　　方案讨论的时间定下来后，裴柠又一次错峰放假，带着人加班加点，等到国庆节结束，他们也大致完成得差不多。

　　第一轮的汇报还算顺利，对方负责人看起来很满意。

　　十月中旬刚好是蒋芸的生日，于是庆功宴和生日宴放到一起，吴帆提前订好了餐厅和蛋糕。

　　公司大多是年轻人，还有不少新加入的成员，包厢里很是热闹。

　　酒过三巡，裴柠嫌里面闷，走到一楼来透气。

　　一晚上没看手机，弹出了一大堆消息提示。

　　裴柠捡着要紧的工作消息回复了几条，再往下划，发现傅沉延的头像上方顶着一个小小的红色数字2。

　　对方两个小时前问他什么时候回，自己没看到，于是二十分钟前傅沉延又发了一条，问他在哪。

　　近一段时间，傅沉延时不时就会过问，对他的行程比之前上心了许多。

　　裴柠点开对话框，顺手发了个定位过去。

　　Ning：公司在开庆功宴

　　不到两分钟，对面就回了消息过来。

　　傅沉延：大概几点结束

　　裴柠打字：再有一个小时吧

　　傅沉延：我去接你

　　裴柠知道自己今晚肯定要喝酒，所以没开车过来，有人主动当司机，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回到包厢里，一群人正在玩酒后小游戏。见到裴柠进来，有人便大着胆子，要他也参与进来。

　　虽然裴柠算是上司，但他年纪不大，而且长得又好看，只要不涉及到公事，私下的相处都没什么距离。

　　玩了两局，裴柠运气不太好，一直在输。原本大家还不太放得开，惩罚也不痛不痒的，但见他一一配合，难免有趁机起了小心思的。

　　下一轮，裴柠再次输掉后，选了真心话。

　　抽到提问的人想了想：“那，裴总监说说，觉得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问法给了回答人很大的发挥空间，可以相当于轻轻放过了。

　　旁边当即有个高马尾的女生反对：“哎，总这样可不行，裴总监都好输几次了，也跟大家一个待遇呗。”

　　裴柠也没恼：“那你想问什么？”

　　裴柠落落大方，马尾女生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裴总监，就是，听说你和傅沉延结婚了。那个，你们当初，是谁先主动的啊？”

　　话音一落，周围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憋着八卦心，开始疯狂互相使眼色。

　　马尾女生：“干嘛干嘛，都看我，你们不好奇的吗？”

　　裴柠不动声色，将他们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

　　八卦是人之常情，在公司里没人在他面前提，但结婚的事实摆在那，私下肯定少不了讨论和猜测。

　　他倒不抗拒提这件事，而且大家没有恶意，在恋爱里谁先追谁也算是常规问题。

　　关键就在于，他们之间并没有“追”这个过程。

　　裴柠笑了下，含糊道：“嗯…都主动了吧。”

　　“啊？那是同时看上对方了吗？”

　　“双向奔赴！！”

　　马尾女生：“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吧？”

　　在一片起哄声里，裴柠难得有点臊意：“那就算他吧。”

　　这么说也没错，的确是傅沉延先来找他的。

　　“对吧！我就说傅总那么A，肯定裴总监是漂亮老婆啊。”

　　“那傅总会不会带着裴总监坐私人飞机和游轮，然后买一颗星球用他命名啊。”

　　“豪门富太竟在我眼前。”

　　听她们越说越离谱，裴柠忍不住清了下嗓打断：“就一个问题啊，结束了，下一局。”

　　裴柠答完以后就时来运转，一直没再输过，让一群蠢蠢欲动准备提问的人遗憾得不行。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玩得差不多了，裴柠提前去结账，然后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门口站了个人。

　　白T恤运动鞋，鼻梁上还架了一副眼镜。

　　是小卢。

　　裴柠有点印象，之前有一次在超市碰见了他，而且刚结婚的时候蒋芸偶然提过一次，好像是说这个人对自己…有好感来着？

　　不过他们除了上下级关系也没什么别的交集，因此裴柠洗完手就准备离开，只冲他礼貌性点了点头。

　　“裴，裴总监！”小卢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裴柠停下脚步。

　　小卢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汗湿的手掌在裤线上来回搓，简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怎么了？”裴柠问。

　　“裴总监，你不用在意那些什么…嫁入豪门之类的话。你很好，所以傅沉延喜欢你很正常，追你也很正常！你值得！”小卢舔了下嘴唇，酒精麻痹的大脑拼命组织语言，“我反正，反正觉得你很好。将来万一傅沉延变卦了，你别犹豫，直接跟他离婚！然后如果你不介意，我其实，我就……”

　　“你就什么？”

　　裴柠正在思考怎么回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随后，一直手臂横到腰上，整个人从背后被揽进了怀里。

　　傅沉延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就什么？”

　　作者有话说：

　　傅总：好像有人在表白我老婆，不高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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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感觉到腰间的手臂格外用力，裴柠忍不住伸手去推，想让他松开一点。然而傅沉延不仅没放开，反而连他的手一起锢在了怀里。

　　挖墙脚被正主发现，小卢吓得酒都醒了几分，讷讷道：“没什么。但是，但是裴总监真的很好…”

　　“嗯。”傅沉延打断他，“所以不用假设，我不会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