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蓝星时也看过当了十几年的女孩,但进入青春期后,突然变成男孩的新闻。更可怕的是,有些老封建给孕妇吃什么“生男丹”之类的,生出来的是畸形儿。那下面有人给科普,说这是因为女婴吸收了过多的雄激素。
让他记忆很深的是,评论区里竟然有人回复:所以那药还是有用的。
这可真是……本质上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多那个零件吗?最好让那些家伙都穿成吹笛人,十年生一次,一次生三十个(虽然是卵生,但同样很痛苦),这才是真男人呢。
第226章
吹笛人这个族群应该是在演化中发生了某种意外,使本族的X染色体无法与Y染色体结合,但女性本身又进化出了某些神奇的器官,可以改变身体的形貌——就像是同有丁丁的雌性鬣狗那样。
所以本质上,吹笛人们还是她们。她们过去没有经过系统的研究,但某种本能让她们自己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这一点,所以姓名都是女性的。
“给她吃了什么?”达利安问,黛德丽明明醒了,但一动不动的,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的声音。看见他们俩说话没搭理她,这姑娘还默默地哭了。
虽然达利安和她相处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但他很清楚这是一个多么“活泼”的姑娘。
“辣椒,还是从咱们家里拿的。”
达利安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他还以为黛德丽的香肠嘴是她们变身后的正常变化之一,毕竟很多鱼类的嘴巴也长这样,谁能想到是辣的呢?
不止吹笛人,大多数水族,辣都是他们的弱点——来自波罗斯泰的科普。
想无伤地控制住水族,朝他们嘴巴里抹辣椒,或者蒜、生姜都可以,芥末慎用。但不能过量,有很多水族直接被辣死的先例。
半个小时后,众人一共逮捕了六名吹笛人,并找到了地下室,从地下室中解救了二十七名狼人——还有从其他地方带过来的,但他们的失踪者并没有全在这。
外地狼人普遍年纪都比较大,超过四十岁了,而且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都很糟糕,超过一半已经陷入了昏迷。他们原本就处于轻度的狂躁状态,能明显看出生命力溢出的痕迹,而且强撸灰飞烟灭本就不只是一句玩笑话……
外边的警车已经找了隐蔽的地点安置,宅子重新变得像是没有人闯入时的模样。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房间,奥尔开始询问身体状况还算好的两位狼人。当然,询问之前,他已经帮他们清除了外溢的生命力。
“她们说,死了就直接喂给未来的孩子。同一血脉,还是狼人,会让后代更强壮。”
“你们的口音听起来是飞利浦王国的?”
“对,我们就是被那边的血族赠送给吹笛人的。条件是,这群吹笛人离开飞利浦王国,来诺顿帝国。”
“混蛋!”钱德勒在边上骂了一声,他已经十分清楚了这伙吹笛人将给索德曼带来的惨烈情况。
诺顿帝国本来这几年就不太平,最近各地警局还在疯狂抓人送进工坊里边去,一旦被确定有大量的人失踪和死亡,到底会出什么事,谁都说不清楚。
“这个部落有多少人?”
“一千六百人,不过,他们出发时,飞利浦王国那边又送来了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吹笛人部落,两个部落合流了。他们在索德曼城内与郊区都建立了据点,一共有多少据点我不知道,但每个据点有几百到几十人不等。
这个据点原本有八十多人,现在他们都出去找目标了,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回来,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想法也不一样。
没抓到的有的每天都回来,看看其他人是否有收获;也有的想用更多的时间寻找目标,所以不会回来。抓到的也同样有回来的,有不回来的。有的吹笛人会在外头把自己抓到的目标享用几次后,再回来。”
“能把你们知道的据点告诉给我们吗?”
“我们要一笔钱,要……200金徽。”两个狼人对视一眼。
“可以。”
“每、每个人200金徽。”“而且……要给我们的那些同伴治疗。”他们俩看起来鼓起勇气,很害怕的样子。
“你们不觉得这有点少吗?”奥尔挑挑眉,“你们觉得我把你们的那些同伴送到哪儿去了?当然是医院,他们已经得到治疗了。所以,你们对于一份每周能拿到7到15金徽的工作,怎么看?当然,那200金徽,我是会给你们的。而且有每周的生命力消除福利。”
狼人们两张问号脸。
门外有人轻声敲门,达利安转身去开门,端进来了满满一托盘的炸鸡。
浓郁的香气让两个狼人同时吞咽了一口唾沫,奥尔也给了他们一张支票,一共四千金徽。递支票的时候,两个狼人的神色都很犹豫,他就加了一句:“我是王储。”
“!!!”“嗷呜呜呜!”
那一瞬间,两个刚刚坐在那和他讨价还价的男人,互相抱住对方,缩进了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人甚至还发出了犬类遭到殴打时的哀叫。
狼人大多天生的骨架就大,他们俩虽然消瘦,但也不算瘦小,两个大个子中年男人,那么抱在一块瑟瑟发抖,那场面既滑稽到没眼看,又让人感到几分心酸。
他们真的很像两只被狠狠伤害过的流浪犬,已经被彻底地唬破了胆子。可奥尔本来是想让他们安心的,不过现在他也不好凑过去解释,这两位很可能连他说的话都已经听不清楚了。
“这里交给我吧。”达利安说,示意其他人暂时离开。
走出门外,奥尔叹气:“抱歉。”他刚刚失误了,这下短时间内,他们是没办法得到其他线索了。
“谁都没想到。”钱德勒劝他,“趁着现在,我还得去找我母亲一段时间。”
他原本还怀着美好的幻想,觉得这次的吹笛人没那么多,出动这么多的警力,奥尔能一口气把她们都解决了,结果现实给了他一个大巴掌。两千左右的吹笛人,还散到了整座城市的各处,目前她们还在交配阶段,可一旦过上三五个月,她们成功产卵……
就算两千人里只有百分之一怀有那种糟糕的心思,并且算她们一个人只产出了最少的八枚卵,那也得有至少一百六十人成为他们的目标。
这些吹笛人的目标可不是疾病缠身又营养不良的穷人(钱德勒默默在心里画了一个圆,他并没有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他也怜悯那些穷苦人,可他们确实并不引人注意),而是强壮年轻的人,那必定是商人贵族。
索德曼的有钱人是不少,但一下子没了近两百人,必定会引起恐慌。
“母亲,这还是最好的情况。”威廉站在国王的面前,这本是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再三思考过的情况,他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现在直接说出口,还是让他的额头冒出了汗水。
国王阴沉着一张脸,威廉的到来原本让她有点小开心,她已经准备好了茶水与小点心,想让他详细地讲述一下卡洛菲斯伯爵案,讲讲西斯卡公爵夫人最终的脸色。
结果威廉根本提都没提那件案子,直接给她来了个更大的响炮。
她是诺顿帝国的君主,她直接管辖着那些异类,能够查阅所有帝国的秘闻。威廉开口提及“吹笛人”的一瞬间,她就知道大麻烦来了。结果,事情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飞利浦……飞利浦……”因为气喘,国王的胸脯剧烈地起伏,“这些可耻的小人物!”
她知道,这是她炸了科尔普钟楼后,飞利浦王国的还击。国力上,飞利浦王国比不上诺顿帝国,他们不可能像诺顿帝国那样,干脆直接地(平民不知道,但对上层来说,谁都知道那事是诺顿帝国干的)也过来派人炸个什么东西,于是他们用了吹笛人。
这些异族就像是河里的鱼,它们游到哪,是不可控的自然规律。所以,当然和飞利浦王国无关。
当然,这听起来有些掩耳盗铃。但这本来就是报复,假如仇敌不知道是谁干的,又何来报复的乐趣呢?
就算诺顿帝国知道了,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向别的国家诉说自己的冤屈?可别的国家必定是要装糊涂的,会说是巧合,是意外。除此之外,他们难道敢发动战争吗?
又不是没打过?诺顿帝国作为一个岛国,在殖民地经济没有发展起来之前,历代王朝都想登陆,追溯过去,他们和飞利浦王国可以说是世仇了,甚至有那么几十年,飞利浦王国还有近一半的领土被诺顿帝国在实际上占领过。
直到最近几十年,两国在海外殖民地的问题上多有合作,关系才算缓和。不过最近,显然他们的关系又恶化了。
威廉其实很想问国王——您为什么不道歉呢?炸弹客的案子,后来不是已经证明与飞利浦王国无关,完全就是邪教的手笔吗?
可他没敢问。甚至,他自己也知道答案。因为国王的威严,不允许她低下高傲的头颅。
“带一半的近卫军走,务必尽可能地,在事情恶化前,把它控制住。”国王顿了顿,又说,“西斯卡公爵夫人,有很大的嫌疑,参与了杀害帝国的伯爵,她三个儿女的父亲,她曾经的丈夫与现在的朋友,这样恶毒的女人就如一条毒蛇,一只蝎子。
她多在宫廷里停留一天,都让我寝食难安。
而且,她就快将她的第一任丈夫,西斯卡公爵的财产,挥霍一空了吧?我还记得那位先生,一个温和的好人。”国王发出一声叹息。
以威廉对国王的了解,所谓“温和的好人”,就是国王根本不记得这个人了,想不起对方身上任何的优点,干脆就用这么一句话带过。
“还是该给他的家族留些东西的。”国王继续说,“而朱利安修道院更适合她。”
所以,另外一位带有使命的国王特使,是与威廉一起出宫的。他将前往公爵夫人的家中,直接宣布公爵夫人的长子继承爵位,另外,也将把公爵夫人直接带去朱利安修道院。
威廉曾经见过那间修道院,五百年历史的石头房子,除了历史悠久之外,再找不出第二个褒义的词汇形容它了。那就是一座阴冷可怕的石头房子,圣·伊丽莎白修道院和它比起来,都要更多一些活人的气息。
其实正经修女们并不住在那间巨大的修道院里,那里边关押……不,修行的,都是身份崇高但犯下大错的贵族女性。威廉有两位姨妈,也死在里边。
作恶的总算得到了该有的惩罚,他却感觉不到喜悦。因为对犯人的惩罚并非该有的公正,而是一种对好人的安抚与奖励……
奥尔得到了地点,可惜只有三个地名,其中两个还没人听说过,很可能只是读音相近的某个地方,狼人们听错了。
波罗斯泰回总局了,克拉罗斯也回梧桐区分局去了。前者是要在总局等着进一步的安排,这不是一件仅止于此的小事,而是需要整个帝国都城都动员起来的大事,后者得去自己的辖区里尽快筛查。
奥尔和达利安也坐上了回鱼尾区警局的车,毕竟,说起来整个索德曼哪里的狼人最多?那就是皇家警察总局、圣·安德烈斯医院,还有鱼尾区。通知的人早已经去了,白桦镇当然也没落下,那的狼人也不少,不少还是残疾的狼人,那群吹笛人如果抓不着健康的,那里就成了她们最佳的捕猎地点。
当然,奥尔也向血族求援了。
奥尔和达利安并排坐着,下意识握着达利安的两根手指,在思考着目前还有没有被遗漏的地方。接下来要发生的,将会是一场远超过去他所经历案件范畴的大搜捕。
但想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马车里真的太安静了,除了车轮辘轳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他们乘坐的可是一辆大马车,除非必要,奥尔也只坐大马车,这样的马车里从门中间隔开,左右靠着车板各有两个座椅,普通能坐十二三个人,挤一挤二十人左右也能装下。
现在这一辆车里坐了八个人,正好两人一个位置。
往常其他狼人在车上时,多少会有人说话,谈案件,聊八卦,还会有人拿着东西在车上吃,整辆车都会很热闹。
现在这种安静,甚至让奥尔有些不适应了。他看他们,发现他们都躲闪他的视线。
这是怎么了?
达利安戳了戳奥尔的腿:“被救助的狼人恢复后,都要安排到鱼尾区?”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奥尔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以为自己想明白了,“我应该先问过你们的,接收这种外国的狼人,有忌讳吗?”
大狼们是在闹矛盾,毕竟自己狼也就算了,他这是把外国狼也加进来了。
“我们没有意见的,奥尔,我们一向很欢迎外来的狼族。那样能让我们的血液更新鲜,生下的幼崽更强壮。”达利安笑了,琥珀色的眼睛温柔得仿佛有光芒透出来——所以这就是目‘光’这个词的由来吗?奥尔被电了一下。
达利安显然看出来了,他的笑意中多了一丝淡淡的得意:“你对我们一直很温柔呢,奥尔。一直。”
他说的是“我们”,是所有的狼人,车里的其他六个人终于也不再躲闪他的视线了。
“啊……”奥尔模糊地猜测到他们刚才不说话的原因了,是觉得帮不上忙吗?
这该怎么回答呢?这时候说“那不是什么温柔,只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太官腔了。或者说“这次没帮上,下次再帮就好。”又太像糊弄小孩了。
“你们是我的家人啊。”他握着达利安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背,“加西亚是最亲近的家人,是伴侣,但你们也是。我的母亲走了,父亲离开了,另外一个父亲也常年处于失踪状态。当独自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我充满了惶恐和不安。
虽然你们刚出场的时候,有点……吓人,而且我们相处中也发生了一些误会,但我们对彼此越来越了解了。就如现在,你们如我的兄弟,我爱你们。”
其他后来的狼人都要差一点,但最初的他们,这些总跑到他家里蹭饭,然后被达利安黑着脸赶出去的大狼。确实已经成为了他的家人,即使不是奥尔的兄弟,那也是达利安的兄弟,是比较亲近能做朋友的大小叔子,或者大小舅子们?
他们在一起,很快乐。
奥尔把唇凑到达利安的耳边,悄声问他:“局长,你什么时候生?”
达利安十分正经地回答他:“这个问题……如果你也继续努力,或许有那么一天我就能生了。”
这表情真的太正经了,所以奥尔甚至真的信了。毕竟他们一个狼人,一个吸血鬼,能变身的吹笛人也出现了,这魔幻的世界说不定就有同性生子呢?更何况,蓝星时国外就已经研究出了女女生子,只是国内因为某些问题禁止研究而已。所以这玩意儿不算异想天开,也算是科学和魔法两条不同文明路线发展的殊途同归罢了。
他的表情立刻让达利安笑了起来:“你竟然真信了?哈哈哈哈!”达利安看着奥尔,一脸的“你好傻好天真”。
以狼人们的听觉,他们当然都听见了,马车里顿时充满了愉快的笑声,总之,大家都放松了下来。
他们到时,鱼尾区已经忙起来了,轮休的血族和狼人都在,一位叫费南德·格罗塞的血族,来向他们报告。
目前鱼尾区的狼人没有失踪的,不多时,他们又收到了电报,白桦镇那边的狼人也没事,但是,在一周前,确实有多名狼人产生了被窥探的感觉,并且确实发现陌生人的痕迹——那镇子看起来人越来越多,但都是为工厂工作的工人,一定区域内的人彼此都认识,来了外人也必然穿着其他工厂的工作服,所以真正的纯陌生人,十分惹眼。
不过陌生人十分狡猾,一被发现,就立刻逃跑了。因为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在白桦镇发生了,有路过的强盗、意图盗窃甜蜜炸鸡秘方的人、想占点便宜的地痞无赖,还有收保护费的帮派等等。
他们能解决就自己解决了,不能自己解决的才会通知奥尔。所以之前他们以为这件事就是能自己解决的,不过在有人通知后,镇子已经戒备了起来,再加上派过来的血族,应该不会出事。
从现在开始,白桦镇那边每隔三个小时会发一通报平安的电报,电报里有互相商量好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