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父亲那个力道下了狠劲儿,知道父亲心里怒火滔天,赶紧跪下了。
“混账东西!”
邵怀峥猛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邵云重没有防备,邵怀峥又常年有健身的习惯,身体健壮,这一下子就把他扇得偏过头去,差点扇倒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错在哪?”邵怀峥低头看着儿子,指着鼻子问道。
邵云重重新跪直了,抬起头,梗着脖子说:“不知道。”
“我问你,阿季进医院是怎么回事?”
邵云重愣了一下,虽说早就知道今天这一趟是为了什么,但提起这件事,还是觉得难受,以至于在父亲面前都说不出口。
邵怀峥说:“平时你任性妄为也就算了,从小我对你疏于管教,把你养成这霸道性子 ,我都认了。这回把人搞进医院?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没看住!”邵云重嘴硬,心里更是烦躁,眉头紧紧皱着。
邵怀峥怒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强扭的瓜不甜!”
“是,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邵云重心里想笑,他总得先把瓜扭下来吧,要不然被别人扭走怎么办?他岂不是连不甜的瓜都吃不上?
邵怀峥被他顶嘴顶得心梗,“外面多少的男男女女,你不要,为什么就可着裴家那个孩子嚯嚯?”
“爸!您这说的什么话?外面那些人,谁能跟阿季比?再说了,我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有感情基础!”
“有感情基础?人家恨你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自杀 ,这就是你说的感情基础?”
“我不管!反正他别想离开我身边!除非我死了!”
邵云重眼神凶悍,就像守着自己肉骨头的一条狼狗,带着一股谁来抢就扑上去咬死谁的劲儿。
邵怀峥一怔,他原先也知道,他这个儿子性格太霸道,这两个孩子之间,八成是他家里这个混世魔王主动加强迫的。
他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是想出手干涉一下的,原打算让两个孩子出国,一个去美国,一个去英国,或者干脆一个留在国内,一个送出国外。但这个计划根本没法落实,一跟儿子提这件事,那就是捅了马蜂窝了。最后也确实还没来得及落实,就出了变故。
后来他干脆想,反正这种事儿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也不算多么了不得的事。不就是玩个把男人吗?难道他这个做父亲的,连儿子的这一点兴趣都要剥夺吗?再说了,裴家这个孩子,家世也清白,各方面也都挺好的,不比他儿子出去找别人强多了?于是,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到了这一刻,老二眼里流露出来的凶狠劲头,竟然让他为之一震,他隐约感觉到,这件事已经到了相当棘手的地步,他必须做点什么,要不然就来不及。
邵怀峥沉思片刻,对儿子说:“老二,你少给我犯浑。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把阿季送回裴家,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要么你现在就乖乖听我的话,接触接触能跟你结婚的女孩子。”
邵云重冷笑,“哟,合着在这里等着我呢?安排完我哥的婚事,又来安排我了是吧?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
他笑意更甚,“爸,你信不信,你就算把裴雪意送回裴家,裴家都得先问过我的意思,才敢把人留下。”
邵怀峥看着儿子年轻气盛的脸,突然想起前几天秘书跟他汇报过蓝锋资本向利臻集团投资的事。
蓝锋资本是邵云重独自创立的,是完全独立于邵家之外的。这几年,蓝锋资本就像一柄锋锐的利剑,成为了国内投资圈的一匹黑马。
儿子已经羽翼丰满,锋芒毕露,方方面面不再受父亲和邵家的掣肘了。
邵怀峥转而说道:“你总归是要结婚的,儿子,玩男人不算什么事,但他没办法名正言顺做你的妻子。”
“谁说的?只要我想,明天我就把人押到国外领证去,后天就在全市登报,邀请所有媒体和亲朋好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邵云重说着说着两眼冒光,似乎为自己这绝妙的主意狂喜。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邵怀峥吼道。
“爸爸,别再拿婚事压我了,你知道我什么都不怕,你也没什么能威胁我的。”邵云重站起来,倒也坦荡,“他从十八岁就跟我了,我绝不能另娶让他受委屈,你要是实在容不下,大不了我出去自立门户!”
自从他知道自己对阿季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就在计划着这一天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生出一双强悍的翅膀,这样才能捍卫自己的婚姻自主权。一个人要是连自己枕头边睡着谁都决定不了,连婚姻都要别人插手,那还算什么男人?活着也憋屈一辈子。
邵云重转身往外走,走出去两步,又回头说道:“另外,我对女人硬不起来 ,你就算让我跟王母娘娘结婚,我也硬不起来。”
他是个重欲的人,但他只对裴雪意重欲。
说起来邵云重虽然整天像一条发情的狗,但他还真从来不滥交,从他十八岁成人后开荤,他就只跟裴雪意睡觉。
虽然他重欲,但他在某些方面又莫名有自己的坚持。在他看来,做爱这种事,一定得跟自己十分钟意的人,如果对着谁都能来一炮,那跟畜牲有什么区别。
他是很不屑那种畜牲行为的,尽管裴雪意经常说他就是畜牲。
邵云重发表完他的宣言,扬长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邵怀峥一下子跌坐进椅子里,叹息道:“管不了了, 翅膀硬了。”
老管家进来,端给他一杯茶。
“少爷长大了 ,我现在看他, 总觉得像看您年轻的时候。”
“我年轻的时候有这么混账?”
老管家没吱声。
邵怀峥又说:“我真后悔,当初没早点插手,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倒也不指望他以后能给我生孙子了,邵家的下一代就指望老大了。”
“就是…”邵怀峥叹了口气,“可惜裴家那个孩子了。”
邵怀峥是真的有点心疼,阿季这孩子,比他两个儿子都乖,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真是当干儿子疼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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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云重挨打了,谁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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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旧事
中午的时候,邵云重没赶回来。
裴雪意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吃饭,请来的护工在一旁看着,想帮他也不敢开口。
他伤在右手,是惯用手,由于打了石膏,干什么都不方便。现在换了左手吃饭,握着勺子喝汤都显得有些笨拙。
这两天喂饭的活都是邵云重干的,裴雪意不乐意也没办法。他有点奇怪,今天邵云重竟然没在,不过他也没问。
邵云重不在,护工自然觉得应该接替这喂饭的工作,本来也要喂他。
他却冷冷地说:“我只是伤了一只手,又不是高位截瘫的残废,你觉得我连吃饭都不会了吗?”
一句话堵得护工没话说。
这位护工是殷胜天高价聘请的,经验丰富,口碑也极好。她护理过很多病人,什么情况都见过,多难伺候的怪脾气都经手过。她知道裴雪意是自杀未遂,这种病人心里都有很多委屈,劝慰不如闭嘴。
裴雪意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几样从家里送来的精致病号餐都没怎么动。
他本来就苦夏,手术后每天打针吃药,嘴里总是苦苦的,吃什么都没胃口。
“您不吃了吗?”
“撤了吧。”
护工心里直摇头,这也吃得太少了。
人不吃饭身体就虚,身体一虚人就懒,看起来怎么都没精神,这精神头一差,身体恢复起来就慢。
护工撤了小桌板,扶着裴雪意躺下。
伶仃的人只剩骨头一把,又瘦又苍白。
她真是不晓得年纪轻轻的人,又生得那么俊,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就想不开了?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照顾裴雪意躺好,调整好病床的高度,护工端着饭菜出去,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只能倒掉。
邵云重正好这时候过来,他嘴角被他爹打破了,一时有点没脸见人,在病房外徘徊,看到护工端着的饭菜出来,低声问:“这就吃完了?”
护工无奈点头,“嗯,裴先生胃口不好。”
邵云重皱了皱眉,裴雪意醒来后吃了几天流食,后来慢慢就能正常吃饭了。但这家伙就不怎么吃东西,胃口很差,每天跟兔子一样,就吃点青菜叶子,有营养的东西是一点也不吃,很是愁人,
他又跟护工问了问裴雪意今天的情况,一天的时间里,裴雪意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醒来就是发呆,精神头儿极差。
邵云重摆了摆手,让护工忙去了。
他凑到病房门玻璃那儿往里看了看,只瞧见一个躺着的侧影,怪单薄的,越看越可怜。
“老板。”
殷胜天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过来,看到邵云重在门外弓着腰往里看,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邵云重转过头,拧着眉看她手里的KFC纸袋,“你这拿的什么?我警告你,你别乱喂他东西。”
“是冰可乐和薯条。他自己跟我说的,想喝冷饮。我觉得光喝可乐多没意思,就给他买了一份薯条…”殷胜天说着说着,才注意到邵云重的额头青了一块,嘴角也破了,连忙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让人给打了?”
她吃了一惊,谁敢打邵云重?
“没什么。”邵云重偏了偏头,一脸不爽地说:“我爹打的。”
殷胜天更震惊了,她见过邵怀峥,虽说不是温文尔雅的那一挂,但都人到中年了,脾气竟然还这么爆烈,下手那么重。她猜测老板挨打跟裴雪意的事有关,但也没有追问,只说:“你怎么不进去?”
邵云重说:“不想让裴雪意看见。”
殷胜天说:“真没看出来,你还这么爱面子呢。”
邵云重说:“废话。”
邵云重就这么在裴雪意面前消失了两天。
他不在的时候,裴雪意觉得很好。
护工照顾人比邵云重有分寸,至少不会非要抱着他去洗手间,也不会非要在他尿尿的时候帮他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