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骏搂着林昕的腰一顿,下一刻,立刻狐疑地向窗外望去。
游泳池那边空空荡荡,并没有人的样子。
陈文骏还是有些不放心,搂着林昕,“我们回房去吧。”
“救命……救命!”杜承吐出口水,呛咳一声,忍不住挣扎起来,抱着旁边人脖子就不撒手,“卧槽!救命!”
阎南修额角狠狠抽了抽,“。”
他脖子被杜承两条胳膊死死箍着,怎么都扯不开,两条好看的眉不耐烦皱起,干脆就着杜承跟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姿势,狠狠把杜承拽上了池底台阶。
杜承踉跄了一下。
上了台阶,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冷风吹过,湿透的身子打了个哆嗦,他这才冷静了点。
下一秒,他抓着人肩膀的手就被打开,头顶传来语气不善的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杜承一抬头,明亮的月色下,阎南修那张湿发俊脸黑的吓人,“两米不到的池,发什么疯?”
杜承,“……”
两米不到的池怎么了?他只有一米七九好不好!
多二十一厘米难道就不会对生命造成威胁吗!
但对上阎南修那张漆黑的脸,杜承也不敢说这话,只讪讪地收回手,“不是,我不会游泳……”
阎南修黑着脸盯他两秒,似乎不想再和他多说半句,转身就往岸上走。
杜承牙齿打颤,笨拙地跟在后面。
大冬天的,他本来就穿得是大衣,浸了水之后重得像泳池里有水鬼在拉。
阎南修都几步就把他甩在了后面,他还在艰难地往上迈。
“南修?”
旁边忽然传来震惊的声音,“我去,你俩怎么回事?”
这人走过来一看,见到水里的杜承,还“嗯?”了一声,“怎么又是你?”
杜承冷的抱着胳膊打哆嗦,“……?”哪里来的又?
“你这人真逗。”齐明蹲在游泳池边,打量了水里的杜承一眼,嬉皮笑脸道,“上次跟八爪鱼一样缠在南修身上,这次又拉他下水?”
“胆这么肥?”
杜承一边牙齿打颤一边往岸上走,“……我这这这这这,是是是是不小……”
他不小心都没说完,阎南修不耐烦打断道,“行了,让人拿毛巾过来。”
说完,把半天上不了岸的杜承给拉了出来。
齐明插着口袋,吹了个口哨,去找侍者要了毛巾。
没一会儿,紧急烘过的浴巾和毯子就送了过来。
阎南修接过,随手擦了擦,披在身上,瞥了对面人一眼。
似乎是给冻狠了,嘴巴比那还没消肿的猪头还白。
杜承把浴巾毯子围完两圈,这才算好了一点。
冷水还在沿着发丝不断往下滴,他哆嗦着点点头,“那我先先先……”
下一秒,衣领就被人拽住。
“这边。”
“?”杜承搂着浴巾没反应过来,“更衣室在那——”
那边还没说完,阎南修直接把他拽了过去,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是说要拿电脑?”
杜承这才犹犹豫豫地哦了一声。
见到这一幕,齐明似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裹得严严实实的落汤鸡杜承顶着全岛酒店里,一众贵宾诧异的目光,跟在同是湿透的阎南修后头,硬着头皮上了电梯。
和他不一样,虽然都被一堆人盯着,阎南修明显就比杜承坦然不要太多。
脸色漠然,压根没把别人看过来的眼神当回事。
电梯门合拢。
阎南修余光瞥到围成个粽子都还在发颤的杜承,“有那么冷?”
粽子瑟瑟发抖点点头。
阎南修啧了一声,“娇气。”
杜承,“……”娇气?
杜承很想说你他妈大冬天下水试试,但可惜阎南修确实已经和他一起试过了= =。
所以他只能一声不吭,默默的带着体力不如年轻人的怨气把毯子搂得更紧了点。
阎南修看着一大坨还在发抖,无语两秒,干脆把自己大衣脱了下来,丢在杜承身上。
“我我我谢谢你你你你……”
阎南修懒懒插兜,“说不了话不用说。”
“但但但这个也是冷的啊……”
上面都是水啊!!!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酒店的恒温暖气这才让杜承有了活过来的意思。
他头发还滴着水,湿漉漉的往下滴。
太子爷倒是自顾自走人了。
虽然勉强算再次光临了,杜承站在玄关还是有点小尴尬。
没想到下一秒,阎南修又折回身。
一道白影就袭来,杜承手忙脚乱去接,才发现是一条浴巾过来。
“衣服你自己知道在哪里,自己去拿。”阎南修说。
杜承一愣。
他刚还觉得这人是又想整人——没想到原来是让他回来换衣服。
这么一想,加上上次的事,他顿时更不好意思了,“……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太子爷的回答淡淡。
杜承顿时更感动了。
只是这感动并没持续多久就是了。
杜承匆匆冲了个热水澡出来,阎南修已经洗完了。
他坐在客厅L字沙发上,正在用浴巾擦着头发,湿漉漉的黑发全部往后拨,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漂亮挺拔的鼻梁。
杜承走出来看到这一幕,脚步顿时一停。
太子爷确实怪好看的。
……也不知道林昕看上陈文骏什么。
刚这么想,阎南修就擦着头发看了过来。
“过来。”
杜承下意识哦了一声。
走了两步,又反应过来,又“啊?”了一下,尬在原地,“干嘛……?”
阎南修,“……”
阎南修脸上露出两分无语,“你不是要电脑?”
杜承一低头,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摆着自己的电脑。
他挠挠脸,这才“哦”了一声,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的云文档都给打开了。
杜承刚一愣,就看阎南修划了几下触摸板,“《荆棘》都是你写的?”
杜承下意识点点头,点完又摇摇头,“也不是,联合的。”
阎南修“嗯”地很随意,语气淡然,问题倒是极其炸裂。
“陈文骏的东西都是你代笔的?”
杜承差点咳嗽出来,他呛了一下,还是摇头,“编剧这个东西很复杂,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参与。”
“框架和三幕式还是有的。”
“那这个呢?”阎南修点了点这个文档,“这个还不错,怎么极世没有这份提案。”
杜承一看,才发现是他之前心血来潮写的一个现代轻喜剧。
他“呃”了一下,“这个……”
其实主要是,这部剧他就没有给陈文骏看过。
“你可以越过陈文骏交这份提案,”阎南修手指轻敲,“我那天看完了,还不错。”
杜承下意识脱口,“你那天就在看这个?”
太子爷语气懒懒,“不行?”
杜承,“……”
尼玛,行是行,但是合着你就是看这个让他打赤膊等那么老半天?
亏他还以为他当时是在看什么商业机密。杜承嘴角顿时抽了抽。
阎南修还在等他下文,犹豫了一下,“……可是我马上要辞职了。”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阎南修一顿,黑眸看了过来。
杜承被这眼一下看得有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