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阮景去而复返,而是一名别墅里的佣人。
门把手转动过后,小婉走进了这间主卧。
此时先生去了公司,没有人会来打扰自己。
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梭巡,然后来到了那张桌前,蹲下来时黑色裙尾半垂在地板上。
按照顺序拉开每层抽屉,前后仔细检查过后,目光落在腕表里空出的一格。
她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
小婉把欧米茄腕表放了回去,看上去天衣无缝。
但是,这已经不是原来那只。
先生不可能会发现少了一块表,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也不可能再来追究她的责任了。
小婉曾经在残疾人疗养院当护工,几乎每任雇主对她都很满意,最后她也会从对方手里捞到不少好处。
她很了解身体残疾者的心理,一辈子衣食住行都无法自理,他们无依无靠,会更依赖身边的人。
阮景和其他人的区别,就是更加有钱,不过这意味着她能捞到更多钱。
但是只是当一个小小的佣人,这样来钱太慢了。
小婉眼睛里闪烁贪婪的光,手掌慢慢摩挲高档的桌面,找了大半个小时,才勉强从一个小角落里发现根发丝。
她小心地用镊子夹起来,放进了透明的分装袋里。
然后,她拿出手机,向一个联系人“W”先生,发出了一条短信。
“东西拿到了。”
过了一会儿,对面回复了信息。
“W”先生:我让人去接头,注意别被发现。
“W”先生:四点半。
“……”
小婉手指捏紧了分装袋,她想到了自己背负的巨额债务,决定铤而走险一次。
毕竟她手里留存了第二份“物证”,事成之前,不担心对方会过河拆桥。
突然,她感觉余光出现了一个黑影。
小婉心中大惊,连忙收起透明袋,看向衣柜的方向。
那里空空如也,柜门紧闭,只是她紧张之下的幻觉。
小婉莫名内心感到慌张,想要赶紧离开这里,于是她走出了房间。
当房门被带上的一瞬间,衣柜打开了条缝隙,一条黑色触手从里面钻出来,墙后也蔓延出数条触手。
它们把衣柜慢慢缠绕起来,忽然滑到地板上,如黑色的“潮水”般向外面涌去。
小克苏鲁目睹了这一切,黑雾幽幽闪烁猩红的光。
这是一个惯常撒谎的背叛者。
……
下午,某栋商业大厦。
安静的办公室内,通过落地窗可以俯瞰繁华的街景。
阮景处理完一堆事情,他疲倦地闭上眼睛,仰靠在真皮的椅背上。
不止是工作上的事务,还有异能局的潜在威胁,他早就安排人留意这个机构。
萧鹤的确是连夜回了异能局,但是里面秘密商议的方案,无法给他准确具体的内容。
他听说最近这两天,有几个“绿夹克”时常在附近晃荡。
同时,H市在四处流传一个都市传闻,有人在夜跑的时候失踪了,附近回家的路人看到了“微笑的男人”。
这让阮景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在原著剧情里异能局所在的H市,可是最风平浪静的地方。
他刚回到国内不久,就遇到了这种不妙“传闻”,运气是真的糟糕透顶了。
明显他兑换的那点运气值,还没有太大作用。
阮景在昏昏沉沉中,忽然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他在原著里“病死”的结局,会不会存在疑点,也许并不是自然死亡?
阮景内心澄明,倏然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腕表看了看,然后直起了身。
该回家了,小克苏鲁也该饿了。
第21章
晚上七点,别墅内。
客厅里一片寂静,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孤独。
窗前,坐在轮椅上的青年陷于阴影中,不发一语,显得更加单薄清瘦。
幽幽月光之下,他不时侧过脸庞,淡然的目光落在虚空某处……
某只触手怪物身上。
他身体内侧的手指捏着块“冻干”,在半空中被一条触手卷住,尾端掠过指尖留下错觉般的湿冷感。
两条细小的触手捧着他的食指,“细嚼慢咽”地把冻干吃完了。
弱小又无助,好像没他就活不成了。
“……”又在装。
阮景不再受到“蛊惑”,当触手想要顺藤摸瓜蹭上来之前,他用指腹敷衍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去。
小克苏鲁:“……”
阮景没理会它僵硬的触手,把盒子重新上盖,意味着这次晚餐就此结束了。
这时候,小婉的声音在身后忽然响起。
“先生?”
阮景讶异地看过去,他嘱咐过晚餐时不要有人过来。
接着,小婉来到了他面前,垂下明亮的眼睛,神情有些许犹豫,说:
“很抱歉,这个时间来打扰您。”
阮景放在扶手里侧的手,掌心轻轻推开柔软滑腻的触手。
“有什么事?”他问。
小婉眼底光芒微闪,无意识地低眉含胸,说:
“可能只是一件小事,我在帮您收拾旧物,有一件脏了的衬衣……需要处理掉吗?”
阮景看向她的脸,端详了几秒。
但是小婉整颗心悬起来了,她盯着地板静静地等待,心想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端倪”?
“嗯。”阮景随意地答应了一声。
那件弄脏的衬衣他想了半天,应该就是那天晚上被划伤染上的血渍。
小婉闻言,暗暗松了口气。
但是,她却没有立即走人,而是大着胆子抬起眼睛去看他。
阮景没有过多注意她,整个人散发着高冷的气质。
她从前也听过这位大佬的传闻,因为残疾和心理问题,整日死气沉沉的,几乎没人敢跟他搭话。
“还有事?”
小婉双手紧握着,她上前一步,试探性地说道:
“如果您感到孤独的话,我可以随时陪您说说话。”
“……”
阮景社恐本性再次发作,其实他觉得独处的状态很好。
何况,还有一只“隐形宠物”随手撸。
他并不觉得孤独,但转念想人家小姑娘是一片热心。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小婉面上一愣,随即低头笑了笑,“那我先去忙了。”
她转过身时,眼底的恶意一闪而过。
真是个脾气古怪的男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
一辆黑色小车驶进了别墅区,在后院门口的隐秘位置停靠,在灌木丛的遮掩下不甚清晰。
年轻女佣半披着睡衣,从门口探出身子,双手托着一小叠东西。
……
主卧里的墙上,钟表指向了凌晨四点半。
阮景感觉手边有什么在触碰自己,他刚想抬起手臂放下时忽然想起,小克苏鲁还在床边。
他下意识担心压到它,当下精神清醒了大半。
结果睁开眼睛,就看到几条触手攀附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