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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笼中_分节阅读_第32节
小说作者:少年白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376 KB   上传时间:2024-02-12 19:54:41

  “不小心……”卢诗臣将他的手臂抓起来,说道,“这也太不小心了一点,现在这个时间穿得这么厚,怎么会摔成这样?”

  这当然不是普通地摔伤的,而是李松茗去学摩托车的时候摔的。

  前些天从岑一飞那里拿到杨哥的联系方式之后,李松茗就跟他联系上了,两个人聊了聊之后,便很快地安排好了学车的时间,李松茗基本上一得了空,就去杨哥的私人赛车场练习。

  学车整体对于李松茗来说不算是太难,杨哥还说李松茗要是再年轻个几岁,就收他做徒弟送他去做专业赛车手了——虽然其中玩笑的成分居多,不过李松茗确实上手是比较快的。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出一点意外的状况,昨天李松茗上赛道练习的时候最后刹车不及时,连人带车摔了一跤。

  好在杨哥自己就是因为伤病不得已退役的,所以一贯很重视安全,保护措施都很到位,倒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加上李松茗自己也是医生,也能估摸着点问题不大,就是手臂在地面上摩擦得太狠,即便是隔着衣服,手肘也还是被擦伤了。

  “搽药了吗?”卢诗臣问。

  李松茗看着卢诗臣有些忧虑的眼神,说道:“昨天简单地处理过,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等一下,”卢诗臣并不等他说完,“我记得诊室里有放药水。”然后去靠墙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拿着一瓶药水和纱布胶布,将李松茗按在椅子上,自己也拉了椅子过来坐下。

  “其实真的没什么问题,一点小伤,”李松茗玩笑道,“去医院去晚了都愈合了。”

  卢诗臣横了他一眼,然后给他擦药水,“小伤也是伤,之前手受伤就跟你说过了,外科医生的手多重要……”他动作很细致地给李松茗搽了药水,然后又贴上纱布。

  李松茗看着自己手臂上贴上的纱布,笑道:“就这点擦伤……这会不会有点太过度医疗了。”

  “不贴上纱布伤口会摩擦到衣服上,小心感染。”卢诗臣说。

  李松茗不再说话,看着卢诗臣专注地给自己“治疗”,任由卢诗臣抓着自己的手臂——倒不如说他此刻觉得庆幸甚至兴奋,假若他的伤痕和伤疤能让卢诗臣的目光专注……他可以多受一点伤。

  “还有其他地方摔到了吗?”卢诗臣问。

  腰背上倒是有点淤青,但是这点疼痛对于李松茗来说原本是不算什么的。但是他看着卢诗臣皱起来的眉头和担心的神情,鬼使神差地开口,“腰上和背上还有点碰着了。”

  卢诗臣将他里面的毛衣和打底穿的衣服直接撩了起来,看见了他腰侧和后背脊椎附近淡淡的淤青,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么摔成这样?在哪里摔的?怎么也没有和我讲过。”他有些微冷的指尖稍稍用力按了按李松茗腰背上的淤青,带着茧的指腹摩擦在李松茗的皮肤上,问:“疼吗?”

  “就是昨天不小心……”李松茗说,“不疼的。”

  “不疼躲什么。”卢诗臣不以为然地说。

  “……冷。”李松茗哑声说。

  李松茗腰背微弓,肌肉微微收缩,显然是一种看起来想要避开卢诗臣的手的样子。

  “冷?”卢诗臣看着自己的手,“这么久了,手上的水是干了的啊。”

  卢诗臣的手分明微凉,但是触碰到李松茗的地方却蔓延起一股热意,李松茗有点后悔跟卢诗臣说自己腰背上的伤了——此刻某些不合时宜的欲-念即将成形。李松茗急忙按住了卢诗臣像是要继续按上了的手,将衣服放下来,说道:“真的不疼了。淤青过两天就散了。”

  “抽空还是去药房开个喷雾喷一下,以后小心点,”卢诗臣不再仔细研究李松茗的伤,起身将药水和没有用完的纱布收捡好,重新放回柜子里,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要过年了吧。”

  时间一晃从初秋到深冬,如今离年关已经不远了。

  “你老家是不是在令川来着?”卢诗臣问李松茗,“要回家去过年吗?”

  李松茗点头。

  “要的。”李松茗说。去年临近过年的时候,刚好三院的招聘安排在年后不久开始,为了专心准备三院的考试和面试,所以李松茗过年的时候并没有回去,今年过年便无论如何也该回去了。

  “是该回去看看,过年还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好了,吃饭吧。”卢诗臣走到李松茗跟前说。

  李松茗没有站起来,而是抬头仰视着卢诗臣,说:“卢老师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当然会啊。”卢诗臣眼睛微弯,眸底的波光被长长的睫毛掩盖,让李松茗无法辨别他的话语真挚的成分。

  “真的吗?”李松茗身体向前一倾,抱住了卢诗臣的腰,他还是坐着的,抱着卢诗臣的时候,将头靠在了卢诗臣的胸口,卢诗臣的心跳声自胸腔穿过衣物,传递到李松茗的耳中。

  “当然是真的……我会想你的。”卢诗臣弯下腰来,在李松茗的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这无关欲-望、近乎温情的吻,仿佛为卢诗臣的真挚增加了一份重量。

第55章 初雪和暂别

  时间很快到了新年。

  李松茗启程的那天,卢诗臣因为当天还要上班,没有时间送李松茗,前往医院与机场还是两个方向,只能匆匆地在小区门口道别。

  鸿洲是南方城市,市区内很少下雪,但是今年寒潮来袭,昨天少见的下了些雪,并不大,雪后的鸿洲温度又降低了许多,湿冷的空气几乎要从骨头缝钻进去了。但是临近新年的初雪却仿佛带着某些好意头,所有人都很兴奋。

  不过卢诗臣已经不再是会为一场小小的初雪兴奋的年纪了,而李松茗又在北方城市令川长大的,这样的雪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可看的。两个人就平静地站在小区门口等李松茗预约去机场的车来接他。

  卢诗臣打算等李松茗上了车之后再去医院。原本卢诗臣说开车送他,但是机场太远了,一来一回的要花费不少时间,卢诗臣送他的话恐怕赶不及上班,于是便打算等到李松茗预约的车来。

  虽然现在时间很早,但是因为临近年关,小区门口来来往往采买年货、迎朋送友的人有许多,再加上昨夜下的雪薄薄地铺在地面上和停在小区的车上,于是还有许多已经放了寒假的孩子在外面玩,比如将车上的拢起来,堆雪人,几乎每辆车上都堆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形态各异,憨厚可爱。

  因为人太多了,李松茗只能够和卢诗臣并肩站着,仿佛一对再普通寻常不过的朋友。

  有小孩跑来跑去不小心撞到卢诗臣的身上,卢诗臣微微踉跄了一下,扶助了那孩子,那孩子忙道歉说:“叔叔,对不起。”

  “没关系,”卢诗臣扶着小孩等她站稳,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大概是因为天冷,穿得圆滚滚的,脸颊两旁有两抹被冻出来的红,“你还好吧?”

  李松茗在刚刚卢诗臣踉跄的时候,下意识地抓住了卢诗臣的手,卢诗臣一边跟那孩子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注意,他任由李松茗将自己的手抓着,李松茗也一直都没有放开。

  小孩摇了摇头,仰头看了看卢诗臣,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卢诗臣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叔叔,你真好看。”

  卢诗臣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谢谢。”

  小孩点点头,走到旁边的车头前,将车上的雪拢在一起,堆了一个雪人,然后拉了拉卢诗臣的袖子,说道:“叔叔,这个送给你。”

  卢诗臣问:“为什么要送我?”

  小孩说道:“因为你好看。”

  卢诗臣笑着说:“雪人很可爱,谢谢你。”他很自然地松开了李松茗的手,然后拿手机将那小孩“送”给他的雪人拍成了照片给小孩看,说:“我会好好保存的。”

  李松茗将手放进了衣服口袋里,仿佛这样可以将卢诗臣留在他掌心的余温留得久一点。

  不远处有另外一个小孩朝卢诗臣他们的方向喊话,大约是在叫小孩的名字,小孩回头大声应了一声,然后跟卢诗臣说了“叔叔再见”,然后就跑开了。卢诗臣说道:“别再跑这么快了,小心摔倒。”那小孩放慢了脚步,走到了朋友的身边。

  “我们那里的雪现在下得很大,”李松茗突然说,“你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

  “是吗?”卢诗臣并非没去过北方,不过没有在冬天里去过,说起来倒是确实没有见过,他说道,“有机会确实应该看看。”

  这样的答复让李松茗并不满意,看似说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说,模棱两可而不确切,就如同回复那个开机车的男人的邀约、回复徐磬音乐节的邀约一样,仿佛李松茗跟他们并没有任何区别一样。

  李松茗看了一眼那个小孩“送”给卢诗臣还蹲在车前盖上的小雪人,心里颇为恶毒地想“真丑”,他跟卢诗臣说:“我可以帮你堆一个很大的雪人。”

  卢诗臣看了李松茗一眼,又看了小雪人一眼,“怎么,连小孩的醋也吃啊?”

  李松茗此刻不想装作大度,又或者,他也只能在对一个小孩才能坦然表现他的不大度,不让卢诗臣觉得自己是个是怀疑心太重的年轻恋人,说道:“是啊,我吃醋。”

  卢诗臣笑出了声,说道:“那好啊,你记得给我堆一个很大的雪人。”说着话的间隙,他看了一眼朝他们的方向开过来的车,问李松茗,“那是不是你预约的车。”

  李松茗很像再牵一牵卢诗臣的手,再和卢诗臣多说会话,多一点温存的接触,甚至很像说那不是他预约的车。但是提着行李站在这里的只有李松茗,司机已经很精准地将车开了过来,摇下了车窗,探出头来问道:“是李先生吗?预约的去机场。”

  李松茗只好心有不甘地说:“是我。”

  “那……我走了。”李松茗说。

  “嗯。”

  平淡得不像是离别。

  “时间不早了,我这就走了,卢老师你快去医院吧。”

  卢诗臣点头,说道:“等你走了。”

  “等一下。”李松茗在后备箱放好了行李,正要上车的时候,卢诗臣叫住李松茗。

  李松茗站住,扶着车门回过头来。卢诗臣把自己身上系着的棕色的围巾取了下来——准确来说,是挂在卢诗臣的脖子上的。这围巾对于卢诗臣来说显而易见并非是用来保暖的,而是作为一种装饰品,色系是配合着外套的,显出一种文雅的风格,很像是上世纪拍摄的那种民国爱情电影里文质彬彬优雅清贵的男主角。

  卢诗臣走上前去,将取下来的围巾绕在了李松茗的脖子上,说道:“不是说你们那边雪正下得很大么,应该很冷吧?”

  李松茗摸着手上触感柔软而温暖的围巾,看着卢诗臣,低声地说:“卢老师……真想把你装在口袋里一起带走。”

  卢诗臣理了理围巾的褶皱,听着李松茗的话,低低笑出了声,仿佛是笑李松茗幼稚,又仿佛是无限包容李松茗的幼稚:“如果你会魔法的话倒是可以。”

  虽然很是不舍,李松茗甚至想要吻上近在咫尺的卢诗臣的唇。而司机正看着他们,虽然没有催促,但是已经看了他们好几眼了。

  “快上车吧。”给李松茗带好了围巾,卢诗臣退后一步说道。

  李松茗只好钻上了车,将车窗摇下来,跟卢诗臣挥手说再见。

  卢诗臣也挥了挥手,说:“再见。”

  司机发动了车辆,载着李松茗朝机场的方向走去,卢诗臣也转身去找自己的车准备开车去医院。李松茗从后视镜里,看见卢诗臣的背影慢慢地在后视镜里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成为一个小小的巴掌大小的样子。

  李松茗看着那遥远的、小小的声音,想,要是世界上有魔法就好了,他就真的可以把卢诗臣变成这样的大小,装在口袋里带回家去。

  虽然冷,但是今天的天气状况还算不错,李松茗的航班很顺利地抵达了令川。落地的时候,手机刚开机,页面便弹出了卢诗臣的消息,是一句“一路平安”,大概是李松茗在飞机上的时候发的,李松茗和卢诗臣说了一句已经落地了,卢诗臣并没有回。

  还没有等到卢诗臣的回信,李松茗已经看到了在出口处等待的父母,他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挥着显得有些笨重的手臂向李松茗示意位置,等李松茗一走进,两个人立刻给了李松茗一个大大的拥抱,欢喜地说:“欢迎回家!”

  拥抱和简短的寒暄之后,父母便带着李松茗坐上了回家的车,父亲在前面开着车,和母亲一起时不时地问李松茗近来的工作和生活,问李松茗之前受的伤好了没有,等等。虽然是在平常的通话里已经讲过千万遍的话题,但是父母见面再问起来听起来还是不厌其烦。

  说着说着,母亲杜莹突然看着李松茗脖子上的围巾问:“怎么从鸿洲回来还学会戴上围巾了。”

  令川的冬天很冷,李松茗在令川过了这么多年,都是个就算再冷也绝对不会戴围巾的人,他总嫌勒脖子。

  “是别人送的。”李松茗说。

  “看来是个很特别的人啊。”杜英别有意味地笑着说。

  父亲也问:“哎哟,谁送的呀。”

  李松茗微微垂下头,下巴便抵在了柔软的围巾上,洗衣液的香气混合着卢诗臣身上淡淡的香水气息在呼吸间萦绕着。他的声音一部分落进了围巾的空隙里,一部分散在狭小的车厢里:“是很特别的人。”

  杜英和李松茗一起坐在后座,听见李松茗的话,原本靠着的姿势变成了侧坐着,表情显而易见有些兴奋了起来,语气也略有些激动——实在不能怪她不平静,毕竟李松茗还没成年的时候没什么春心萌动的少年心事叫人觉得欣慰,但是成年后又是不同的景象了,李松茗迟迟没有动静难免叫人生出些焦虑。

  她想起来之前和李松茗打电话的时候和李松茗谈到的“万一喜欢的人你们接受不了”的话题,既有些喜悦又有些忧愁地问:“是之前你手臂拆线的时候我跟你打电话时说的那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

  隔壁挖了一个新坑《势同水火》攒攒预收,是双A年下,希望借一下大家的手指点点收藏~

第56章 新年快乐

  对于李松茗承认的这个“特殊的人”,父母显然都是相当感兴趣的,更何况因为之前的那一次的通话,杜英在心里揣测过许多次,那一次李松茗的说法还是“大概吧”,这一次就成了“是特殊的人”,这让杜英不多想都不行。父亲更是兴致勃勃,问李松茗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杜英倒是不如丈夫那样兴奋,她自己的孩子她哪能不懂,李松茗现在一看就是陷进去了的样子,顾虑“万一喜欢的人你们接受不了”万一,她又开始回想那次打过电话之后回想过的无数可能性,猜测得越多,心里越是犯嘀咕——以李松茗这种从小到大都挺循规蹈矩的、从未越界、从未让他们操心过的个性,到底会是怎么个“接受不了”的程度。

  虽然父亲很激动,母亲也很疑虑,但是李松茗最终没有说出来那个“特殊的人”——卢诗臣的真实身份。他以“以后商量好了带回来给你们看”敷衍了过去。

  李松茗并非是有意隐瞒,不如说他甚至很希望,或许将卢诗臣的身份坦诚地告诉家人,这样能够对他和卢诗臣的关系更有约束力。

  只是毕竟马上就是春节了,说出来那难免过不好年,李松茗不想让父母的年过得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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