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离谱,齐玉这下哭的肩头都抖了起来。
季子漠被他哭的心疼又心烦,直接把人拽起来,和他面对面道。
季子漠按着齐玉的肩头,沉着脸认真道:“我刚才说过喜欢你,你也应了说跟着我,你现在翻脸不认账我不怪你。”
“现在你哭,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哭,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说,如果觉得我孟浪玷污了你,那我日后注意点,再不动你的身子。”
齐玉瞪着他,泪落成线,季子漠松开他的肩头,转身想要下床。
齐玉慌的不由自己,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把季子漠的衣服狠狠攥在了掌心中。
季子漠长呼一口气,回头勉强笑道:“对不起,是我无耻,日后注意。”
疏离的模样,如绵密的针落在心头,齐玉张嘴颤抖的唤他小名:“老公。”
季子漠别开眼不看他:“老什么公,我小名只给我夫郎叫。”
齐玉:“老公。”
季子漠:“还叫?”
齐玉:“老公。”
季子漠:“叫什么叫,怎么,你这是要给我当夫郎?”
齐玉:“老公。”
季子漠眨眨眼,看向紧攥着自己衣服的手指,还有齐玉泪眼朦胧的脸庞。
他缓慢上前,试探的吻向齐玉的唇。
鼻尖轻触,季子漠停止了前进,如墨乌黑的眸子落在齐玉颤抖不停的睫毛上,问:“齐玉,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被我的吻技和手艺折服,只想让我伺候你?”
要是后者,季子漠想,真TM的挺艹蛋的。
齐玉猛的睁开眼,恼怒的瞪着季子漠。
季子漠突然乐了,咬了下他高挺的鼻尖,咬牙切齿道:“你还生气?你翻脸不认账我都没和你哭,你居然还生气的哭了。”
齐玉继续瞪他:“没有不认账。”
季子漠挑眉:“那是记得刚才答应了我什么?”
齐玉别过脸:“记得。”
季子漠:“答应了我什么?”
齐玉:“跟着你。”
泛冷的胸膛重新开始跳动,季子漠炙热的眸光看向齐玉确认道:“认账吗?”
齐玉不看他,轻声说认账。
季子漠:“那你刚才哭什么?”
“没想哭。”
“没想哭为什么控制不住哭了?”
齐玉闭嘴不答,季子漠把他按在床上死命亲着。
齐玉终是支撑不住,断断续续说出心中的难堪:“你,你背对着我,睡在另一头,我.....”
那股委屈来的不讲道理,齐玉还未说完,就被人封住了口,夺走了呼吸。
齐玉满头青丝铺在床上,哪怕只是一个缠绵的吻,就让他彷佛变成了一只小船,飘荡在了水面。
季子漠对他珍视万千,自然不会再这里对他多做什么,只是一夜没睡,时不时的吻一吻他的额头,他的眼角。
齐玉像是落在了糖罐里,眉眼都是甜意。
在季子漠怀中,齐玉想,他在这世间有了留恋,做不了一心一意的孝子了。
可是怎么办呢?他想去寻父母,又舍不得季子漠的。
如果,如果父母皆在,季子漠喜欢他,该是多好。
船在夜间就已经靠了岸,齐玉是在季子漠的吻中清醒的。
季子漠吻在他眉心的孕痣上,齐玉睁开眼就看到溺死人的眼眸,脸上不由的发热。
“媳妇。”
齐玉疑惑的看他。
季子漠耍赖般的模样:“不喜欢叫夫郎,喜欢叫你媳妇。”
齐玉:“你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称呼。”
四个人洗漱好下了船,季安季丫一路上瞅了季子漠好几眼。
镇平县不如桑农县热闹,城墙更是破败,季子漠牵着季丫,视线落在随处可见的乞丐身上。
齐玉靠近了他,低声道:“镇平县有些地方雪灾比较严重,死了不少人。”
季子漠诧异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第74章
齐玉也是诧异的看向他:“刚入冬的时候,天气异常,冰雹砸了粮食,雪压塌了房屋,桑农县有几个村落了灾,还是吴县令亲自带人前往救灾。”
季子漠:......原主当真是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镇平县的县令没赈灾?”季子漠小声问着。
齐玉小声回他:“无赈灾粮款,而皇城来的旨意是镇平县的税收照旧......”
余下的话无需再说,季子漠心惊不已,不过想想皇上之前的几次骚操作,好像又能理解了。
在镇平县买了些东西,租了辆马车去王家村。
季安小声说奢侈,今日阳光暖可以租驴车的,季子漠好笑的推了他一把:“我们第一次登大姐家的门,不得充充场面给大姐撑个腰。”
季安这才了解,哦哦的说知道了。
赶车的是个干瘦的老者,头发已经白了大片,车门一关,季子漠让季丫季安自己玩,拉着齐玉的手坐到了最后。
因有季丫季安在,齐玉脸上发窘,用了些力气想挣开手。
季子漠道:“我问你些事。”
齐玉听话的随他坐在一处:“什么事?”
季子漠靠近他:“你和我说说外面的情况。”
齐玉:“外面?”
季子漠小声道:“例如,皇城。”
齐玉点点头,轻声和他说道:“皇上年过五十,目前有两子,太子年二十五,是已故的皇后所生。”
“早些年皇上只有这一子,自然是父慈子孝的,太子又贤明是明君之风,朝堂上的大臣也是欣慰的。”
“四年前婉贵妃有孕,生下来二皇子,婉贵妃家族原是小族,借着二皇子从此一跃而上,搅动了朝堂风云。”
季子漠了然的点了点头:“所以太子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这话说的让齐玉一楞,回过神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季子漠好奇问道:“所以现在是怎么样?皇上更胜一筹,还是太子更胜一筹?”
齐玉沉默了片刻,垂眸道:“我舅舅是拥护太子的。”
季子漠皱眉:“咱舅舅,站队这么明显吗?”
齐玉:“去年皇上谈及废太子,立二皇子为储,众朝臣死谏,我舅舅参与了其中。”
季子漠:......
季子漠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什么叫做君心难测,去年,也就是二皇子两岁,废了二十多岁的大儿子,立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儿子?
就算有这心,是不是也太心急了。
对于父子的战斗,季子漠已经能预料到结局,去年有众臣帮忙太子都能节节后退,现在支持他的人都被发配流放了,更是嗝屁。
想起生死不知的父母,和发配在边塞的舅家,齐玉白皙的脸上划过清晰可见的悲伤。
季子漠抬起他的手,在他受过伤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这个吻像是落在了心头,齐玉抬头看到季子漠安抚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都浓密了起来,耳边传来季丫咯咯的笑声,齐玉慌的抽回自己的手。
“大哥,你亲嫂嫂的手呢!”季丫看着他们笑的正欢。
齐玉似羞似恼的转身背对着季子漠,季子漠走过去揉了揉季丫的头,手放在唇边嘘了声:“别笑,你嫂嫂脸皮太薄了。”
季丫和季安捂嘴偷笑着。
听到这一切的齐玉死死抿着唇,心里说了句季子漠厚脸皮。
季丫开心道:“嫂嫂这两日表情多了些呢!”
季子漠挑眉笑道:“你大哥我的功劳。”
齐玉看着车外不敢接话。
王家庄偏僻,马车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季子漠一路上推开了几次车窗,外面原是青苗的庄稼有不少都已枯萎。
泛着黄的田地里站着人,蹲在地上哭泣着,愁着应当如何办。
镇平县,桑农县,距离如此之近,百姓差距却如此大。
路过的百姓脸上写满了苦涩,齐玉见季子漠合上了车窗,道:“吴施中祖父是帝师,父亲是内阁学士。”
季子漠脸上大写的震惊,吴施中的背景居然如此深厚,这相当于太子下凡间,怪不得能护住桑农县一片山清水秀。
马车到了村口,季子漠下了马车,笑问一旁聊天的人群:“各位婶子大娘,请问下王大柱家如何去?”
一群人打眼看了看马车,又望了望季子漠通身的气派,有个人笑着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客,去王大柱家做什么?”
季子漠眼眸缩了下,继续笑着道:“与王大柱认识,过来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