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见暗卫甲摸出一根鸡毛,挠他脚底板。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暗卫甲:“说不说?!挠死你!”
“痒......啊哈哈哈......”
竹屋里,阿霁望着窗外,不太确定道:“阿青,你有听见什么吗?”
裴青玉喝完药,侧耳听了听,摇头道:“没有。”
“好像有人在叫,”阿霁道,“又哭又笑的。”
裴青玉想着许是村里的孩子们在玩闹,也没在意。
他放下药碗,唇边忽地一凉。
阿霁指尖蹭在他湿润的唇上,突然道:“阿青,我可以亲你么?”
裴青玉:“......”
“阿青?”
“不行!”
“为什么?”阿霁纳闷道,“我们都一起睡觉了。”不是睡觉了就能亲吗?
裴青玉也不知怎么跟他说,只好胡乱道:“我病了。”
阿霁:“那等你好了就能亲吗?”
裴青玉:“......不是。”
阿霁:“那什么时候能亲?”
怎么老想着亲......裴青玉无言以对,想着他要是脑子好了,大约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于是,他别开眼,哄骗道:“等你想起以前的事......就可以。”
阿霁:“真的?”
裴青玉心虚地“嗯”了一声。
阿霁转身就跑出去找程洄。
“我要想起以前的事。”
程洄喜出望外,“哎呀,主子你终于理解我的苦心了!”
阿霁:“要怎么才能想起来?”
程洄:“这个,还得问问大夫。”
“什么时候能想起来?”阿霁问道,“今天可以吗?”
程洄:“......那大概是没那么快。”
阿霁:“不行,就要今天想起来。”
程洄欲哭无泪---你自己的脑袋,怎么说得好像长我头上了似的?
阿霁:“想不起来,阿青不给我亲。”
程洄:“......”哦,原来是色/欲熏心。
“主子,”程洄跟他商量道,“那咱们先去给大夫看看?”
阿霁想起前几日他找来的那几个大夫,都是没法子治他脑袋的,顿时摇了摇头,“不要,他们治不好。”
程洄:“再多找几个嘛,兴许就有大夫能治呢?”
阿霁:“不要。”
程洄:“不要大夫,那怎么办?”找谁治?
阿霁想了想,“你不是说,石头磕一下,能想起来吗?”
程洄:“......”上回是谁一见我搬石头,就一扫帚把我打晕了?!现在为了能亲人家,自已就要磕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色?!
“其实,”程洄干笑道,“我也是瞎说的,磕一下,也不一定能想起来。”
阿霁皱着眉沉默了一下,又说:“那你先试。”
程洄茫然道:“怎么试?”
阿霁:“磕一下,不记得了,再磕一下,想起来。”
程洄:“......”我真是谢谢你啊。
阿霁说干就干,一把就搬起了石头。
程洄:“主子,你冷静一点......你别过来啊,救命啊!”
裴青玉听见喊声,往窗外一看,就见阿霁举着石头,追着程洄满院子跑。
这又是怎么了?
他连忙走出去,“阿霁?”
阿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程洄趁机撒腿就跑了。
裴青玉让阿霁放下石头,“你怎么搬石头砸他?”
阿霁:“他说的,磕一下能想起来,试试。”
裴青玉:“......”
“不能这样,”裴青玉劝道,“砸伤了人怎么办?”
阿霁低着头,委屈道:“可我想不起来。”
裴青玉:“那就慢慢想,此事急不得。”
阿霁:“那我可以先亲再想吗?”
裴青玉:“......不行。”
程洄跑出老远,见他家主子没追上来,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暗卫甲正好问完话回来,跟他说道:“问出来了,那人确实是受二公子吩咐,来寻主子的。”
程洄:“二公子知道主子傻了?”
“应当还不知,”暗卫甲道,“那人也是才发现主子在这儿,就被咱们抓了,还没来得及传消息回去。”
那就好,程洄松了口气,虽说二公子没世子那么凶,可人心叵测,现下主子傻成这样,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他们兄弟三人,同父异母,只有萧径寒的母亲是一介婢女,出身低微,故而他从小就在府中受尽欺辱,寒冬腊月亦不曾吃饱穿暖。
二公子的母亲是富商之女,可他生下来就身子弱,向来深居简出。听闻两年前,他身边的一个侍卫偷了王爷东西,被王爷活活打死了,从那以后,他就更少出门了。
对了,程洄骤然想起来---老靳说回王府一趟,怎么十几天了,半点消息也没有,不会是又迷路了吧?
王府别院内,靳慕被压在墙边,颈上紧紧抵着一块锋利的碎瓷片。
他的半角面具早已掉落在地,额角一道伤疤没入发中。
他看着眼前人苍白的脸,喉间动了动,低声道:“公子......”
二公子攥紧了手中的碎瓷片,眼眶却有些红。他盯着这张添了疤痕,却无比熟悉的脸,咬牙道:“你没死......”
婻鳳【📢作者有话说】
靳慕是第三章 出现过的。
第13章 可以保佑什么
颈边隐约传来些许刺痛,靳慕却不躲不避,只是轻声道:“是三公子救了我。”
“萧径寒?”萧寄言似有些意外,“他怎会......咳咳咳......”
他忍不住又咳了起来,手中瓷片滑落,砸在地上一声脆响。
“公子......”靳慕下意识就要抱他回床上,可手还没碰到眼前人,就又顿住了。
停在半空的手动了动,他转而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萧寄言喝下。
萧寄言缓了缓,哑声问道:“两年了,你既没死,为何不来找我?”
“我......”靳慕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萧寄言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怪我没能护住你?”
当年他昏沉沉地晕了三天三夜,醒来时,府上的人都跟他说,靳慕被王爷打死了,扔在荒郊野外,尸首都找不着了。
他不信,拖着病弱的身子跟手下人找了好几天,却什么也没找到。
“我从未怪过公子,”靳慕道,“是我自己做错了事,与公子无关。”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萧寄言一手抓住他的衣襟,“我绝不信你会偷父王的东西。”
靳慕垂下眼,没有回答。
他向来寡言,不擅说谎,若有心事不愿说,便是这般缄默不语。
萧寄言见他不肯说,攥着他衣襟的手松了松,半晌方道:“你这两年,都是跟着老三吗?”
靳慕点点头。
萧寄言自嘲般道:“也好,你有了新主子,便不必来见我了。”
“不是,”靳慕急道,“我......”
“你走吧,”萧寄言撑着白墙站起身,背对着他道,“以后不必来了。”
“公子......”
“老三不见了是吗?”萧寄言淡淡道,“你是为了他的消息,才来找我的吧?”
他慢慢往门外走,话音混着轻咳消散在风里,“我遣了人去寻了,若有消息,自会与你说。”
阿霁站在土地庙内,看着土地神像茫然地想,这老头是土地神,我是大驴仙,那谁更厉害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