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寄言耳边回荡起那小倌的话,不清不醒就动手扯身下人的衣衫。
“公子!”靳慕吓坏了,急忙抓住他作乱的手,喘息道,“公子莫要开玩笑。”
萧寄言看着他,目光忽然落在了他的半角面具上。
这是前几日才还给他的,靳慕收回后,便又戴上了。
萧寄言挣开手,缓缓揭下那面具。
“以后,不要戴了,”他抚着靳慕额角的疤,轻声道,“这样,也好看......”
他低下头,将唇印在了那道疤上。
靳慕脑中“轰隆”一声,仅存的一丝清明消失殆尽。他抬手揽住怀里的人,反身压下,所有的朝思暮想再抑不住。
“唔!”萧寄言溺在他的气息里,陌生的触感一阵又一阵袭来,叫他浑身发软,又止不住颤动。
他胡乱抓着雪白的纱帐,扬起的脖颈满是薄汗。靳慕像是饿狠了似的,胸膛烫得叫他害怕。
“木头......”他不自觉想躲,却被身上人一把掐住了腰。
纱帐落下,破碎的哭声一点点逸出......
药庐里,萧径寒骤然从床上坐起。
端药进来的裴青玉纳闷道:“怎么了?”
萧径寒蹙着眉头想了想,道:“好像有什么事输给老二了,心里不太舒坦。”
第62章 怎么还晕着呢
萧寄言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他困倦地睁开眼,浑身酸痛发软,仿佛腰都要断了。
他昏昏沉沉地想,靳慕是真的不听他的话了,昨夜自己受不住地叫他慢点,说不要了,他却不知怎的,反倒更凶了。
萧寄言越想越气,指尖动了动,想去摸索身边的人,却发现床边空了。
他疑惑地抬眼一看,见靳慕随意披着件衣衫,跪在床下,身前还放着一把刀。
萧寄言:“......你做什么?”
他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声音都是哑的。
“公子,”靳慕低着头,决绝般道,“要杀要剐,全凭公子处置。”
萧寄言:“......”
萧寄言身子一动,疼得哼了一声。
“公子?”靳慕下意识就要过去看他,却一顿,又跪了回去。
萧寄言见他这模样,恼道:“你过来。”
靳慕以为公子要打他出气,便凑近了一些。
萧寄言顿了顿,道:“腰疼。”声音有些小,又不太自然。
靳慕一怔,一时没明白。
萧寄言气恼地把脸埋在枕上,命令似的说道:“给我揉一揉。”
靳慕有些诧异,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在萧寄言腰上轻轻揉了揉。
萧寄言这才好受了些,眼皮愈重,大约是夜里累坏了,又沉沉睡过去了。
靳慕看着他昏睡的眉眼,茫然地想,公子......不生气么?
药庐里,萧径寒坐在床上,跟床边的方小筑面面相觑。
萧径寒:“你进来干嘛?裴青玉呢?”
“先生在熬药呢,”方小筑道,“你不是喊伤口疼吗?师父出去了,我来给你看伤。”
萧径寒额角一跳---我是想喊裴青玉进来,你来凑什么热闹?
“不用了,你叫裴青玉进......”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方小筑打开一个针包,从里边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针,还冷冷泛着银光,看着怪吓人的。
萧径寒眼皮一跳,“你干什么?”
方小筑:“给你止疼啊,扎一下就不疼了。”
萧径寒:“......”这扎下去才疼吧?
他侧身往床上一躺,蒙上被子道:“不用,不疼了。”
方小筑跃跃欲试,“大猪,还是扎一下吧,不然等下又疼了。”反正你皮厚,扎一下也没事的。
萧径寒拉下被子,一脸阴森,似笑非笑道:“好啊,要是把我扎死了,我就半夜爬上你的床,抓着你的脚,拿竹竿那么长的针扎你......”
裴青玉刚熬好药,就听见方小筑一声大叫,从屋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
方小筑呜呜道:“大猪说,半夜要变成鬼扎我,竹竿那么长的针,呜呜呜......”
怎么又吓人?裴青玉摇了摇头,安慰了方小筑几句,便进去找萧径寒。
萧径寒窝在床上,见他进来,可怜道:“我方才喊伤口疼,你都不理我。”
裴青玉:“小筑不是来了吗?”
萧径寒:“他来有什么用?又止不了疼。”
裴青玉:“你今日都疼了七八回了,留着明日疼吧。”
“哦,”萧径寒唇角一勾道,“那我今日不疼了,你疼我吧?”
裴青玉脸一热,道:“不可再胡说了,小心伤口真疼了。”
萧径寒抓着他的手,笑道:“没事,快好了。”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他乌鸦嘴,这天夜里,他身上蓦然愈发滚烫,烧得头昏脑胀的。
孙大夫来看了看,说是伤口反复所致。
裴青玉守着他,拧了冷水帕子敷在他额上,又端了药喂他。
可萧径寒脑子有些糊涂了,只觉得药苦,怎么也不肯喝。
他紧闭着唇齿,不让半点汤药灌进来。
太苦了,他不清不醒地想,不喝。
晕乎乎间,唇上忽而覆上一片柔软,熟悉的气息笼了过来。
萧径寒不自觉唇齿一张,汤药灌入口间。
好像也没那么苦了,他想。
裴青玉也是没办法,见喂不进去药,又想起萧径寒之前说,用嘴喂......
他红着耳根想了想,还是把药含入口中,俯下#身去。
这回,萧径寒倒是乖乖地把药喝了。
第二日,萧径寒还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用嘴就喂不进去药。
孙大夫来看了两次,奇怪道:“身上没那么热了,怎么还晕着呢?”
裴青玉也没多想,待孙大夫走后,又往口中灌了药要喂他。
可他刚低下头,就见萧径寒唇角压不住地动了一下,像是......笑了。
裴青玉:“......”
第63章 许是做梦笑的
裴青玉一口药含在嘴里,一时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原来是装晕的!他有些恼,喉间一动就想把药吞了,可又怕浪费了这药,还得再去熬。
犹豫间,床上昏睡的萧径寒蓦然仰起头,捧着他的脸,咬住了他的唇。
“唔......”
口中的药被尽数吮去,又缠着唇舌舔/弄,裴青玉喘不过气地推了他一下,萧径寒才不舍地放开了人。
“甜的。”他勾着唇角道。
裴青玉气道:“你何时醒的?”
萧径寒面不改色道:“刚醒。”
裴青玉不信,“我方才见你笑了。”你分明早就醒了!
“兴许是做梦笑的,”萧径寒颇为愉悦道,“我梦见你亲我了,自然要笑。”
裴青玉:“......”
裴青玉说不过他,只好把碗里剩余的汤药递给他,“把药喝了。”
萧径寒又虚弱地躺了回去,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道:“你不是要喂我么?”
裴青玉脸一红,“你都醒了!”还喂什么喂?
“哦,”萧径寒道,“那我现在就把自己打晕,你继续喂。”
裴青玉:“......”
裴青玉默默端着药就往他嘴里灌---还是晕了好,至少不会胡说八道。
萧径寒被灌了两口药,苦皱了一张脸,有气无力道:“阿青,我若是被苦死了,那碑上你要记得写‘亡夫’。”
裴青玉眉头一拧,“不许瞎说。”
萧径寒抓着他的手贴在脸上,喃喃道:“头晕,难受......”
掌心触及的地方还是有些热,裴青玉道:“我再去给你弄凉水的帕子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