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真的无事,你莫要操心这些了。驸马与那个严力山不同的,他不好色也不纳妾,甚至觉得我年纪小不用早早要孩子。之前严力山那事一出,他还说就算我们真的不能要孩子,他也不会去找另外的人。”江芜满脸甜蜜,“五哥,他待我是好的,我呢也不过是做了些寻常女子会做的事情,算是投其所好。唉,没想到会被你发现,我一直隐瞒着就是怕有人发现不能理解。”
江兆无语。
身为公主日日端洗脚水伺候驸马?
用饭时,驸马与公婆吃,公主站在一边伺候他们,合适吗?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不胜数,让她日日劳累,根本就是对公主的践踏。这事就算告到了父皇那里,江芜自己不清醒也无用,甚至会将他们所有人给恨上。
江芜是怎么死的?活活累死的。
孔韵清确实不纳妾不好色,他还有其他的兄弟,孔家子嗣多,他对孩子不执着。没什么治国的本事,在诗词字画上确实是突出。
“五哥,你回吧,不必担心我。”江芜说,“我过得很好,请你不要将这件事告知父皇,驸马他没有错,也没有勉强我做这些,不过是提了提喜欢什么模样的女子,我只是投其所好。”
江兆离开了。
要如何做呢?
走到府门口时,他已经想到怎么做了。这回不能从江芜那里下手,但他可以从孔韵清那里下手。
走进书房,他戳了戳在睡觉的江小啾和江小喳的肚子:“从今天开始,你们帮我盯着孔韵清和江芜两个,孔韵清每天去哪里了,随时报给我。江芜每日都做了什么,夜晚之前总结给我。”
第92章
“臣下参见殿下。”李言和赵无越齐齐对着江兆一拜,要说他们这阵子是怎么过的,一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
原本他们以为假装学个十天半个月就能被准许回京,这些事情随意糊弄糊弄就成。哪知先前他们禀报殿下学得差不多了时,殿下没准许他们回京,还安排了两个专门考核他们的人。
考核的结果自然不太好,本来随意糊弄的李言和赵无越不得不认真学了起来。
为了训练夜晚的行事能力,他们日夜颠倒数日,人也瘦了不少。好在他们认真学了后最终通过了考核,这才被准许回京。
江兆正在晒太阳,就在书房外面那个位置。稍稍打量了眼瘦了不少的二人,他心下满意多了。这种不太忠心,还吃两家饭的就是不能过得太舒服,不然他心里不舒服。
他们倒是回来得正好,他这里有些事情要他们办。
“你们回来得正好。”
二人立马精神了起来,这一回来就要被五殿下安排做事吗?
李言垂眸沉思着,前些时候主子可是在五殿下这里吃了不少亏。若是五殿下最近犯点能激怒陛下的事情,那是最好不过了,说不定能彻底将对方扳倒。之前五殿下逼宫都是临门一脚了,必定不会放弃这件事的。
眼下是在京城,五殿下就算脑子再不好估计也不敢犯陛下的忌讳,不知道要让他们去办什么事情,他希望这件事能大一些。
“你们去换身衣裳,等下随本殿出门。”江兆是懒得去猜测他们二人有什么心思,不过将他们当成苦力来使唤,被他养着的自然是要干活,成天吃白饭那还了得。
李言和赵无越应下,很快就换了一身衣裳随江兆出门。
二人心里都在思索着,临近傍晚时间出门,五殿下这般偷偷摸摸的到底想做什么。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个巷子口,在江兆的示意下,所有人攀到了围墙上。
掩藏在围墙上的李言和赵无越更是不解了,怎么看五殿下都不是来干好事的。
一旁保护江兆的陈图倒是什么都不问,尽职尽责地跟着。
“本殿记得你俩功夫还不错,等下有个人会从那边过来,你们下去把人套个麻袋,把人揍一顿。”江兆坐在围墙上随意吩咐道,“陈图,你则是快速将那人身边的书童给制服住,不让书童动弹就可以了。”
陈图不解,还是应下。
李言和赵无越无奈,还是只得应下,心里在猜测五殿下究竟要套谁的麻袋,又是因为什么要套这个人的麻袋。
江兆没管他们的疑惑,从袖兜里抽出几条黑色的面巾:“把脸遮一遮。”
陈图接过老老实实把脸遮住了,其实他很想提醒五殿下,只遮住脸不改变穿着,熟悉的人是很容易认出来的。他正在想要怎么开口,李言倒是先说了。
“无碍,”江兆罢手,“你们只管把脸遮住就行了,要是被人认出你们不承认就是,天底下身形和穿着一样的人多的是,只要你们不被抓住就好。就算被抓住了,你们不将本殿供出来,就说是你们自作主张那也没什么事。”
李言:?
赵无越:?
干这事江兆没想过要遮掩得完美,要真的遮掩得完美了,这事做得就没什么意义。再说以五殿下的风评,不应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能被各方知晓吗?要他做点事情能瞒过所有的眼睛,那还得了?可能隔天宫内那位父皇就会叫他去上值了,觉得他总算开窍,有了些聪明才智。
身为一个被戴了绿帽子,大姐也被人戴了绿帽子的五殿下,做事疯狂一点又算什么?
再说那孔韵清就是该打。
因为他所宣扬的那些女规,并且成功洗脑了一位公主的事情流传去各处,使得民间百姓争相效仿,当时不少女子受到迫害。其实他那个父皇是不主张推举这些的,奈何民间已经盛行了这些事情。父皇是皇帝,坐得太高,又加上有操心不完的国家大事,对自己的女儿都不怎么关注,更何况是民间女子呢?女规这事没让大昭国陷入什么混乱,自然不会引起他多注意。
三妹江芜那里他是不会去劝说的了。
至于要不要给她听孔韵清的心声,他认为就算给她听了作用也不大。因为孔韵清就是发自内心喜欢那样的女子,认为那样的女子最是符合他贤惠妻子的形象。
在原身的记忆里面,三妹因劳累过多而死,孔韵清是真的伤心了一场,并且写下再找不到如此贤良淑德的妻子的诗词。在这之后,他虽不是彻底戒掉女色却也不重色。
之后娶了妻子,但每一任妻子都受不了他,没多久便闹着和离,和离不了就在家里与他大打出手,甚至还有性子烈一点的直接要烧他房子。那时候女规流传得到处都是,可不是所有女子都愿意被规训,尤其是出身本就不错的,根本不可能受得了这事。
因这些经历,孔韵清写了不少怀念亡妻的诗词,每一首里面都有“谁也不及她”的意思。
当然还写了不少批判那些性格刚烈女子的文章,最后孔韵清怎么样了记忆里面没有,毕竟原身算是死得早。
总之,这人令人可恨。
“你们要是怎么样了,本殿不会见死不救,尽管去办事就好。只要不闹出人命,能有多大的事情?”回神过来,江兆与几人说。
李言和赵无越想了想,确实有些道理,默默用黑色面巾把脸遮住。
“要我说,这些女规就是该多多推广,要是这天底下的女子都遵循这些女规,就不会出现家宅不宁的事情。女子在家就该勤劳,贤良淑德,事事顺从夫君,像那些在家里还和丈夫顶嘴甚至动手的都应该受到惩罚。”
远远地就传来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听得江兆眉头紧皱。
之前去找三妹他都是避开孔韵清的,所以没和对方碰面。
这人果然是有些欠揍,还未见到人只听到声音就让他手痒了。
陈图几个震惊,这不是三驸马吗?五殿下要对付的人是三驸马?三驸马怎么会和五殿下有恩怨的?因江芜那事江兆没与谁说,陈图也不知道这个。
“要我看二哥现在就挺需要女规的,二嫂和那妾室都遵循女规,二哥便不会那么烦恼了。不知道二哥怎么想的,居然将我整理出来的女规给送了回来。”
“白白辜负了我一片苦心。”
“二嫂将他打成那样了,脖子的指甲划痕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他居然还不给她读读这些女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兆无语,二哥又不是蠢货,就算他心里再懊恼二嫂,眼下这种情况哪里敢真的得罪她,二嫂不仅仅是二嫂,还代表着很大一股势力。
眼看孔韵清和他的书童已经走到他们躲避的巷子中,江兆从身后随从的手里接过两个麻袋,陈图一个,李言和赵无越一个,他对着他们示意了下,三人明白该出手了。
已经蒙好面的他们立马跳了下去。
陈图一下就将书童给制服,先往书童嘴里塞了一块布,随手将一个麻袋套在书童的身上,使其看不见周围,也无法呼喊出声。
孔韵清就没书童的运气好了,来不及呼喊就被李言和赵无越制服,也是先塞了一块布在他嘴里,随后把麻袋套在他身上就开始对着他下拳头雨。
蒙了面的江兆跳了下去,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孔韵清被打得不断闷哼。
孔韵清的身上掉了一本书出来,他走过去捡起,翻开一看,上面记录着的正是对方整理出来的女规。
“把麻袋拿开,”江兆压低声音说,李言和赵无越停止下拳头雨,快速揭开麻袋,一左一右把孔韵清禁锢着。
一下没了麻袋遮掩,孔韵清连忙打量周围的情况,傍晚时分不算天黑,还是依稀能看到身影。只是殴打他的这些人都蒙着面,一时无法辨别对方的真面目。
他嘴巴被赛了布,无法喊叫出来,只能呜呜呜地求饶。
江兆伸手将他嘴里的布取了出来,不等孔韵清多说,撕下那本整理出各种女规的书页揉成一团塞进他嘴里。
“吃完了就放你走。”他说。
孔韵清瞪大了眼,摇着头不愿意。
江兆可不是要他同意,一页一页撕下书页揉成团往他嘴里塞去,孔韵清不得不开始吞咽着,吞得眼泪直流。到底是谁要这么整他,不知道他是谁吗?
李言和赵无越都缩了缩脖子,五殿下果然如传言一样越来越疯魔了,以前明面上做事还是很小心,怕惹怒了陛下,从来不干这种事情。
这就是差点戴稳绿帽子的男人疯起来的样子吗?
等所有书页都入了孔韵清的口,江兆捡起地上的麻袋往他头上一套,示意所有人立马离开。
松开孔韵清后,众人跳上围墙翻走。
“驸马爷,你没事吧?”书童察觉自己能动了,赶紧将麻袋丢开,去帮还被麻袋套着的孔韵清,掀开麻袋,露出孔韵清如菜色的面容,他正不断吐纸出来,声声猛烈的咳嗽可把书童给吓到了。
“没……没事了,扶我回去。”孔韵清站起来,脸色还是苍白。
究竟是谁在对付他?总觉得那人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
早知道今日该坐马车出去,就算要步行也该多带两个人的。那人好大的胆子,敢套他麻袋?若是被他知道了是谁……
孔韵清被书童搀扶着走出巷子,脑子里面正在思索熟悉的人,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辆马车缓缓从远处行驶过来。离得近了些,他认出这马车是谁的了。
“五哥?”孔韵清试着叫了一声。
马车帘子被掀开,江兆探出个头来:“三妹夫?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狼狈,快上来我送你一程吧。”
“不知道是谁竟然套我麻袋。”孔韵清没拒绝。
距离三公主府不远了,可这里到处都是熟悉的人,等下要是被人撞见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如就借坐一下五哥的马车,被五哥一个人问好过被更多的人问。
江兆让开了些,孔韵清坐下便恶狠狠说:“那贼子不要被我抓住,若是被我抓住定不饶恕他。”
马车外面的李言和赵无越沉默,五殿下行事是真的越来越让人不懂了,愈发像个有病的疯子。
陈图倒是觉得还好,只要五殿下不逼宫,不犯陛下忌讳,干什么事情都好,不会让整个五皇子府的人丢脑袋,这是夫人与他说的。
一路到三公主府,孔韵清终于松了一口气:“五哥,今日多谢你送一程。”
“这点小事算什么。”江兆微笑。
“今日有些不便,不请五哥进去了。”孔韵清说,“改日有空了请五哥喝酒。”
“好。”江兆应下,待这家伙反应过来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请他喝酒的兴致。
孔韵清进府,江兆才返回。
“驸马,你这是怎么了?”孔韵清满身狼狈进府,江芜连忙迎上去,“这是做什么了?”
孔韵清将之前的经历与江芜说了说,江芜有些生气:“何人如此大胆竟对你下手?可惜没能抓住人。”
“驸马,以后你出门多带些人,最好是坐马车出去吧。”
孔韵清点了点头:“嗯,让公主担忧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可惜没能知道对我下手之人的身……”话到这里,孔韵清整个人一僵,眉头露出思索,将在巷子里面碰见的人的身形和声音与江兆作比较,竟然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