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怎么会觉得是安逸享乐?
但见江兆高兴的模样,江铖也没出声提醒,老五一向是领悟不到一些深层意思,猜测安逸享乐也正常。话说回来,老五沉浸在安逸享乐之中,就不会想着其他的事情,更不会被人蛊惑犯错,也算是拐了个弯达成他的目的。
行吧,安逸享乐就安逸享乐。
“父皇,你给兄弟们的封号是什么,儿臣可能知道?”江兆问,话都到这里了不问问多亏。
江铖心情确实好,他说:“老大的是贤字。”
“大哥一向是弟弟们的楷模,确实当得起‘贤’这个字。”
“老二的是睿,老三的是成,老四的是文。”
“父皇是夸二哥聪明,希望三哥能有更多成就,赞扬四哥才华不错,对吧?”
江铖:他确实是夸老二聪明,可也是提醒老二不能再犯之前的错,毕竟他是个聪明人,给老三的那个“成”字不仅是希望老三能有一些成就,更是希望老三能成熟点,别成天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都快三十了,点儿都不稳重。
至于老四,他确实是赞扬老四的才华,倒没别的深意。
果然啊,老五真的不会揣摩什么深意,只会看表面意思,和贵妃一样简单。
江铖继续说:“老六的是端,老七的是康。”
“赞美六弟品行端正,祝福七弟健康,父皇果然是挂念着儿臣们的,七弟确实吃得太多了,上次还听说他吃得吐了也要吃。”江兆说,他这七弟确实是个吃货,明明江铖和七皇子的娘模样都是顶好的,这七弟生生把自己吃圆了一圈,是几个兄弟中最胖的一位。
江铖想起了江砚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他的第七子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成天都在吃,比底下惦记着他屁股下这个位子的儿子还让他糟心。
看着那圆圆的一坨,他就想闭眼。
这个康,确实是提醒对方注意身体,少吃点,没别的含义。
至于给六子的那个“端”,除了希望对方品行端正,也是希望对方能正经一些,别老想着出去玩。
都是些糟心的死孩子。
惦记着他屁股下的位子让人糟心,不惦记着不成气候还干点气人的事情也让人糟心。
十日后,皇帝大封皇子们。
大皇子江晖为贤郡王,二皇子江谨为睿郡王,三皇子江礼为成郡王,四皇子江墨为文郡王,五皇子江兆为安郡王,六皇子江湛为端郡王,七皇子江砚为康郡王。
大封正是在过年时,大多数人都过了个开心的年。
哪怕是江谨和江礼这两个伤员,依旧没能抓住刺杀他们的人,如今封了郡王还是让他们心情不错。
开年不久,江苡为自己选得了个符合心意的驸马。
皇帝经过各方面考察后,准许他们成婚。
江兆和所有姐妹们都去参加了婚礼,之前他就暗自调查这位大姐夫,人很温和,确实是表里如一。从对方的表现来看,估计早就对大姐有爱慕之心。
不管如何,这人确实不错,大姐又满意,样貌也算是出众。
江苡成婚不过两个月就有了身孕,本身性子就温和的大驸马,对她更是体贴温柔。
大公主有身孕的事情传出来,众人不得不想到至今都还被扣着三顶绿帽子的严二郎。据说严力山之前一直在求医,可惜没什么效果。
本来这事都过去了,可他那事令人太深刻,大公主一怀孕众人不得不想起他来。因这事,严力山根本不敢出门,出门碰见熟悉的人绝对是收到各种奇怪的目光。他后悔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为了那三个野种得罪安泰公主了。
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因大姐怀孕,五哥和妹妹们都时常去看望大姐,江芜也会经常去。看着不一样的大姐,其实她也想要个孩子。但驸马明显对这些不上心,而且她日日要操劳驸马的事情,就算现在身体很好,可不能保证她有了身孕后身体还支撑得住,因而就没有提这件事。
江芜坐在大公主府内,看着大驸马对江苡的体贴,不由想到了她和驸马之间的相处。大姐的脸上都是笑容,看来是很满意现在这位驸马的了。现在这位驸马确实不错,对大姐够疼爱,也很听话,长相颇为不错,大姐每一个眼神都透露着愉悦,是真的过得不错啊。
五哥说得对,不是每个人都会和她一样甘愿为驸马做到那一步的,她的姐妹们更喜欢大姐和现在大驸马之间的相处方式。
“四姐,听说你让五哥带你见了见你那位未来的驸马,你觉得怎么样?”江葵好奇问道。
江芷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收回正经中带着笑意的目光,丢出两个字评价:“不错。”
“怎么不错了?”在场最小的江芙立马问,文静的面容上都是兴致。
江芷想了想说:“应该会很听话。”
那家伙夸她舞鞭子威风,婚后应该不会影响她练鞭子,所以她觉得不错。至于对方会很听话,这是她上次接触感觉到的。
这话一落,所有姐妹们都笑出声来,这个答案可真是出乎她们的意料。
被挤到角落里的江兆略有些无语望了眼窗外,不愧是四妹啊,挑驸马的重点确实和其他的姐妹不同。这位未来的四妹夫长相不算出众,可为人有几分幽默活泼,根据之前接触还是个很通透的人。
上次带四妹与其碰面,二人交流十分和谐,基本都是四妹在问,对方在答,能看出未来的四妹夫没半点不耐烦,分别时还带着几分不舍。
“五哥。”江葵不知道何时把椅子搬到了江兆旁边,抓着他的衣袖笑出来,“好五哥,以后妹妹要是选驸马了,你不能厚此薄彼,也要带妹妹先去瞧瞧才成。”
“五哥,我也是。”江芙快步走上来,不过脸皮到底要比江葵薄一点,说话都有些不自在。
江兆摸了摸两个小丫头的头:“成。”
他想起了府上那个任劳任怨,给他干活都不提工钱的燕九辞了。至今五妹还未与他碰面,燕九辞也很自觉没提出这些,让他更顺眼了几分。他们现在还小,有缘分自然是还能遇见。
江芜看着姐姐妹妹都笑嘻嘻围着江兆说话,每个人都和她不一样,她们都是无法委屈自己的人,多数是希望能有个听话体贴省心一些的驸马。
她陷入沉思中。
江兆注意到了江芜的情况,这时他问:“你们可知道二姐最近怎么样了?”
一提到江玥,大家的兴致更高了。
江苡道:“二妹近来过得不错。”
“前些时候父皇都夸二姐在处理家事上是越来越老练了。”江芷道,“我也觉得,果然是要学会处理家事才能过得好,姐妹们都要记住了。”
江兆好笑,是打二驸马越来越熟练了吧。
现在二姐可是把高澈曾经对她所作所为模仿了个十成十,甚至有超越的迹象,所有人都劝说高澈好好过日子,不管怎么样临月公主都是在意他的,要是不在意他就不可能每次都去高府接他回去。大家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高澈现在是有苦难说。
江兆摸着下巴沉思,大哥和静妃其实私下里劝说过二姐,也骂过指责过二姐,二姐每次面上应得好好的,回府就问高澈是不是去告状了,对着他就一阵拳打脚踢。
就如同当初高澈对她那样。
皇帝对这事都是默许的,知情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在一边看笑话,哪里会多谈这些。
高家确实不满意,还因此弹劾过二姐。二姐如今是练了出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接带着高澈去了高家串门儿,把高家都给整怕了。高家不可能真的和他大哥闹翻,他们之间的羁绊太深了。
其实高澈在高家不算是特别重要的人,要不然高澈早就去搞事业了,哪里会甘心挂个闲职做驸马爷的。大家后来发现不影响合作,对这件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澈现在有苦难言,日子完全看不到头,一抬头就是黑暗一片,偏生他奈何和反抗不了一点。
在姐姐妹妹们的吵闹中,大家散去。
江兆和江芜走在一起,因为他们的府邸是一个方向:“三妹近来身体如何?”
“谢五哥关心,五哥给的方子那些很有用,我身体现在很好。”
怎么累都累不倒,身体强壮,但心头时常都会有些不愉快。
江芜也没那么傻,体会到了那吐纳功法的厉害,便用“那些”来指代。怕连累到五哥,她这功法都没有给驸马知晓。
驸马心里对五哥估计是有怨恨的,所以任何会威胁到五哥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
在和江芜分路的时候,江兆叮嘱两句离去。
江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近些时候她最愉快的日子竟然是到大姐的府上,与五哥和姐妹们相处。
想着回去又要为驸马的事情操劳,她内心竟是生出几分烦躁了。
驸马依旧是一大早便出去,还是不放弃宣扬那些女规。可京城这地方现在是容不下女规的,他只能越走越远,有时候当天都不会回来。
回来时准是一身狼狈,一些见不惯他的人,经常会偷偷折腾他一下,她劝说了许多次,可驸马依旧执迷不悟,也没有办法,只能将他的其他事情打理好,做一个贤惠能理解他的妻子。
可他还是越来越疯魔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甚至都少了许多。
她知晓驸马对她也有些不满意,可她不会改变那些想法,女规上的事本就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宣扬那些对整个大昭国并无什么好处。要是真的有好处,父皇那么英明神武能不大力推举吗?
那都是驸马的一厢情愿,他有些过于执着了。
今夜是和公婆一起用饭的时间,驸马应该会回来得很早,她不继续想其他的了,得早早去孔府准备一切才成。
到孔府的时候,孔父孔母已经早早等在那里。
见到江芜的马车二人相互望了眼,眼里都有些无奈,等江芜下来后,二人才齐齐一拜:“见过公主。”
不等他们拜下去,江芜便将他们扶住:“爹娘你们不要多礼,这不是早说好了的吗?”
孔父道:“礼不可废。”
“韵清的想法是韵清的,我们有自己的想法。”孔母说。
江芜对这对公婆其实是没什么意见的,他们人一直都挺好。见到他们二人,她心情倒是还不错。
她卷起衣袖就要去厨房忙碌,孔父与孔母摇了摇头,只得连忙叫人跟上去。
二人回了房间才说起话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祸。”孔父皱眉,“陛下肯定知道这事,希望看在咱们一直都礼待公主的份儿上,将来处置能轻一些。”
“那糟心的东西。”孔母骂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糟心的东西。”
“夫人别气了,是这东西自己长歪了的,咱们可没教他什么女规,那都是些什么烂玩意儿,夫人可曾听我赞扬过那些。”
“夫君你自然是没有。”孔母叹了一口气,“你看临月公主那事,只要咱们公主能自己处理好,陛下应该不会插手。”
“公主要是收拾了那糟心的东西,陛下肯定不会再收拾我们。”孔母是安慰孔父又是安慰她自己,“你看高家陛下也没管,是不?那就是因为二公主立起来了,把二驸马收拾得狠了。陛下见她自己能处理,便不会插手。”
孔父稍微安心了些,可想起江芜的态度,又有点担心:“咱们公主现在那情况怕是很难。”
晚饭时间,孔韵清回到了孔府。
他是换了一身衣裳才过来的,幸好公主府距离这里不算远,今日有些倒霉,回来时又被泼了洗脚水,所以女规得推举才行。只要天底下的女子都遵循了女规,那些花楼里的敢泼他洗脚水?
衣裳换了,也洗了下头,可头发只能随便擦一擦,还是湿的。
他一进来,孔父和孔母都看到了情况,他们对望一眼,心里同时想到,肯定又是被哪个看他不顺眼的人泼洗脚水了。
这糟心玩意儿。
“韵清,你这是怎么了?”孔父还是问了问,照例打算劝一劝孔韵清不要再干那些事情。
孔韵清有些愤怒道:“被那花楼的泼妇泼了洗脚水,爹,你说这女规是不是必须推行?”
孔父:“其实我觉得你不推行,他们就不会泼你了。”
孔母赞同地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