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哭。”
季仰真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别抽抽了,我最烦别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打包丢出去,看你怎么跟任董交代!”
提到任董,文湘的哭声顿时收住了,只剩下很小声的抽泣声。
“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哭?该不会是觉得我好欺负吧?你应该去跟任檀舟哭,看他搭理不搭理你。”
文湘又挤出两颗滚圆的眼泪,季仰真都能感觉到自己掌心覆住的那两片唇瓣在疯狂地抖动。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压根就不是任檀舟的菜,他就不喜欢你这样的Omega。”季仰真还捂着他的嘴没松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别人塞给他的。”
讨厌被安排,爬得越高就越不能忍受。
不只是任檀舟,季仰真也一样。
“所以你穿得再性感在他面前晃都没有用。”
文湘从来没见过季仰真如此严肃的神情,他愣愣地连眨眼都忘记了。
见他已经不掉眼泪了,季仰真松手,抽了两张面巾纸盖到他的脸上。
季仰真打心眼里觉得文湘不受任檀舟待见是因为任檀舟自己有毛病,除非是易感期出现了某种不可控的因素,不然他看起来好像就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之前季仰真也很好奇他早上起床的时候会不会晨/勃,还劝他有这方面的难言之隐要及早治疗。
后来没过多久,任檀舟就因为易感期的意外,身体力行地向他证明了一些事情。
是真的不行,刚进去没插几下就射/了。
那一晚季仰真没少喝,只有刚开始那十分钟还算清醒,后半夜他直接不省人事,所以无论任檀舟后面几次再怎么找补,他也不得而知了。
“我跟他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反正你的任务失败跟我没有关系,别想着赖到我头上。”
文湘不吭声了。
季仰真觉得没意思,伸了个懒腰直接去了楼上的健身房。刚踩了半小时的椭圆机,文湘就巴巴地捧上来一个果盘,里面的各种鲜果都被雕成了特殊形状,还特意绕成一圈爱心摆放。
“你干嘛?”
季仰真按了暂停,从器械上下来,“方姨可不会摆这东西。”
方姨做果切只会把切好的水果混在一起,有点像网上的科学喂猪视频里那种。
文湘将手里的果盘又往季仰真面前挪了挪,“这个是我做的,以前我在后厨帮工,切了两年果盘......我是想跟你道歉,对不起少爷。”
季仰真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先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叉起一只玉瓜小兔,一口咬掉兔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门手艺呢,这小兔子雕的跟真的一样。”
“我发给任檀舟看看。”
周桉给季仰真新办的那张电话里里只存了任檀舟和他自己的号码。
季仰真用图片编辑成短信发了出去,很快就接到了任檀舟的电话。
季仰真想也没想就按了拒接,转头又问文湘道:“你还会干什么,唱歌跳舞之类的?”
很可惜文湘本人虽然干活很利索,但是没什么才艺。因为从小家里条件就不太好,如果不是他提早勤工俭学连高中也读不完。
季仰真听完之后很惋惜地默默许久,最后开始上网搜索家附近哪里有钢管舞培训班。
他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任檀舟在会议室里盯着手机分心。
给季仰真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有接,他就直接打了家里的座机。
季仰真和文湘吵架的事很快就传进了任檀舟的耳朵里。
晚上季仰真洗完澡准备玩会儿手机再睡觉的时候,任檀舟推门进来。
季仰真也没有要坐起来的意思,捧着手机玩得不亦乐乎。
任檀舟站在他床边,看他气色好多了,便找了个话题丢给他。
“方姨说今天你跟文湘吵架,还把他骂哭了。”
季仰真听不得这种冤枉人的话,这才扔下手机,“胡说胡说!是他自己一开口就哭了,跟我没有关系。”
任檀舟顺势在他床边坐了下来,“真的?”
“假的假的,就是我骂的怎么了,你要是心疼了现在就下楼去哄哄人家啊!”季仰真实在是懒得解释了,一巴掌拍到任檀舟的肩膀上,“谁让你坐了!能不能有点自觉性啊!”
任檀舟被他推了好几下才站起来,语气也没有多不高兴,仍然平静地说:“既然他惹你生气了,那现在就送他走。”
季仰真不同意,难得家里有个能陪他玩的同龄人,要是被赶走了,那他这日子可怎么过?
他见任檀舟要打电话给周桉,立马扑过去夺走了那支黑色的手机塞进自己被窝里。
“你这是当的什么老板啊......人家周秘书早就下班了,你真好意思!”
那小Omega欠了他们家许多钱,真要是从这里被赶出去,那就没活路了。季仰真怕任檀舟是真动了要送走Omega的心思,气势汹汹地嚷嚷着,“再说了这个家里最讨厌的是你,你怎么不把你自己送走?”
季仰真装了几天乖就忍不住原形毕露了。
任檀舟早就习惯了他出口伤人,但他为了无关紧要跟自己这么说话还是头一次。
“讨厌我?”任檀舟终于露出了点不太满意的神色,他一步步逼近站在床边的季仰真,“那天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不是说很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说】
处男就是要秒!
处男就是要秒!
处男就是要秒!
小季:......尊嘟假嘟(阴阳)
哥哥:...... 谁看见了?谁做证?造谣将追究法律责任 (掏手机联系火葬场)
第12章 12
对于季仰真这样的Beta来说,成年Alpha的压迫感并不在于对方有多么强大的信息素,仅仅是现在这般带着危险气息的靠近,浓重的阴影自上而下一点点吞噬掉他眼前的光亮,就足够让他心烦意乱了。
季仰真的膝窝靠着床沿,为了避免跟任檀舟靠得太近,他只好身体后仰,膝盖打弯差点跌坐在床上。在此之前,任檀舟敏捷地伸手勾住他的腰肢,将他拉了回来。
他重心不稳,两只手慌乱地按上对方胸膛,气得粉颈上青筋若隐若现,他挣了一下没挣开,立刻喊道:“干什么干什么!”
任檀舟似乎不清楚自己的靠近能让当下的氛围变得多么暧昧,他的力量完全压制着暴躁的季仰真,脸上没有一丝吃力的神色,还能游刃有余地催促,“先回答我的问题。”
季仰真差点快忘了他刚才问自己什么来着,闻言怔了分秒,很不识趣地说:“得了吧,我喜欢不喜欢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我又不是受虐狂!”
有些话听听就得了,还真往心里去了,这不是傻逼吗。
任檀舟手上有轻重,但季仰真却挣扎着抬了抬自己被束缚住的双手,怒了努嘴,夸张道:“就这样的,都快把我骨头掐碎了,谁喜欢你,骨科大夫喜欢你?”
盐京的冬季格外漫长,窗外风声烈烈,肆虐的寒风鼓着劲撞击木制窗樘,声音富有规律就称不上噪音了,听起来更像是谁过于迟缓的心跳。
“受虐狂?”任檀舟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当然不是,从来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不管是玩闹还是动真格的,任檀舟从没跟他还过手,顶多是像现在这样,桎梏着他别乱动。
季仰真有时候像是弹簧成精,很不好控制,在他身上用力都要斟酌。
说起来,季仰真虽然早就没有父母可以依仗,但他通身找不到半点家道中落的特征,吃穿用度要比以前更为奢靡,连脾气都养得比早些年还要霸道许多。
寄人篱下就理当过仰人鼻息的生活,这点觉悟在今年的下半年里时不时蹦出来警醒他一下。
他们僵持着,季仰真也不懂任檀舟今晚较真个什么劲儿,他在最后一次咬紧牙关尝试反抗失败以后,不满地跺了跺脚,“别把蚊香送走,不然我真的讨厌你了!”
“为什么不能送走。” 任檀舟的语气带了两份刻意的为难,“你要是不跟我闹这么一出,我或许还能同意。”
他这么努力的争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这个Omega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任檀舟的话中之意也不算隐晦。
季仰真算是听懂了,就像明知道他喜欢玩竞技类游戏,但任檀舟却偏偏叫秘书买来一堆经营卡。当他对某一类事物表现出特殊爱好的时候,任檀舟就会果断地出手干预。
无论是动物还是人,没什么分别。
季仰真无言许久,连焦躁的目光都在刹那间暗淡下来,看起来失落极了。
空气像被巨大的真空装置一点点抽干。
任檀舟也意识到他的情绪低落,手从他的腕骨往下,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住季仰真肌肤细腻的手背,凛冽的信息素从抑制贴纸的边缘缓缓泄出。
大概是因为诱导素加入分化针剂的缘故,季仰真对任檀舟的信息素不再排斥,在嗅到气息的瞬间原本糟糕的心情都连带着好转。
他休眠的腺体似乎也在蠢蠢欲动。
这让季仰真暂且放下计较的心思。
“因为我今天才给他预约了钢管舞的试学课,他要是学会了,能天天在家给你表演。”
这个理由够不够吸引人。
季仰真说话的语气都不像先前那么冲了,他充分展现了没心没肺的特质,上一秒还在雨夹雪,下一秒就直接转晴了。
“哥,你就让他留下来吧,他真的很能干,下午给你发的图片里那果盘就是他切的,手特别巧。门口的月季也是他栽下来的,你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吗。”
原本是在后院花圃里,但季仰真怕任檀舟看不到,就特意给那两盆月季花搬到门口了。当最低气温低于5摄氏度,月季花很难开/苞,他无聊的时候就去看文湘给那些花上盆翻盆,偶尔也会搭把手,后来也学会了剪枝,开花的时候给他高兴坏了。
“你哪里来的钱给他约课?”
任檀舟的着重点偏移了季仰真的预计。
“试听课不要钱的。”季仰真下午用文湘的手机在某软件上找到了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舞蹈房,特意打电话去确认过了,“就算是正式买课也不贵,成人钢管舞小班原价168一节,团购打折只要25块8一节。”
季仰真以前哪会在意这些,就算这消息递到他眼前也懒得为这么点小钱去费事。任檀舟都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谁教给他的。
“你身上连25块8都没有。”任檀舟好整以暇地提醒他,“你对他倒是热心。”
季仰真见任檀舟脸色已有缓和的迹象,笑嘻嘻地问道:“我是没钱,但你有啊,这点小钱......我跟你要你总不会不给我吧?”
任檀舟极其享受季仰真对他的过分依赖,正常情况下说是有求必应也不为过,但他这次却没有松口。
季仰真迟迟等不到他点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忍不住道:“帮你培养老婆的,最后还不是你享受?你好意思不给?”
其实季仰真的初衷并不是这样,因为他知道任檀舟大概率不会真的跟文湘在一起,要是哪天离开这里,像文湘这种只会做粗活的小Omega会很辛苦。
但文湘要是有点傍身的才艺就完全不一样了,唱歌跳舞虽然也属于服务行业,但他想着文湘应该不会介意,毕竟都决心卖身了,做表演怎么着都比卖身强吧。
“帮我培养......”任檀舟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给自己培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