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秘境里魔气太纯粹浓郁,莫存知体内积存了不少魔气。他取出一颗清魔丹放进口中。
突然间,于乐凑过来,从他口中把那颗清魔丹卷走。
莫存知没回过神,看他耀武扬威地咽下那颗清魔丹。
迟疑片刻,莫存知又取了一颗清神丹,作势往嘴里放。
于乐没动,等他慢慢将丹药含进嘴里。
果然,又被抢走了。
唇边莫名有股血腥气,莫存知轻轻吞咽了一下,压下心头一点颤动。
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于乐身上,偶尔抽出一点时间在一边打坐,也很快被于乐占据。
莫存知才闭上眼,怀里就多了个沉甸甸的活物。
于乐坐在他身上,刚好嵌进他怀里,脑袋撞着他的下巴。
他把人当成椅子,也绝对不肯消停坐着,一会儿就换一个姿势,动来动去。
闹得莫存知没办法继续打坐,手动帮他调整坐姿才罢休。
“不要再乱动了。”莫存知抓住他的脚腕,警告道。
于乐弓着腿,脑袋枕在他膝盖上,歪着脑袋看人时,不谙世事的无辜。
莫存知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只觉得手下的皮肤灼烫,避开他的眼神,放开他的脚腕。
于乐又肆意动起来。他现在脑子里能理解的东西不多,不知他抓到了什么,莫存知忽然将他从怀里推开,退了好几步。
“你……”莫存知握拳,第一次避开,往附近树林里走。
两人蓦然换了个身份,于乐看他落荒而逃,也起身去追。
就像从前莫存知对他做的那样,于乐看到莫存知的背影,兴奋地扑上去,扣住了他的手。
扣不住两只手,就抱着他的腰往后拖。
莫存知:“…………”
不清醒的小师弟,比清醒的时候还要难招架。
第144章 于乐38
莫存知闭着眼睛。
他在五岳仙门当大师兄的时候, 威压甚重。名声响亮又冷漠肃然,身上整日带着浓重的血气和杀意。
弟子们犯了错,大多由他责罚, 不讲情面。
许多弟子就算没犯错, 看到他也觉得心虚害怕。
这样一来, 他在宗门内是少有人敢靠近的。对他的印象只剩下一身黑衣独来独往的影子。
弟子们对他,有叹服敬畏,但少有人真正喜欢他。
没人敢靠近, 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人注意到, 这位大师兄其实长了一副得天独厚的好样貌。
闭着眼睛不刻意皱眉散发杀气时, 甚至是带着几分和他性格不符的脆弱。
但这只是太过美丽的东西给人带来的错觉。美丽闪亮的, 不只是琉璃,也可能是金刚石。
于乐趴在这颗“金刚石”的胸口上,手指戳着他的下巴。沿着流畅的颈部线条, 绕着圈点过喉结,落在衣领上。
他把衣领遮得很高,还是露出好几个才刚愈合的伤口。这些都是于乐神志不清之下咬的。
照理说,现在的于乐修为大减,正是虚弱的时候,莫存知不至于对付不了,但于乐还是成功偷袭了他很多次, 留下这些伤口。
每一次,莫存知都好像不是伤在自己身上, 阻止于乐,也只是为了不让他变得嗜血。
这个人是很漂亮的, 但身上有很多“划痕”,有点“破破烂烂”。
于乐一旦正常起来了, 不跑不闹的时候,又觉得眼前这个人惹人爱怜,想要亲近。抱着他的脖子,埋头舔舐他的伤口。
莫存知心神疲惫,才倚着树休憩片刻。
感觉到颊边湿漉漉的,有一刹那以为自己还在五岳仙门后山禁地的竹林里打坐,那只不怕人的小青狐跑来用鼻头拱他的脸颊。
睁眼看去,发现也差不了多少。
小师弟用那种和小青狐一样的澄澈眼神,坐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亲昵地挨蹭着他的脸。
他身上的带血的中衣早就在发狂和他打架的时候弄破了,换上了莫存知储物袋里的衣物。
莫存知的衣物都是黑色的,所以他罩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外袍,两条胳膊伸出来时,被黑衣衬得极白。
看似柔软无害的一个少年,实则强势自我,一旦被他缠上,莫存知便无法挣脱他。
像是此刻,于乐乖顺地依偎在他怀里,但莫存知清楚,只要他表现出抗拒,想让于乐松开,他就会立刻发怒,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留下伤口,给他教训。
埋着头给他舔舐伤口时有多么温柔乖巧,在他身上制造伤口的时候就有多么无情冷酷。
莫存知抱住他的腰,又闭上眼睛。
地上一片绒绒白草,从根部零星地长出花苞,细小如指甲盖一般大,不引人注意地开着,散发出浅淡香味。
于乐缓缓摩挲着莫存知的脸颊,感觉不太舒服,好像有什么细小的绒毛在他的肉里搔动,连骨头都痒起来。
想要什么,又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感觉有手钻进自己的衣襟里,莫存知很难再继续睡下去。
他按住于乐的手,对他讲道理:“你现在神志不清。”
于乐不耐烦地直接把他按在地上,因为被阻拦,神情中有些烦躁。
莫存知:“……”
他的背部撞在地面,压碎了一片白色小花,挤出的花汁让那些香味更加明显。
莫存知嗅到这气味,立刻觉察到身体里荡漾起一股热流。
拜小师弟所赐,如今他经验丰富,自然不会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
于乐的异样也和这些突然开放的小花有关。
这花香并没有迷惑人心的作用,只是些助兴功效。莫存知运转灵力,就将那股冲动压下去。
但他愿意忍,于乐却不愿。他一点也不在乎两人身处何处,全凭本能,莫存知不让他脱自己的外衣,他就直接撕。
两人从纠缠到起身打成一片,莫存知牢牢制住他乱动的手,额头一层薄汗,低声说:“忍一忍,这花古怪,不知有没有危害,不要被它控制为好。”
这么大的秘境里,只有黄色叶子的树和地上白色的草两种植物,莫存知对它们格外警惕。
于乐被这种不知名的植物所迷惑,让他更加不敢大意。
于乐就算只剩本能了,也知道该如何达成目的。
见来硬的打不过,他眼睛一眨,转而露出那种可怜巴巴讨要东西的神态。
眼睛里亮晶晶带着泪光和祈求,讨好地亲吻莫存知的脸颊和鼻尖,胡乱亲他的脑袋,急切地咬他的领口。
哪怕不记得说话,呜呜咽咽的声音也让人心软。
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比地上那些白花的香味更能挑起莫存知内心的情念,控住他的双手也不由自主松开。
不管用什么方法,于乐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拉着莫存知松开的手扣到自己腰后,不许他移开视线,将自己此刻的所有感受和渴求都传达给这个过于守序的男人。
大师兄在他的神情动作中,一败涂地。
他们从这一片白草地滚到那一片白草地,将草地压得泥泞,衣袍手掌和头发里都染着草汁的香味。
莫存知最初还记得点到为止,想要帮他纾解一下就结束,但在于乐的纠缠下,就像决堤的河水,无法抗拒地沉溺进去。
对莫存知来说,这是一场太过荒唐的幻梦。不论如何都太超过了,颠覆了他过去所有的矜持。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几乎忘却一切,只能看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越是纠缠,过去那些被他埋藏在心里的情绪和感情就越是无法压抑。
那些白花陆续开放,丝丝缕缕的花香就好像陈酿,越饮越醉。
声音、神情、动作。
莫存知觉得自己好像和他说了什么,又狠狠擦着他的唇角,让他说些什么。
于乐在笑,又好似在哭,他蹙了眉头,神情朦胧的望着他,眸光勾缠神秘。
身边的树都是黄色的叶子,乍一看都是一样的,但它们摩挲的触感绝不相同。
在树身上留下的痕迹,抓住折断的枝,摇晃落尽的叶,都不一样。
气味、战栗。
香味里面带着散不去的腥。白色的草叶是柔软而湿滑,和长发的触感一样。
皮肤则更暖一些。
抛开所有的束缚,只剩下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时间成为了没有意义的东西。
那些树始终在落叶,将地面铺上一层又一层,树在边落叶边生长,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滚落到水中,冰冷的水让莫存知清醒了片刻。
他摸到自己的剑,手掌在拔出一寸的寒冷剑锋上狠狠划过,用疼痛勉强将自己的从那种糜烂没有尽头的沉沦状态中唤醒。
他只在周围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太乱了,不管是那些痕迹还是他自身。
他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必须离开这些白花的范围。
脖子上还缠着于乐的手,莫存知深吸一口气,迅速披上外衣,抱着他往前去。
路边的白花比起他们……之前,已经开得很满,密密麻麻如堆积的雪簇。
莫存知走过之处,这些白花全都被他毁掉,如下雪般飞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