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川]:。
[妈妈]:小然现在是我们公司的签约coser,将月会护着他的。
季行川想了想,顺手拎出了先前刷到过的视频。
[季行川]:这个,说小然打他的,可能需要公司出面澄清一下,以防后患。
[妈妈]:这个不用管了,在你们比赛的时候,已经有人出面解决了。
季行川:“?”
谁?
俞今丢过来两条短视频,其中一条来自于c市晚报。
c市晚报的这条视频内容,季行川竟然见过。
那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傍晚,他去漫展接季泽,隔着车窗见到的场景。
白色短发的少年身手利落,将偷拍别人裙底的摄影狠狠摔在了地上。
远远望过去的那一眼,现在想来,似乎是他心动的开始。
“我们不相信热心市民雪花老师会欺负别人。”视频的评论区都这么说。
而另一条短视频,来自于u市的一家自媒体。
【这两天大家好像都在看某漫展有人开组会的事情,也关注到了A大的方知然同学。】
【于是呢,u市有人说,他被方知然打过。】
【这也引起了一定范围的讨论,我们的学神背地里真的是个会欺凌同学的人吗?】
【小编收到了一份网友投稿,@康健药店刘大爷,投稿内容是一段近十年前的药店监控,文件名叫……“王的成神之路1”。】
【我们先不管这个命名啊,我们来看看这段视频。】
季行川低垂着目光,嘴巴紧抿了下。
视频的画质不算好,光线有点暗,但刚好能让人看清,画面里的建筑老旧简陋,在社区药店的门前,几个初中生正追打着一个清瘦的小少年。
少年的衬衫洗得发白,一次次爬起来,又被推倒,直到遍体鳞伤。
“在干什么!”还算年轻的刘大爷拎着扫帚冲了出去,一扫帚一个,“赶紧滚,不然叫你们家长了!”
此时的刘大爷逻辑清晰说话正经,俨然还没被中二病侵蚀。
短视频中,社区刘大爷接受了采访——
“可恶!”刘大爷说,“是你先霸凌我们的王,后来被王打得落花流水,就别想污蔑我们年轻的王!”
季行川:“……”
短视频的评论区——
@眼神很好:好、好中二的大爷,以及,那些说小雪花家境很好,考上A大并参加比赛轻而易举的人可以闭嘴了,抱抱小雪花。
@红毛赛高:虽、虽然心疼院花,但大爷有点过于好笑了。有的人是真不要脸啊,什么热度都要蹭,笑死什么时候先挑事的打输了,还要怪别人霸凌自己了?
@眼神不好:好了好了,大家多关注雪花老师的作品吧!他是来冲浪的,给他留一片安稳的海域吧。
现代网络,掀起热度的时候,容易对一个人过分关注,当热度回落,一切又会回归正常。
不过,季行川还是用自己的账号敲了敲刘大爷。
@小雪花的冬季:黄豆可爱.jpg
十分钟过去了,刘大爷毫无反应。
季行川想了想,切换了语言体系——
@小雪花的冬季:大爷,好久不见。我是王的伙伴!
@康健药店刘大爷:塔塔开!
@康健药店刘大爷:[王的成神之路2],我将这份宝藏托付给你。
季行川愣了下,点开了视频。
画面中,方知然长高了一些,但依旧清瘦,他把一个推搡他的男生按倒在地上,把书包砸在对方的头上。
没管对方的痛叫,他转身走进了药店。
“刘爷爷。”男生说,“刷新个治疗包。”
季行川的嘴角轻轻地抬了下,有被中学生男朋友可爱到。
@康健药店刘大爷:作为王的伙伴之一,我曾孤身一人,面对小黑暗势力背后的大黑暗势力,可惜失败了。
@康健药店刘大爷:但我记录了王的成神之路。
季行川:“嗯。”
找了家长没用,代保留了监控是吧。
也让他这个男朋友,看见了小然青涩时的模样。
@康健药店刘大爷:伙伴,王与你的相遇,可能是命中注定。
季行川:“?”
@康健药店刘大爷:冬季老师,他听你的电台好久了。高中的时候,就坐在我的店里听。错是爸爸犯的,可承担的却是他。周围的同龄人都不和他玩,他就坐在我店门口,一遍遍听你的音频。上次来我店里的是你吧,你换声线跟我说话我就知道。
@康健药店刘大爷:那时候小然没见过你,但他把你当唯一的朋友。
季行川眯了下眼睛,记忆回到了几年前。
那时他刚开电台,播的都是些漫无边际的东西。
像“别怕三次元不如意,二次元是你永恒的家”这种回想起来脚趾抓地的话,好像也没少说过。
他当他的听众听完就忘,也没对这点“黑历史有多顾及”,却没想过少年在老旧的药店门前,戴着耳机,靠那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度过了漫长的少年期。
[季行川]:[红包]
[老郭]:红豆惊恐.jpg
[老郭]:先礼后兵?
[季行川]:不是,我谢一下恩师,你真的很会收学生。
[老郭]:?
[老郭]:就一分钱?
*
下午,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物理学院楼下,老郭意气风发,推着行李箱进了物理学院楼。
半年不见,学院更亮堂了,一楼的文竹郁郁葱葱。
我的办公室肯定也越来越好了,老郭心想。
电梯停下,老郭走出了电梯,远远地看见了老钱。
老郭抬手打招呼:“嗨,老……”
老钱像是被按了倒放按钮,一路倒退着回了办公室。
老郭:“?”
半年不见,钱南正怎么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算了,不用搭理老钱,先回他日思夜想的办公室看看。
他出发之前把办公室收拾得可好了,窗明几净,空间宽敞,他还养了点盆栽。
老郭一路推着箱子,走到了挂着他名字的门前,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吱呀~
苍老、破旧的声音传来。
然后,咔哒。
老郭(hp-20)抱着手里脱落的门板,陷入了沉默,他抱着门板,默默地放到了墙边。
办公室的全貌出现在他的面前,老郭转身出了办公室,反复确认墙上挂的导师名,最终一脸震惊地走了回去。
这是什么?贫民窟吗?
办公室里没有人,折叠床和懒人沙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挤在墙角,旁边的地上放着冰箱和微波炉,窗台上的几个花盆里,绿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朵强插进土里的塑料花。
老郭(hp-40):“……”
赶紧坐下来压压惊。
嘎吱一声,缺了条腿的椅子歪倒向一边,连带着办公桌一起摇摇晃晃,桌上放着份打印文稿,老郭定睛一看,是潘栩的论文初稿。
潘栩不混了?初稿都交上来了。
老郭(hp-60)带着欣慰的笑容,翻开了潘栩的论文。
笑容消失在老郭的嘴角,老郭裂开了。
这初稿……还不如不搞,老郭都不敢看,怕自己看完转瞬即“逝”。
算了,去实验室看看吧,老郭心想。
他换了实验服,推门进了学院实验室。
预选赛刚结束,郭门没人在做实验,老郭绕了一圈,查了查实验记录表,甘婉禾的那页上近期全是空白。
老郭:“?”
他回头一看,分配给甘婉禾的炉子上贴着张大大的“修”。
老郭:“……”
啊啊啊啊啊。
老郭左看看右看看,联系了厂家,开始动手修炉子。
“桌子报修,椅子要换一把。”走廊上,方知然边走边和季行川算,“书柜的门松了,这个也要修。”
“还行。”季行川往手机上记了点儿,“不算多,最近还得叫人来修甘婉禾的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