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师兄怎么了?”郭门研二的某学生问。
“不晓得。”甘婉禾扫了一眼,“进来就开始趴着睡,我老感觉他那边在冒黑气。”
“太累了吧。”潘栩说,“这物理谁爱学谁学,季行川都扛不住。”
方知然觉得挺好,他往师兄的身边挨了点,用季行川做了个掩体,侧着点手机屏幕开始看新番。
补掉两个热血番,三个美食番,还有三个泡面番。
他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抬起头。
这培训会,未免也忒长了吧。
前一个导师下去有一会儿了,钱老师正站在讲台上无感情地朗读ppt。
他伸了个懒腰,大着胆子,戳了下他季师兄。
没动静,再戳一下看看。
群聊[逢考必郭](27)
[甘婉禾]:最近有个电影超级好看,@师门某在读学生甲,下周一起?
[师门某在读学生甲]:好啊,等我肝完这篇小论文。
[潘栩]:我想去厕所……
[潘栩]:老钱这培训怎么这么长啊。
[F]:去咯。
[潘栩]:能去我早去了,我这位置交通不便!要想出去,必须经过季行川,等下给他撞醒了,我惹得起吗?
[F]:什么时候结束啊,我腰酸背痛了。
[老郭]:都坐稳了。
[老郭]:咱们师门颜值高,巨显眼,坐稳了好好听,别给你们师兄丢人。
[甘婉禾]:我也坐不住了,老钱的课太水了。
[潘栩]:小然让一让,我去放个水。
方知然往椅子后靠,侧过腿。
潘栩气势汹汹地挤到季行川跟前,没敢把人喊醒让路,骄傲地蹲下来,从桌子底下钻了出去。
方知然目瞪口呆,潘师兄爬行至一半,敞开的衣服拉链勾住了他的书包拉链,一路扯着他的书包往下提溜。
“哎……”他伸手去拆。
咕噜噜噜噜,他的团子滚了出去。
“我靠。”方知然拍桌站起。
我的冬季老师分季。
这团子,比较朴素,没有眼睛和小翅膀,阻力小,滚得顺溜,一路跑出去两米多,停在了秦凡的脚下。
秦凡:“?”
他一转头,对上了方知然的眼睛。
“还我。”方知然小声说。
秦凡估摸了下距离,掂了掂,扬手丢出了一道抛物线。
季行川正抬头,扬手精准接住了一只沙包。
“又在闹什么?”他说,“没个消停。”
方知然捧回了自己的团子,给摸摸头,拍了拍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所以。”钱老师讲课,“我们,在写论文的时候,应该考虑数据的合理性……”
“这是什么?”婉禾师姐转头,伸出魔爪,“怪软的,捏一下。”
方知然:“别……”
钱老师:“在论文末尾,提出展望……”
【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沉冷、中二、肆意的笑声夸张地响彻小会议厅。
【时间到了,闹剧该收场了!】
【下台吧,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甘婉禾:“……”
潘栩:“……”
钱老师:“……”
甘婉禾左手甩了右手一巴掌。
“什……什么妖怪?”她问,“会说话?还这么狂?”
方知然:“……”
方知然:“…………”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让冬季老师社死了。
啊啊啊,希望会议厅里没有冬季老师的粉丝。
隔壁位置上——
季行川:“……?”
季行川:“???”
季行川:“……”
第18章 闭嘴
A大硕博论坛-物理学院版块
【论文写作四期培训散会了吗,现在去还能领个参会礼品吗?】
1L(擅长写致谢):嗯……散了,别来。
2L(实验室多比):憋笑差点憋死了。
3L(想毕业的秦凡):……我死了。下辈子远离郭门,除了季行川没正常人。
4L(楼主):?
*
群聊[逢考必郭](27)
[老郭]:崽子们,你们干什么了?
[老郭]:钱南正刚让我赔他点精神损失费。
潘栩更改群聊名称为[大闹培训会之责任追究]
[季行川]:企鹅坐地发抖.jpg
[甘婉禾]:直接责任在我,我不该管不住自己的手,看见圆的就想捏。
[潘栩]:间接责任在我,我不该想去厕所,更不该走地道,还挂飞了小然的团子。
[F]:根本责任在我,我不该在书包上挂嗓门那么大的发声团子。
[F]:但是,秦凡就没错吗?如果不是他扔过来,师姐也没那么想捏?
[研二-姜枫]:?今晚这么精彩?早知道我也去了。
[老郭]:@研二-姜枫,你小子没去是吧。
[潘栩]:退一万步讲,季师兄就一点错都没有吗?要不是他趴那儿不动,我也不至于……
[F]:住嘴,不要说了,我师兄是清白的。
[F]:今晚最无辜的就是季行川。
[F]:事发全程就没有哪个环节能跟他沾上关系。
[季行川]:企鹅坐地发抖.jpg
[甘婉禾]:都怪老钱,他早点讲完放人,就不会有这些事。
[甘婉禾]:@老郭,要不让老钱赔我们点儿精神损失费吧,我活了26年没这么尴尬过。
[老郭]:……
*
办公室门边的走廊上,三个人靠着墙聊天。
“我行川哥还好吗?”方知然问。
季行川,天之骄子,出生至今顺风顺水,从未遭此大劫,没绊过这么大的坎。
“让他自己尴尬一会儿吧。”甘婉禾捂脸,“都怪我们不争气,吸引了全院目光,给他丢脸了。”
“那能怎么办?”潘栩问,“我人脉广,我去隔壁借三个心理生回来给他开导一下?”
方知然:“……”
“脸都是我们丢的,我觉得师兄可以自愈,我要回去了。”方知然说,“都快十点了。”
今天这现场,有两个受害者,季行川和冬季老师。
季行川算轻伤,冬季老师重伤。
他得往冬季老师的电台投点小礼物,悄悄弥补一下。
寂静的办公室里,季行川正襟危坐,盯着办公桌上的一只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