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件狐裘可是三百两银子买来的,狐狸毛被商家打理得干干净净。”冯安依旧看不上用鸭鹅毛做成的衣服。
“冯少爷又怎么知道我这两件衣服里的鸭鹅毛没有被清洗干净便装到了衣服里?既然冯少爷嫌弃用鸭鹅毛做出的冬衣,我也不在这里影响你的心情,告辞。”说完,木西起身拿着冯安桌子上的夹袄便要离开,冯安连忙把人拦下来,好生把人劝住。
“木兄,何必这么急躁呢?我刚才也是一时失态。”冯安是家中独子,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看父亲做生意,多年耳濡目染,自然也能从木西的只言片语中窥到这其中的巨大利益。
鸭鹅绒和棉花相比,获得方式简单,只需要大量养殖鸭鹅便能保证鸭鹅绒的供量充足,而棉花却需要经过农民数月悉心照料,驱虫,防涝……方可收获,产量也需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而且,鸭鹅绒做出来的东西比棉花被和棉花衣服更保暖,更轻薄。几乎每个农户家里都养了几只鸭鹅,鸭鹅绒与其他动物皮毛相比也更容易获得,也为天下百姓提供了另一种除却产量靠天收的棉花和难以获取的动物皮毛以外,更容易获得,更便宜的方式来保暖,度过寒冷的冬天。
“不知道木兄想要和我怎么做生意?其中利润怎么分配?咱们可以先签下合约。”
“契书不着急签,冯少爷可以先用我带来的鸭毛让你成衣铺做出来两件衣服穿上试试,等你亲自感受到用鸭鹅毛做成的冬衣的保暖程度,咱们再谈合作也不迟。”木西说着把背篓里一个小小布袋拿出来,把温哥儿给他做的夹袄放进去,“这两件夹袄是我未进门的夫郎给我的,想必冯少爷也看不上。”
“等冯少爷想好是否要和木某做这门生意,你派人通知我一声,咱们再坐下来一起喝茶谈生意。我的未婚夫郎还在等我,木某先告辞了。”
说完,木西不顾冯安的挽留将背篓甩在背上,走出了房门。
“哎哟!”冯安被背篓撞得一踉跄,幸亏他眼疾手快扶住手边的桌子堪堪稳住身体才没有摔在地上。
看着敞开的房门,冯安生气地骂了一句不识抬举。
第41章
木西去木东和乐哥儿家里找温乔,温乔他们得知木西和铁匠铺的少东家谈得很不愉快,心中忧虑。
“你不顾他的挽留直接回来了,他会不会认为你不给他面子?嗯,觉得失了脸面,对你不利?对方有权有势,咱们是普通老百姓,咱们可是和对方斗不起,有些事情能忍就忍。而且那个冯少爷也是头一次听说可以用鸭毛和鹅毛做冬衣,担心鸭毛和鹅毛处理不干净,实属正常。”
“你就这么走了,冯少爷一气之下会不会不和你和我做生意了?更有甚者,冯少爷说不定会把这门生意拿捏在手里,自己做生意拿钱。如果他真这样做,咱们也奈何不了他。”
“是啊,木西,你说让冯少爷琢磨一段时间再考虑要不要和你做生意,万一他不和你做生意,把这门生意握在自己手里,再想办法让你闭上嘴不将此事说出去,你不就要吃哑巴亏了吗?”
木西从第一次和冯安合伙做生意开始,他就为对方毁约做足了心理准备。两方签下的合约,说白了,只是一张纸,需要双方自觉遵守,如果双方中有其中一方人毁约,另外一方除了道德谴责以外也做不了什么。
如果冯安毁约或者想要耍手段把羽绒生意变成他一个人的生意,虽然木西和冯安在金钱、权势和人脉上的差距比较大,但并不能代表木西就没有办法对付冯安。
“就算冯安想对付我,我也有法子反击回去。”
“你有什么法子?咱们无权无势的,你拿什么和对方斗?”木东担心木西气性上来和对方拼得你死我活,双方闹得不可开交,到时候把温哥儿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去,闹出无可挽回的后果,“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温哥儿这个未婚夫郎等着你把他娶进门呢,你不要做出让你以后后悔的傻事。”
木西根本就没有和冯安硬碰硬的想法,看到温哥儿他们三个人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摇头失笑。
“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和冯安撕破脸还是没影的事情呢。如果我和冯安两个人真的斗起来,我也不会把温哥儿和我自己牵扯进去,我只会在背后使袢子。”
“我们摆摊做生意,都有人和我们竞争,更何况是冯家那么大的家业。难保冯家在商场上没有想把冯家吞吃下肚的对家,如果到时候我和冯安撕破脸,他想对付我,我就拿手里的筹码去和冯家的对家谈生意,让他们双方在商场上斗起来,我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
“你说得倒是轻巧,如果你手里的筹码打动不了冯家的对家呢?”木东依旧担心木西乱来,温乔倒是在一旁表明自己的态度,十分信任木西,“我相信木西,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应对的办法。”
对于温乔的盲目信任,木东和乐哥儿皱眉,木西却是听得开心,大笑着将温哥儿抱在怀里。
“温哥儿,就冲你这一句话,我肯定把事情办得顺顺利利,绝不会让那些腌臜事牵扯到你身上。”
“温哥儿,你未免木小子太过于信任了些。你是他的未婚夫郎,不要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在一旁好好看着他,以免他误入歧途。”看到温哥满心满眼都是木西的样子,木东和乐哥儿心里莫名升起一股阿父阿爹看自家孩子胡闹的无奈情绪。
木东看着木西这个堂弟,神色郑重地劝道:“你以前和张天那一帮人混了几年,如今好不容易浪子回头,你和温哥儿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才是要紧事,你可不要搞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毁了你们现在的安稳日子。”
“东子,你放心吧。我现在都是有未婚夫郎的人了,怎么敢随便冒险?只要其他人不惹我,我是绝对不会闹出幺蛾子,和对方撕破脸皮,我还等着把温哥娶进门两个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呢。”
“对于冯安,我有自己的计划。我跟着张天他们一伙人混了几年,可是见到了不少世面,我手里的筹码多着呢。”
看到木西信誓旦旦的样子,木东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当真有把握?”
“当真!”
“你心中有成算便好。”木东和乐哥儿心里松了一口气。
……
中午张家安夫妻二人回到木家和木东四人一起吃饭,几人聊起入冬以来的摆摊生意,话赶话说到酱料不足让木西抽空再送两坛酱料过来的事情,木西应下来,话语不知不觉拐到仙客来这些被温家卖的酱料坑了一把的酒楼身上。
木西和客来居酒楼合作后,有客来居这个靠山,仙客来那些酒楼想要酱料配方有客来居在前面帮他们顶着,仙客来那些酒楼被客来居的东家暗地里使袢子吃了几次哑巴亏,也就打消了抢酱料配方的想法,转而找到木东和张家安他们想要从他们这里每天拿二三十只万宝鸡和烤鸭到酒楼里卖,售价由各自酒楼自己定,以此来吸引顾客到酒楼吃饭花销。
张家安夫妻俩回到家和家里人商量过这件事,张家人觉得可以同意仙客来那些酒楼的要求,有钱不赚是傻子,每天给仙客来那些酒楼送几十只万宝鸡和烤鸭,他们也能多赚一些钱。
木东本想抽空回木家村一趟找木西商量这件事,正巧今天木西和温哥来镇上,大家可以一起坐下来聊聊这件事。
木西没有意见,有钱不赚是傻子,仙客来他们想在各自的酒楼卖他们摊子上的东西,那他们就把摊子上的吃食卖给这些酒楼呗。
“咱们把吃食卖给其他酒楼,客来居会不会不高兴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当初我和客来居的掌柜签的是每月提供酱料的合同。我们想把做出来的东西卖给谁,客来居管不着我们。”
木东他们商量出卖给仙客来这些酒楼的价格可以在原本的售价上便宜十文到二十文钱,优惠力度根据酒楼订购的数量而定,以十只为基础,每多购十只则在原本优惠十文的基础上再优惠两文钱,以优惠二十文为底线。
“今天下午我就去找二弟,他们掌柜知道我们哥俩的关系以后,一直催他来当说客,这段时间他可是不好受。”他们同意和福客酒楼合作,二弟在福客酒楼当账房学徒日子也能过得舒服些。
“按理说木南在福客酒楼当学徒也当五六年了,什么时候能不当学徒?他总不能当一辈子学徒。”木南当学徒当了五六年,也应该出师了吧,“学徒月银本来就低,一个月只有一两百文月钱,他们酒楼也不给涨点,而且木南还要在酒楼白白干活。”
木西的疑问何尝不是木东的疑问,“我之前也问过二弟这个问题,但是他和我说,他们酒楼掌柜和账房先生一直说他还没有出师,要再学两三年。”
木东这话让在场所有人听后眉头微蹙,张家安一时没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东子,你二弟木南是不是被酒楼掌柜和那账房先生给坑了?你二弟一直在酒楼里当帐房学徒也不是办法呀,你爹娘难不成也想让他一辈子在酒楼里当学徒?什么酒楼的账房学徒学了五六年依旧没有出师?”
“对呀,木南应该有十七岁了,大伯和大伯娘也没有给他说亲的打算。难不成大伯他们两个不打算让木南成亲,让他孤家寡人,在福客酒楼当一辈子的账房学徒?”木西对于大伯他们对木南的安排也是十分不解,木南也就比他小三岁,按照古代结婚早的惯例,别人像木南十七岁这个年龄早就结婚生子,孩子满地跑了。
“唉,我爹娘对于我二弟的安排哪里是我能猜透的,我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一直让我二弟当账房学徒。”说到二弟木南一直当账房学徒仿佛没有尽头的事情,木东也是头疼,“我二弟早几年便有离开福客酒楼的想法,但是我爹娘认为他还没有学到真本事,让他在酒楼里再跟着账房学两年,后来我就再没听二弟说起离开酒楼的话。”
“如果木南从酒楼账房先生那里学到不少东西,酒楼又不愿意让他出师,干脆让他从福客酒楼跑出来去其他酒楼当账房,这样他也能有个正经营生,每月也能多赚些银两。”
“如果木南有要脱离福客酒楼去其他酒楼当账房的想法,但是又担心你爹娘不愿意,东子,你告诉我,我去说服大伯和大伯娘他们同意。”
木北明年考举人,木中明年要下场考秀才,木东在镇上摆摊赚辛苦钱,三人都有清晰的前路,只有木南已经当了五六年的学徒,还不知道要把“账房学徒”这个身份背在身上多少年。
木南不能一直当每月拿一两百铜板的学徒,一直待在酒楼里不想着打破如今的现状,木南只会和三个兄弟的差距越拉越大,然后有一天心理失衡,兄弟阋墙,撕破脸皮,反目成仇。
“行,等明天我见到老二,问问他还愿不愿意在福客酒楼继续待下去,如果他想离开酒楼出来做其他事情,我就托人给你捎个口信。”说实话,木东也想让二弟木南从福客酒楼离开。
单单从二弟木南在福客酒楼待了五六年的学徒,现在还只会打算盘,看些简单的账目,月银依旧是第一年刚进福客酒楼的月银,这么些年也没有提高,便知道福客酒楼不是能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行,成不成你都让人给我捎个口信,我心里也有个底。”
吃过饭,几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木东请了人每天帮忙做饭、打扫家里、将每天要用的家禽清理干净、腌制家禽以及准备配菜,吃过饭,木东四人要继续去街上摆摊做生意,木西和温乔也准备逛街买些东西之后出城回家。
木西和温乔离开之前,木西私下找木东说了几句悄悄话,最后让他转告木南一句话——如果想离开福客酒楼便离开,不要有后顾之忧,万事有你两个哥哥给你兜底。
第42章
木西在家里等了两天没有等到冯安派人来谈合作,倒是有另一伙人来找他。
“你们是谁?”木西看着眼前半夜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灰衣中年男子以及站在他身后的两位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寒意,被衣袖遮挡的右手指尖拿着三棵荆棘果。
如果对方做出令他不高兴的事情,他不介意把他当初对付温达和刘三的手段用在眼前这三人身上。
“不要紧张,我们是代替我们主子来和你谈生意的。”灰衣人笑得温和,走到木西面前说明来意。
“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想认识你们的主子,我已经有一起做生意的人选了,你们请回吧。”
“冯家并不是一个合伙做生意的好人选。”对于木西的拒绝,中年男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有把握让木西答应同他们的主子合作,“实不相瞒,你想出的收割机让冯家和他背后搭上的大船出尽了风头,害得我的主子头疼许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便一直派人监视着冯家,查出收割机原来是你想出来的,顺便对你的行动也多有关注。”
“你同冯安说了用鸭鹅的绒毛做衣服这个想法,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便得知了这件事。我主子对你这个提议很感兴趣,便派我来和你谈这门生意。你想和冯家做生意无非是担心你一个人吞不下这门生意,想背靠大树好乘凉,你何不给自己找棵更大的树?在宋国,除了皇宫里那几位,再没有人比我主子的势力更大的人存在。”
“想和我好好谈生意,呵,你见过哪个人谈生意是在大晚上带着两个黑衣人偷偷摸进别人家里谈生意的?我看你们不是来谈生意,是来对我威逼利诱,逼着我答应和你们合作的。”
话音刚落,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哈哈……”中年男人大笑几声,踱步到木西身边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让他放松,“大晚上突然登门拜访,我们也是事出有因,不想让其他人注意到我们的行踪。如果让某些意图对我主子不利的人知道我们的踪迹,这对你也没有好处啊。”
“我们这次找你谈生意,可是带了十足的诚意,难道你不想让你的未婚夫郎过上更好的生活吗?你和我的主子合作,待我的主子成了大业,必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财,权,势,随你选。”
“如果我不答应,你奈我何?”
“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也不介意耍些手段,逼你答应。”说着,中年男人的目光看向院墙,他身后其中一位黑衣人更是抬脚想翻墙把隔壁那个小哥儿找来。
“你敢!”木西注意到那个黑衣人的动作,话音未落,猛地冲过去把手中瞬间催生出的荆棘条甩向已经到达墙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拔剑去挡甩在面前的鞭子,另一位站在中年男人身边的黑衣人则赶忙把人护在身后,他们都没有想到木西会突然暴起,甚至敢直接和手上沾血的黑衣人对上。
木西虽然不会武功,但他在末世摸爬滚打多年,杀过的丧尸没有三万也有一万,杀人这件事比黑衣人更熟练,手中的荆棘条耍得又快又狠,伴随着尖利的破空声招招朝黑衣人面门上和脖子上袭。
黑衣人被他打得节节败退,脚跟突然绊到一个东西,身体踉跄着往后倒,被对方趁机用荆棘条捆住脖子和身体。
木西将黑衣人手中的剑踢开,卸了黑衣人的手腕和肩膀,看向中年男子和另一位黑衣人。
“虽然你们的主子位高权重,但想必也不愿意让上面那位知道他迫不及待想坐上那个位置的心思吧?你们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未婚夫郎身上,想拿他要挟我,我不介意和你们鱼死网破,转投你们主子的敌对方。”排除宫中那几位,他们主子的身份也不难猜,无非是皇子或侯爷一类的人。
“你!”中年男人脸色巨变,没想到一个乡野汉子能够轻易猜出自己主子的身份。
“想谈合作就要有谈合作的样子,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对你们今天的行为很不满意,下次换个人来谈合作。想要和我谈合作,咱们便在白天找个机会坐下来谈,不要在半夜随随便便闯进别人家里,我手里的筹码可是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多。”说完,木西收回荆棘条转身回房关上门。
中年男人沉着脸,今天他们白来一趟,还把人惹怒了,回去主子不知道要怎么罚他们。
“走!”中年男人甩袖转身离开,身后保护他的黑衣人随即跟上去,翻墙离开木家。
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忍受着身上的瘙痒刺痛,从地上爬起来,跟上前面的两人。
等到三人离开,木西翻墙进了温乔家,看到温乔安然无恙地睡在房间里,确定门窗已经关好后才放心回家睡觉。
第二天,风平浪静,除了有五个人悄悄出现在自己家附近盯梢,木西没有理会,等着中年男人口中说的主子亲自上门。
第三天,依旧风平浪静。
第四天清晨,木西睡得正香,忽然听到有重物撞门窗的声音,木西猛然睁开眼以为是中年男人的主子上门了,推开窗却看到本应该躺在温乔家的芋头正扒着他的窗户。
芋头看到另外一个主人终于露面了,尾巴摇得飞快,扯着主人的衣服让他出来。
木西看到芋头一直扯他的衣服,猜到是温乔那里出了事情,关上窗户快速穿好衣服和鞋子打开堂屋的房门,连下三天大雪,昨天刚扫干净的院子如今又堆了厚厚的积雪,白茫茫一片。
木西打开院门走到温乔家门口,发现大门从里面反锁,又回到自家院子里翻墙进了温乔家,芋头随之四蹄蹬墙跳进院子。
温乔家的院子白茫茫一片,雪地里只有芋头的爪子留下的痕迹,想来温乔还没有起床。
木西走到房檐下,温乔住的房间与堂屋相连,如今堂屋的房门从里面反锁不能进入,而温乔房间的窗户却敞开着,木西透过窗户看到温乔正躺在床上睡觉。
温乔习惯早起,以往这个时间,他早已经起床做饭收拾屋子,木西看着敞开的窗户担心温乔昨天晚上没关紧门窗,吹了一夜的冷风得了风寒。
翻窗进入温乔的房间,温乔满脸通红地闭眼躺在床上,木西抬手去试温乔的脑袋,温度烫得惊人,急忙出门去隔壁刘家村找老郎中给温乔看病。
木西跑到刘家村,老郎中的家人却告诉他老郎中昨天夜里便被人请去给家里人看病,至今未归,请人那家所在的村子在山里,老郎中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