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眸子里的欲望还来不及收敛,就又一次被踹飞出去。
他的腰撞在栏杆上,传来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身上, 有泽尔的气息。”
维西看着他,眸子里满是冷漠, “你对他做了什么?”
主教疼得厉害,脑子里已经将维西千刀万剐了, 但他面上却截然相反,“你在说什么?”
他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我听不懂。”
“呵。”维西发出声冷笑,“你还挺会装。”
他自然是不相信主教,可他手里并没有证据。
教廷的确会偏向他,但他并不想做一个那样的人。
“我会找到证据的。”维西丢下这句话, 也没给主教说话的机会,扭头离开了。
主教腰疼得厉害, 好半天没爬起来。
他看着维西离开的背影,眸子里满是怨毒,“是我不会放过你才对。”
那天以后,主教的生活一直处于被监视着的状态,他也不在意,依旧每天泡在藏书楼里看书。
维西在教廷里的地位很高,他不喜欢主教,即使是什么也不做,底下的人也会自觉给主教使绊子。
这些天,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有好几次他都想,把这些人全都杀了,但还是忍住了。
“忍住。”主教告诫自己,“杀人,得一击毙命。”
否则,只会给自己留下无穷的后患。
尤其是,他知道这是维西给自己挖的坑。
那人想找到证据,自然会逼迫他动手,那些本就看不起他的修士,就成了最好的刀。
风枕眠还挺好奇,主教会怎么对付维西。
“以他现在的修为,怎么都不是维西的对手。”风枕眠摸着下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如此。”
晏清点点头,表示认同。
他也很好奇,这人会怎么对付维西。
这个疑惑并没有让他们困惑太久,毕竟主教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
只是……这人动手的方式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晏清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他握着拳,声音颤抖,“他是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
居然,把毒下在了他奶奶身体里!
亏他之前还觉得,就算主教再怎么恶毒,至少也是个孝顺的孩子。
风枕眠也被震惊到了,但晏清的情绪实在是或许强烈,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拍了拍精灵的肩膀,说:“阿晏,世上这样的人很多。”
他一直不相信“人性本善”,世人都说小孩是一张白纸,你将他染成什么颜色,他就是什么颜色。
可却忘记了,孩童的恶意往往是最纯粹的。
“人类,真是糟糕的生物。”晏清下意识说了一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自在开口说:“除了你。”
风枕眠笑着摇摇头,他倒是无所谓。
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并不是人。
维西也没想到主教会将毒下在自己奶奶身上,他的身体逐渐不受自己控制,一股莫名的力量撕扯着他的灵魂。
“你……”他很想骂主教,可面对这个人,世上所有恶毒的词汇都变得不过如此。
“我果然不该相信你。”
维西闭上眼,那股疼痛愈发强烈。
之前,主教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救救自己的奶奶。
那一刻,维西是真觉得主教还有救。
现在才发现,原来还是自己太愚蠢了。
“这几个月,我翻遍了藏书阁里的禁书。”这一次终于轮到主教居高临下看着维西,“我想了很多办法,但你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每一个方法都在被他否定。
“终于,我发现了这个方法。”主教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的。”
他看着维西的灵魂被禁术拉扯揉捏,然后,将他一点点从这具身体里扯了出来。
维西的天赋很强,在教廷的地位也不一般。
他没有办法杀了维西夺取灵根,也没有那个实力去融合维西的灵根。
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维西互换灵魂。
“我研究了很久呢。”主教笑了笑,“你可是第一个让我如此上心的人。”
维西的灵魂已经被扯出来大半,他疼得厉害,却还是问道:“是谁在帮你?”
就主教这个修为,就算是给他下了毒,也不可能开启这个禁术。
这背后,一定还有人在帮他。
“是我。”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出来,在维西的注视下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现在可以安心去死了吗?”
“你……”维西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灵魂就被彻底拉扯出自己的身体。
随即,他的灵魂又被主教揉巴揉巴,塞进了一旁的狗里。
“……”风枕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即使早就知道主教变态,但看到这一幕时,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一天起,主教成了“维西”。
至于“伊洛”,则是和泽尔一样,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也是这一天起,“维西”总是带着一条狗,一条伤痕累累的狗。
晏清看得一阵生理不适,尤其是在主教当着维西的面,将他的亲人开膛破肚时,差点吐出来。
“我不想看了。”晏清低着头,“我们走吧。”
风枕眠也不想在继续看下去,指尖华光凝聚,瞬间回到了现实。
脚踩到实处时,晏清仍有种恍惚感。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他真的很不能理解。
“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风枕眠本以为主教是经历过什么才变成了那副模样,现在却发现,那不过是自己在下意识为他开脱罢了。
他盯着那人看了许久,好几次想动手却又放下,最后只能拉着晏清离开,“走吧。”
现在杀了主教,人类会彻底沦为血族的盘中餐。
晏清心里憋屈的厉害,但他也不想人类因为自己的一个举动落到那副田地,只能憋着一口气。
“咱们,就这么放过他吗?”晏清看着风枕眠炸了基地,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命运自有定数。”风枕眠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什么,郑重开口,“阿晏,不可以篡改他人命格。”
灵魂碎裂的事,风枕眠不想在看见第二次了。
晏清觉得自己应该顶嘴的。但风枕眠的目光往这边一扫,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乖乖点头。
“我们现在去哪?”
晏清跟着风枕眠漫无目的走了好久,才开口问道。
也在这时,他意识到了和风枕眠的分别。
风枕眠并不是普通人,修为比他还要高,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护。
他们的雇佣关系,根本就是个笑话。
晏清忽然很难过,他低着头踌躇了很久,才把那一小块金子掏出来,“这个……还给你。”
“不是喜欢金子?”风枕眠一脸莫名,“现在不喜欢了?”
“当然不是!”晏清气鼓鼓开口,目光交接的瞬间又泄了气,“无功不受禄。”
这是他保护风枕眠的酬劳,可他根本没保护到风枕眠。
反而是被这人给保护了。
晏清低着头,满脸纠结。
他可没有钱,付不起风枕眠的保护费。
“笨蛋阿晏。”风枕眠没忍住笑了一声,他抬手揉了揉晏清的脑袋,“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吗?”
晏清真不记得,茫然的看着风枕眠。
“我对阿晏一见钟情。”风枕眠仗着现在的精灵懵懂无知,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他抬手将晏清的头发捋到耳后,说:“这块金子当然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
风枕眠靠得很近,那股熟悉的草木香瞬间侵占了晏清的呼吸。
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捋他头发时,指尖碰到了他的耳朵。
热意传来,晏清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你……”晏清捂着自己的耳朵,莫名感觉有一阵电流顺着血液流淌过全身。
我这是怎么了?
晏清茫然的眨眨眼,摸着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很是奇怪。
刚好这时风枕眠又朝他看了过来,晏清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风枕眠问。
晏清摇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