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更气了。“是是是,你聪明,你最聪明了!”
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一些仆人问好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母亲让小月去叫沈乐下来。然后小月抱怨沈乐占着任恒之类的话。
【宿主,沈宴齐回来了!】
沈乐立刻扔了笔,在房间里面左右看了看,最终慌忙钻到了床上去,拉起了被子。
任恒:“?怎么了。”
沈乐紧紧地用被子蒙住了头。“我,我受伤了,没法见人!”
“……”
很快,门被敲了两下,然后打开了,沈乐也越发在被子里缩成了一个球。
“怎么了。乐乐真的不舒服?”
沈母走到了床边,却是看向了任恒。
任恒犹豫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把目光挪到了门口。那里站着一个陌生的高挑身影。
对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抬眸和他对视。
任恒在心里一惊。
据说沈母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美人。沈宴齐长得有一点像她,五官非常标致,但又混合了一些硬朗的男性线条,居然显得出奇的英俊。
他的皮肤很白,但眼睛很黑,脖子上还有一条深深的疤痕,几乎贯穿了整个脖子。虽然愈合已久,却难掩狰狞,能看出来是致命的痕迹。
沈宴齐一开始面无表情,不过很快就完美地将所有情绪隐藏了起来,扯开了嘴角,对任恒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
“你好。”
任恒点头示意,后背却莫名出了一层薄汗。像是在夜里贸然看见一头没有关到笼子里面的野兽。
他看不透这个人。
沈母明显并不觉得沈乐真的生病了,在等到回答之前已经转移了话题。
“乐乐,不要这么没礼貌。快起来和宴齐打个招呼,你比他大几天,让他叫你哥哥吧。”
“不要。我……”
杀了他吧。
沈乐这辈子也再也不想听见沈宴齐的声音叫出哥哥这两个字了!
上一世他应下了这一声哥哥,但是明显遭到了报应。他到现在仿佛都能听见那混账死按着他,贴在他的耳边叫他……
恶!沈乐一下抓紧了被子。“不用叫我哥。”
“叫不叫哥哥的,你先出来见人啊。”
但是那一团被子不为所动,反而缩的更紧了。“我生病了,不能见人,会传染他。”
沈母疑惑又惊讶。
她听闻沈乐不愿意下楼,还以为沈乐又要大闹一场,没想到却说的是这种话。难道真的生病了?
沈母再次看向了任恒。
任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干妈……他确实不舒服,脸过敏了。不太好看……”
沈乐一向爱面子,这个借口倒是比较让人信服。
沈母终于不再坚持。“好吧。那我们先下去吃饭吧。等乐乐好点了再见。”
“……任恒陪我。”
沈宴齐本来已经要出门,听见了沈乐的声音,又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看见缩成了一团的被褥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任恒的衣角。
沈母好笑:“现在又不觉得会传染了?想跟任恒呆在一起,就和我们一起下去吃饭。”
“……”沈乐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
沈母又看了看任恒,无奈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任恒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沈母接着正式给沈晏齐介绍了任恒,沈晏齐的目光却还落在沈乐的身上,似乎有些出神。
第5章
他半响才调整过来,应和了沈母的话。三人一起下楼了。
他们离开之后,沈乐才从被子里起来,闷的脸都出汗了。“呼。”
果然拉任恒帮他是对的……
好想有任恒的头脑啊。
沈乐低下头,又来到了书桌旁边,对着课本发愁。
……
今天来了很多客人。侍者们不断提供酒水,客厅里的角落有请来的专业人员在弹钢琴。
长辈们交谈喝酒。小辈们结伴说笑,不过所有人谈论的焦点,都无疑是沈宴齐。
沈父当初可是背刺亲兄弟也要争权夺势的狠角色。一直以来,虽然没有敢当面说,但是却没少在背后,带着三分调侃,两分庆幸,说沈父这个虎父生出一位犬子。他这手腕以及打下的家业怕是后继无人。
只不过没想到这事居然还能有这么极限的反转。这个接回来的新孩子,看着可比上一个要危险多了。
沈宴齐大部分时间都只是站在那里。
高阶Alpha的身份,优越的外表,淡然的气质,神秘的伤疤。哪怕他不说话,大多数人也没法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
他不拒绝别人的搭话,也不会主动上前。但无论搭话的人背后怀揣着什么目的,沈宴齐都应付的非常得体。
眼看众人的态度从试探转为恭敬甚至讨好。沈家父母的满意几乎要从嘴角溢出来。
没有人还记得任沈乐的存在。
只有任恒轻声对小月说了什么。
任小月嘟起嘴,抱怨了几句。“他自己怎么不下来吃?”但是脚下还是去了厨房。
小月捧着一个餐盒上去之后不久,沈母也突然来了兴致,拉着沈宴齐去了二楼,要给他看一看她给他准备好的房间。
想到这孩子以前吃过不少苦,沈母就十分心疼,想要尽可能的弥补他。
沈宴齐听着沈母絮叨,眼神一直淡淡的。当沈母看过来的时候,他才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谢谢妈妈,这个房间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卧室。”
沈母果然又心疼的落下泪来。“都是我们不好,谁能又能想到那女的竟然那么恶毒,我好心给她一份工作,她却胆大包天,居然换走了我的孩子。”
“您也不要这么说,她毕竟还是把我养大了……”
“这算什么养大,她这是虐待!”
沈母看向了沈宴齐脖子上的伤痕,呼吸都抖了起来。“要我说,当初真该判她死刑。但是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
沈宴齐看起来为难的低下了头,点了点头。
但沈母看不到的地方,沈宴齐的目光却又是没有温度的。
应付完了母亲,他本要下楼,走到了沈乐的房间附近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他能听见半掩的房门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让任恒上来。”
“你总找我哥干嘛。”
“我有题目要问他。”
“鬼才信!”
“你叫他上来,和我一起吃一口。”
“我哥才不吃你的口水呢。”
小月说着就出了房门,却没想到迎面转撞上了沈宴齐,“诶?”
沈宴齐的目光从门缝里移开,笑了笑。
“你,你找他吗?”
小月误会了沈宴齐,本来想要转身再把门打开。却没想到沈乐直接砰的一声,从里面关紧了门。
“???”小月一转门把手,门还从里面反锁了。
“沈乐,你神经呀。”
小月敲了一下门。门纹丝不动。
任小月瞪大了眼睛。“你们有仇?”
沈宴齐:“……”
两人也不熟,任小月有点尴尬。“呃,我先下楼了。”
“嗯。”
四下无人,沈宴齐盯着沈乐的门,扯了扯嘴角。
有仇吗。
怎么不算呢?
沈宴齐按住了自己脖子上的伤疤,浓黑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
但关于那个女人回忆还未能呼啸而上,他脑海里莫名先出现了沈乐那一节堪称纤细的手腕。
沈宴齐又变得疑惑。
真的不是omega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