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堆的侧面挤出一个脑袋，仇文看着关敬英：“呜呜呜。”
“仇先生？！您怎么哭了！”关敬英连忙上前，把仇文从丧尸堆里扒拉出来，发现仇文手里还抓着一只脚踝，这个裤子和鞋好像是仇冰河的？
组成丧尸堆的丧尸们都在盯着关敬英看，不知为何，关敬英觉得他们死寂的眼瞳中散发着诡异的光。
关敬英咽了口唾沫：“能劳烦各位让开吗？”仇冰河好像被压在最底下了。
丧尸们起身，被压在最底下的仇冰河也露了出来，她同样在哭。
“你们怎么了？”关敬英问。
“没什么。”仇冰河看着天花板，她的泪水淌得特别凶，但她不想暴露偷听的事，“被沙子迷了眼睛。”
“这里有沙？”关敬英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丧尸们把基地打扫得很干净，这儿哪来的沙？
“我也是。”仇文哽咽。
关敬英：……
什么样的沙才能刺激到仇文的泪腺？以前仇文顶着沙尘暴，半个拳头大的石子砸在仇文的眼睛上，他连眨眼反射都没有，那石头磕在仇文脸上硬生生磕碎了。
关敬英把手伸向仇文的眼睛，在仇文迷茫的表情下，他把手放在了仇文的眼角膜上。
没有眨眼反射，眼皮甚至都没有颤抖。
“怎么了？”仇文问他。
“没什么。”仇先生估计偷偷听他们聊天了吧。
关敬英笑得无奈，而仇文已经开始亲他的嘴唇。
仇文摁着他的后脑勺与他深吻，那些丧尸们齐齐发出了“哇”的一声。由于关敬英十分要面子，丧尸们不常亲眼见到这类的亲吻。
丧尸的声音让关敬英双颊通红。
而夏至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夏至脚步一顿，面色凝重。
就在他思考自己要不要往后退的时候，仇文忽然松开了关敬英，他一把揪过还在哭泣的仇冰河，把仇冰河提溜到夏至跟前。
他是单手把仇冰河拎起来的，仇冰河看起来没有半分不适应，整个人离地之后还下意识缩着腿。
仇冰河应该是被仇文拎惯了的。
“快，叫夏伯伯。”仇文对仇冰河说。
“夏伯伯！”仇冰河抓住夏至的腿，夏至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仇文也抓住夏至的腿。
夏至的目光不断地变换，看看这对父女又看看关敬英，他急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孩子，我会对你好的。”这个老孩子虽然性格讨厌，但是会为他女儿着想，是个好孩子。
“你说归说，你别蹭我。”夏至被这对父女吓得够呛。
仇冰河想学仇文的动作，但夏至慌慌张张地推开了仇冰河。
好歹是大姑娘了，这样不太好。
“可是我现在很喜欢你。”仇文却趁机把夏至紧紧禁锢住了，他把夏至那张发皱的脸都蹭变形了，“老孩子……”
仇文这种声音夏至也听过，仇文偶尔跟关敬英撒娇就是这么个调调。
夏至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你别这样！！”
何洛再次鼓起勇气开门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你们在干嘛？”
仇文一直在蹭夏至的脸，仇冰河干脆隔着她爹搂夏至，她爹蹭夏至，她就用脸蹭她爹。
那群丧尸也相当自觉地搂了上去，夏至很快就被尸群淹没。
关敬英回头看了一眼何洛：“准备一下，要吃饭了。”
……
仇文喉咙里在呼噜，很明显属于丧尸的呼噜声，像是一台出了问题的发动机。
其他几个丧尸偶尔也会跟着呼噜，他们似乎很愉悦。
或者说现在的环境让他们觉得舒服。
端着自己碗的夏至目光复杂：“仇文这是开心对吧？”
他问的是关敬英，然而不等关敬英回答，仇文就开始点头了。
仇文不断把食物往夏至面前递：“我要把你养成最漂亮的老孩子。”强壮就不要想了，这个老孩子荒废锻炼太久了，穿压力服走多了都觉得费劲。
只能往白白胖胖的方向养：“我会让你的肉把你脸上的褶子都撑平！”
不行！夏至根本适应不了这样的仇文。
他向关敬英投去求救的目光，只见关敬英微微一笑：“好久没见仇先生心情这么好了。”
夏至沉默。
何洛倒是有话说：“我能摸你一下吗？”他有些好奇丧尸是怎么发出这一系列动静的。
“摸谁？”仇文警惕。
“你。”何洛还想摸一下其他丧尸，但是那些丧尸他不太熟，他只认识仇文。
“哦，那你摸吧。”仇文无所谓。
“嘶！！”夏至皱眉瞪眼。
何洛是个私生活极度混乱的，让何洛摸仇文不合适。
但关敬英看起来反应不大，他似乎也不怎么介意。
要说关敬英完全不会吃醋是不可能的，但关敬英了解仇文，仇文对何洛的印象还没有对程东洁的印象好。
仇文在接触到夏至的眼神之后愣了一下，不过就愣神这一会儿，何洛摸到了仇文的喉咙，感受到了低吼的震动。
“像野兽一样啊。”何洛感叹。
仇文看着他，何洛又说：“是温顺的野兽。”
“我爸爸是文化人。”仇冰河有些不爽，“不是野兽。”
“我没在骂仇文。”何洛收回手，“我终于知道你的哥哥为什么喜欢仇文了。”
“为什么？”丧尸们几乎是同时开口。
“因为刺激啊。”何洛说，“驯服这么一个强大又漂亮的野兽带来的成就感无与伦比。”
“攻略仇文，获得他的心。成为这个野兽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在何洛念叨的时候夏至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果然何洛这小崽子脑子里的情感只有独一无二。
“你是说被仇文喜欢？”淑云听明白了，不过她还是有些迷糊，“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吗？”
“不难吗？”何洛问她。
淑云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后开始喜欢仇文和其他丧尸的，但她觉得自己好像没费什么功夫，她唯一做的就是活着，并且和仇文待在一起。
淑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何洛摇头：“你们和他是从属关系，你们敢对仇文不敬吗？”
“什么是不敬？”
“你们敢反驳仇文，和他吵架吗？”
“一开始是不敢的，现在敢了。”丧尸们一开始都是被抓来的，他们不可能跟仇文唱反调，因为仇文随时会捏断他们的脖子。
但是感情越深他们的胆子越大。
“我们吵过架。”有丧尸开口说，“我们还打过架。”
“因为仇文现在很喜欢我们，所以他根本不会对我们下死手。諵沨”他们反而更不怕仇文了。
丧尸们在关敬英和仇文确定关系之后还把仇文堵在墙角逼他叫叔叔阿姨，毕竟和关敬英谈恋爱就属于差辈了。
“仇先生和这边的丧尸们不是你说的那样。”关敬英听不下去了，“他们还没发展出那么复杂的社会关系。”
哪怕仇文让其他丧尸帮忙，那也是纯粹的武力威胁。并且帮过一次之后那些丧尸基本就和仇文没联系了，各回各的领地。
这不像是上位者和从属的关系，丧尸们没有多少等级意识，他们不会臣服，同样也没什么奴性，没有丧尸以认识仇文为荣，更没有丧尸觉得自己和仇文搭过话就比其他丧尸高一头了。
那这丧尸的想法简单得很，打不过就被抓壮丁，打得过就杀死对方。
而在确认仇文不会饿时，还会有丧尸跑过来跟仇文搭话聊天。丧尸群里也是有八卦的，他们聊的更多是地盘和食物。
比如最近丧尸堆里的大热话题是仇文养了一窝人类。
“被我喜欢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吗？”仇文想让何洛继续讲。
“可能关队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虚荣心。”何洛随口说，“你是最强的丧尸啊，能够获取你的心，当然不得了。”
仇文乐呵呵地拍了拍关敬英的胳膊。
他们家这个孩子就相当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让你为他神魂颠倒。”何洛叹气，“你说你和他是日久生情，那他的性格肯定很顺你心意。”
仇文连连点头：“不过我们不是简单的日久生情，我见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就喜欢他的，他很帅气诶！”
何洛上下打量关敬英：“确实，原来你喜欢这类型的人类。”
“他为了讨好迎合你，肯定下了不少苦功。”
“外派小队的队长，你也很喜欢他这层身份吧？”
夏至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我吃完了。”这个何洛说话没有半分可取之处，全是偏见之下自以为是的分析。
“外派小队队长这层身份很不得了？”仇文再次追问。
夏至皱眉，仇文不觉得不舒服吗？何洛口中的仇文是个单薄又扭曲怪异的形象，只是“丧尸皇”，不是仇文。
仇文笑了，他的笑容特别真诚。
关敬英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