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眯着眼睛笑了,“那就谢谢了。”正好,他也不用再跑一趟了。
陈家人顿时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头。
“沈师傅,您看小冬他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您要不要再给他看看?”
陈奶奶搂着孙子的肩膀,一脸担忧。
沈镜看过去,小冬半眯着眼睛靠在妈妈怀里,眼神有些呆滞,神情萎靡,不住打着呵欠。
“放心吧,小冬没什么大碍。只是昏睡许久,身体肯定不如以前了。可以让五叔开点中药温养调理一下,平时吃好点补补,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就好了。”
徐五爷点头,“我回去就给他开幅药。”
陈奶奶感激地不住道谢。
小慧皱着眉心头地摸摸儿子的脸,看着沈镜犹豫地道:“沈师傅,您看,要不您给拿一张平安福吧?这孩子这回可是差点没吓死我们,我实在是怕了。”
沈镜一愣。
小慧又忙道:“您放心,我们给钱的,您这次救了小冬,咱们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多少钱一张?您说多少都行。”
陈家人一听,也连连点头。
沈镜心下有些发虚,这平安福啊,他还没完全画好呢!他手伸进裤兜摸了摸,有些拿不出手。
徐五爷若有所思地翻着之前掏出的符纸,“这些符纸都是我之前画的,小沈你看可以吗?”
沈镜眼睛顿时一亮,忙接过来。符纸类型还挺多,有平安福,驱邪符,安神符,甚至还有驱鬼符......
沈镜心里赞叹五叔简直就是叮当猫,救他于“危急”关头。
他取出一张安神符,点进一道灵力随后递给小冬妈妈,“这是安神符,小冬现在最需要这个,你把符纸放在他枕头底下就可以了。”
小慧顿时像拿珍宝一般将符纸接过来,仔细地捋平以后,将符纸垫在了枕头下面。
陈爷爷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沈师傅,这符纸多少钱啊?”
沈镜看向徐五爷,徐五爷却没说话,示意他自己决定。
沈镜想了一下,这徐五爷画的可是高级符呢,他迟疑道:“一张八百吧?刚才治疗小冬我就不收费了,这孩子可爱,也算跟我有缘。”
沈镜还有些担心会不会被奸商,那边陈家人已经激动得连连道谢,“沈师傅,您真是个大好人啊,谢谢您,谢谢您。”
“我这就去拿钱!”说着,陈健已经先一步跳了起来,几步冲出了房间。
旁边的人也一拥而上,“沈师傅,我要一张平安福,钱给您,我带钱了。”有人立马掏腰包。
“沈师傅,我要驱邪符,给我一张。”
“我随便什么符都行,您给我一张就可以。”
“我没带现金啊,手机支付可以不?”
“别抢,你抢什么?这张是我的!别扯坏了,我去你的老李平时颤颤巍巍看不出来,今儿力气怎么这么大......”
沈镜手里的符纸瞬间抢售一空,换成了一叠钞票。抢到符纸的人一脸高兴,小心地将符纸叠起来放进口袋。
没有抢到的满脸遗憾,看着沈镜的目光都是哀怨之色。
沈镜摸了摸口袋,没忍住还是掏出了他之前画的符纸,“这里还有一些,品相虽然比不上这些,但我不是全然没用,跳楼价,两百一张。”
话一出口,沈镜手里就空空如也了。
嗯,怎么说呢,沈镜心里其实还蛮开心的,看着自己辛苦画出来的符箓被抢购一空,虽然很丑就是了,但依然没人嫌弃,他就觉得之前吃的苦都值了。
这就是沈镜想多了,这些符纸复杂,外行人根本看不懂。他们顶多就是觉得哪张更漂亮那张稍微丑一点儿而已。
实际上,他们觉得只要是沈镜手里卖出去的,那就错不了。更何况才两百一张,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不一会儿陈健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钱包,从里面掏出了八张百元大钞递给沈镜,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地说:“沈师傅谢谢您救了我家小冬。还有刚才,我态度不太好,您多担待。”
大好人啊,真的是遇到好人了!他们之前带小冬治病,存款花个精光,人是一点儿也没好转,反而眼瞧着越来越不好了。
如今只花八百就把小冬治好了,这简直就是天降好事啊。
陈健几乎要忍不住落泪了。
沈镜眼睛已经冒出了小星星,他欢快地接过钞票,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都是乡里乡亲的,欢迎大家以后常来城隍庙上香啊。”
第一桶金!他毕业后的第一桶金到手了!沈镜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扇动着小翅膀的红票票朝他飞过来。
“一定一定!我明天就去城隍庙上香!”
“我也是,我好多年没去城隍庙了,不晓得里面怎么样了。”
“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头香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沈师傅,明天还能买到符纸吗?”
“我想预定几张平安福可以吗?”
沈镜清清嗓子,“符纸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大家可以预定。”
话一出口,大家又是一阵高兴,一下子沈镜就接了几十张符纸的预定。
“一人限购一张啊!”沈镜忙又加了一句话,开玩笑,不限购是要累死他吗?
第10章
回到城隍庙里后,
沈镜拿出钞票数了数,竟然血赚了一万多块。
他心里顿时美滋滋,将钱一分为二,其中一半给了徐五爷。
徐五爷连忙摆手拒绝,只说这些符能卖钱也全靠他,以前他画的这些符根本很难卖出去。
沈镜当然不能答应,不管怎么样符都是徐五爷画的,他可不能占老人家便宜。
徐五爷只得接受,他小心地将一踏钞票小心地叠好放进口袋里,笑呵呵地说:“刚好庙里的香烛快用完了,等下我再出去买点,给干爹他老人家换换口味。”
沈镜感动泪目,真是他的好大儿,无时无刻不再为他着想。
徐五爷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中的糖罐子,欲言又止道:“小沈,这罐子......”
沈镜立刻会意,“五叔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徐五爷一听,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去替小冬开药了。
沈镜回到房间里,胖胖追在他脚后跟不住地喵喵叫着。
沈镜乐滋滋地看着他急得喵喵乱叫,拼命用前爪扒着他的裤子。
他坐到窗前,曲起手指弹了弹桌子上的罐子。罐子猛地抖动起来,在木桌上咯吱咯吱攒动着。
呵,还挺凶!
沈镜哼了一声,正想打开罐子,横空伸过来一只肉乎乎的爪子,啪叽一下掀开了盖子。
一团黑雾瞬间从瓶口涌了出来,张牙舞爪地盘旋在屋顶,化成一个狰狞的血盆大口朝沈镜扑来。
随即喵呜一声长叫,敏捷的喵胖胖从半空跃过,如同一道流星划过夜空,迅疾,漂亮。
下一刻,那团黑雾就在屋内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胖狸花轻巧地落地,小嘴巴嘟起,仿佛在咀嚼着什么,胡须也跟着一翘一翘的,尾巴轻轻地扫着地面。
沈镜不忍直视地捂着脸,“胖胖,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病从口入,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咱们要......”
“嗝!”
胖胖打了个饱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小爪子抬起来害羞地捂住了脸。
沈镜:......
他捂着胸口坚强道,不行,忍住,必须忍住。这乱吃东西的毛病不改改,迟早要出事。
沈镜坚持把教育进行到底。
胖胖见卖萌起不了作用了,于是皱了皱猫鼻子,委屈巴巴道:“可是我不吃的话,身体会难受.......”
沈镜一听这话,那还得了,赶忙抱起大胖喵主子检查。
胖胖嘟嘟囔囔着解释,原来他之前被一个大妖怪打伤了,伤势一直没有恢复,只能靠吃别的东西补充气力。
沈镜很是有些心疼,但他也不怎么同意胖胖吃鬼。不管如何,被吃了就真的死了,连来生都没有了,这样太过残忍。
但他也不能放着胖胖不管,他想了一会儿问道:“那城隍印能治疗你的伤势吗?”
胖胖眼睛一亮,期期艾艾地蹭着他,“镜镜,你愿意让我用城隍印治伤吗?”
沈镜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有什么,等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它拿出来就好了。”
胖胖顿时大喜,“镜镜你真好。你放心,我就晚上挨着城隍印,只要能被它的光照到就行了,不会耗费很多力量的!”
说完,他吧唧一口亲在了沈镜脸上。
沈镜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救命,它才吃了一只黑漆漆的大鬼啊!
晚上的时候,沈镜趁徐五爷睡着后,果然如他所说将城隍印从胸口取了出来,城隍印散发着暖黄的光晕,仿佛一个电灯泡,将房间都照亮了几分。
胖胖激动地在床上打滚翻卷,蹭乱了一身毛后,才舒服地趴下,沐浴在光晕里打着呼噜。
沈镜百无聊赖地看着床上的一人一猫。他的□□无知无觉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
但只有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躯壳。
沈镜一时无聊,飞出了窗外,打算出去逛逛,当了城隍爷那么久了,他还没有体验过飞翔的滋味呢。刚好他的□□有胖胖守护,也不用担心了。
但沈镜也不敢飞太远,就怕离开城隍印太远会有什么不可预状的事情发生,到时候才真是悔之晚矣。
他先是绕着城隍庙飞了几圈,感受了一把凌空飞翔的爽感,渐渐地胆子也变大了,飞去了白天去过的工人村。
此刻正是晚上九点过,大街小巷都灯火通明,家家户户还在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间。
沈镜去陈家看了看,小冬肉眼可见好了许多,正捧着一盒牛奶喝得津津有味,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沈镜从窗边飞过,忽听得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沈镜眉心一拧,朝着声音的方向飞过去,远远便看见一条昏暗的马路边侧翻着一辆黑色小车,车体凹陷,玻璃碎裂,地面上划出一道深刻的轮胎痕迹。
车内的司机是个年轻男子,满脑门都是血,眼睛紧闭着,只有睫毛还在轻颤,显然已经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