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灿知道密码,不可能敲门。
乌晴也将挂在墙上装饰的花剑取下,握着剑柄往玄关处移动。
小区的治安很好,按理说不应该会让陌生人上楼,入室抢劫?连环杀人犯?
乌晴也之前在看尼罗河上的惨案,现在脑海中闪过他自己的无数种死法,直到在猫眼监视器里看到纪晏灿和他的司机,释然地松口气。
司机架着纪晏灿的胳膊,看动作幅度,是纪晏灿在踹门。
……
乌晴也赶紧打开门。
纪晏灿的酒局很多,但很少会醉酒回家,更不可能踹门,乌晴也意外,把手中的花剑丢在一边,将门打开。
司机载过乌晴也,自然认识他,两人合力将纪晏灿弄到床上后,司机便离开了。
“水……”床上的纪晏灿呓语。
乌晴也听到后出去到倒了杯温水,他不会照顾醉鬼,只能依葫芦画瓢将他扶坐起来,水杯送到他唇边,他“咕咕”咽下大半。
“热,把我衣服脱了。”
纪晏灿是从小被伺候惯了的人,就算醉酒都会下达命令。
乌晴也无奈,拽住他的一只袖子,可纪晏灿根本不配合,拽了半天,反倒弄的自己一身汗,以及掌心多出的一个袖扣。他感觉到纪晏灿今晚心情不佳,躁郁写在脸上,其中或许有酒精的作用。
“你动动。”乌晴也单腿跪到床上,双手放到他脖子两边,想从他肩膀处将衣服褪下,纪晏灿这次配合些,额头抵在乌晴也的胸口处,四肢放松,任人摆布,衣服顺着双臂脱落下来。
纪晏灿身上酒气熏天,按理说应该洗个澡,乌晴也没有把握自己可以服侍好他,想想便作罢,他不想跟个酒鬼待在一起,把西装外套丢在地上想要离开,可纪晏灿偏偏就和他作对一般,又开口。
“裤子。”
“噢。”
这下乌晴也双腿都跪在床上,伸手将他白色的衬衫从裤子里抽出,完整的银黑色卡扣露出,他还没到用皮带的年纪,对于卡扣的结构不太熟悉。
房间的灯光被调到最暗的模式,他看的不太清,头又低了些,两只手伸到那个银黑的小方块上。
乌晴也心里有些烦躁,纪晏灿用的皮带跟常见的那种还不太一样,他没找到技巧,用蛮力打不开,而后有了脾气,随手往上拉了两下。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顿时动弹不得。
乌晴也不解,抬头。
纪晏灿黑眸深沉,眼神炙热,下颌绷紧,那一刻他和平日差别很大,目光锐利如同鹰隼般,乌晴也被他看的发毛,浑身不自在。
“我不会,你自己来。”乌晴也双手离开皮带,他觉得的气氛不太对劲,想赶快溜。
话音刚落,他就被推倒在床上,纪晏灿欺身压下,呼出的热气扑在他的脸上,酒味烟味还有香水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乌晴也觉得难闻,别开脸。
“你干什么?赶快起来,别耍酒疯。”
纪晏灿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身上,乌晴也两手撑在他的胸口想将他推开,可惜徒劳,白费力气。
乌晴也穿的是睡衣,版型宽松,舒适自在,可现在衣摆被掀到胸口,而纪晏灿的手钻进他的裤子里,……乌晴也如今不是那个刚到纪家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从最开始纪晏灿那事给他的冲击,再到后来接触不少同性影片,他知道两个男人可以相爱,可以一起做……
“这么小?”纪晏灿……
乌晴也羞愤欲绝,他自从有记忆,除了他本人就没其他人碰过自己那,“关你屁事。”
“不许说脏话。”
乌晴也错愕,纪晏灿哪来的脸?他回过神两只手握住纪晏灿的胳膊,想将他的手拽出去。纪晏灿反手拉住他的手送到自己的……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灼烧着掌心,他被吓出一个激灵,低下头看去,皮带卡扣之前明明那么难弄开,现下已经敞开。
“快拿开。”
“靠。”
纪晏灿嫌他吵,直接堵住了他的嘴,一口咬下,似是惩罚。
乌晴也虽然没接过吻,但他不觉得这是亲吻,是撕咬,他像是一个没有反抗力量的猎物,嘴里弥漫开铁锈腥味,他觉得疼。
可是纪晏灿的动作不仅仅如此。
乌晴也真的害怕了,开始拼命挣扎,双脚扑腾……
纪晏灿已然是一个成年男人,两人力量悬殊,但身下一直的反抗让他不悦,可以玩点不一样的,但过了就没意思了。
“呼。”乌晴也终于喘上气。
“你快放开我。”
他不为所动。
“纪晏灿!”
“小叔叔!”情急之下乌晴也各种称呼脱口而出。
纪晏灿的动作停下,但还是压在自己的身上,乌晴也胸口大幅度起伏,他觉得自己刚刚要窒息而死。
“你知道我是谁吗?”乌晴也小心翼翼地问道。
纪晏灿久久没说话,就定定地望着他的双眼,也没有其它动作,好像真的在思考他是谁,久到乌晴也以为他会再次兽性大发,不禁慢慢屏住呼气,掩耳盗铃般的降低自己存在感。
这时纪晏灿哼笑一声,“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
他压根不在意乌晴也的回答,翻个身,从乌晴也的身上滚下,仰躺在另半边床。
身旁呼吸声渐渐均匀,乌晴也爬下床,慌忙中抓起拖鞋就往自己的卧室跑,不敢再看纪晏灿一眼。
待回到熟悉的地方,乌晴也反手把门锁上,背靠门滑坐在地上,他长呼一口气,双手……闭上了眼睛。
……
纪晏灿第二日中午醒来后看到阿姨正在摆餐,她不知道纪晏灿今天也在家,只做了乌晴也一个人份的,连忙道会再赶快准备一份。
“不用,你先去叫他吃饭吧。”纪晏灿酒醒后没什么胃口。
周末,乌晴也是走读生,不用去学校。难得他今天不在影音室,而是在自己卧室。
从房间出来的乌晴也在看见纪晏灿,脸色明显不自在,不尴不尬地走到餐桌边。
气氛诡异,乌晴也不知道纪晏灿在看自己什么,他的目光实在忽视不了,主动找了个话题,“你不吃饭吗?”
餐桌上只盛了一碗白米饭。
纪晏灿看到乌晴也下唇的伤口,回忆了下,昨晚喝多了开始没认出乌晴也,逗了两下,小孩脸皮薄,现在可能觉得别扭。
“过来。”纪晏灿招招手。
“干嘛?”
乌晴也微微蹙眉,不知道纪晏灿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他仿佛跟个没事人,
“近点。”
他小步挪到纪晏灿面前。
纪晏灿伸出手,食指和中指揪住乌晴也的唇肉,不停蹂躏搓弄,很快就充血,比刚刚红艳不少。
伤口又裂开,血珠冒了出来。
纪晏灿用指腹抹平。
“我弄的?”
纪晏灿感觉乌晴也在颤抖,好像是在怕他。
乌晴也不知所措,纪晏灿酒还没醒?难以理解他的举动,他不可避免又想起夜里发生的事,一时间任何反应都做不出来。
纪晏灿低头,乌晴也在他这住了一年多,除了上下学,大多时间足不出户,竟然被养白不少,个子也长高了,总算不是一开始那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张嘴。”
他的话语像是一句魔咒,乌晴也真的就乖乖张开了嘴,脑子一片空白,身体飘飘然,一直在状况外。
纪晏灿轻笑,弯腰低头,在他的唇上贴了下。
很轻、很温柔,跟夜里的触感完全不一样。
保姆阿姨是见过大场面的,撞见餐桌那一幕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轻手轻脚退回到厨房。
就在乌晴也以为他要更进一步时,纪晏灿松开了他。
“抱歉。”纪晏灿揉了揉乌晴也的脑门,穿上外套出了门。
独留乌晴也一个人愣在原地。
许久以后,乌晴也明白这是纪晏灿对他的一场教育,可当时他领悟错了意思。
纪晏灿此人的道德观念极弱,放浪形骸惯了,怎么开心怎么来,他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所以亲身实践告诉乌晴也,那些根本不算事,不必放在心上耿耿于怀,徒增烦恼。
可惜他不知道乌晴也并没有学会。
他不说话,纪晏灿手上的力气又重了点。
乌晴也觉得的自己的下颚骨要被他捏碎,“疼。”
纪晏灿看到他眼角生理性的泪珠松开手。
“嗯?回答。”
“性向是天生的,我天生对身材好长得好的男人都会硬,就比如你现在要是脱光站我面前我也会硬。”
“乌晴也。”纪晏灿压低嗓音。
乌晴也仿佛听不出他的威胁,作死继续说下去,“这些能代表什么?人性本能而已,没什么可违背的,况且还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你情我愿?”纪晏灿慢慢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你教我的。”
“哈。”纪晏灿被气乐了。想想自己的确是个反面教材,无话可说,这小子上大学后性子就变了个样,气急败坏面红耳赤的次数越来越少,纪晏灿觉得无趣,也就鲜少逗他玩。
他喜欢男人这件事纪晏灿还真是最近才知道,从纪明钰的会所里带出个男人后还顺带出了柜,真是长本事了。
乌晴也抿着唇,唇角下撇,倒是把摆脸二字写的明明白白。
“别瞎搞。”纪晏灿觉得没劲,站起身,丢下三个字便离去。
直到听到房门合上的声响,乌晴也发出一声笑,不是欣喜开心而是充满自嘲。
他想,如果自己不当导演去演戏,高低得给他颁个影帝奖杯,他没有学会纪晏灿教的“不在意”,反而却演上这么多年,没让一个人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