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容家的多方周旋下,删减版的《四十井》可以在年后的214情人节档在影院上映。
“我哥跟我说,这是我写的第一部戏,就希望我能上映,到时候全家人可以去看,以及还可以留个纪念。”
容予安本人也莫名奇妙不明所以,她跟家里面人说过自己写的题材在国内受限制,没法在影院上映,他们都表示支持,无所谓能不能上映,没有要找关系通融的意思,只要她自己做得开心就行了,但是前两天容兵白突然找上她,说电影上映的事情能成。
要说不激动肯定是假的,所以急急忙忙联系到乌晴也,询问他的意见。
乌晴也不太在乎电影删减的事,毕竟环境如此,还有这部戏某种意义是容予安做为花怀编剧的处女作,家里人想哄她高兴也情有可原。
他投了赞成票。
容予安:“广电那边说了,把里面一些亲密的片段给减了,以及一些让人遐想的片段给删了,差不多就能上。”
“不过最好还是别宣传,题材……唉。”说着,容予安叹了口气。
乌晴也思考,怎么个不宣传法?就宗乐游现在随手发个微博,恐怕粉丝就要开始包场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要。
他又要开始加班加点,毕竟二一四就要上映的话,他必须加快剪辑完后再去送审。
“你跟纪晏灿的关系不错啊。”正事聊完后,容予安高兴之余还有心情去管乌晴也的感情状况。
“嗯?”乌晴也微微皱眉,不懂她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那位老爷子的追悼会他都带你一块儿去,情分肯定不一样。”自始至终,容予安都没怀疑乌晴也是跟纪家别的人有关系。
“不是。”乌晴也顿了下后补充完整,“不是因为纪晏灿的关系,因为我是被纪家资助的人,老爷子算是我恩人。”
容予安不无震惊,她从来都没想过乌晴也同纪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下半年纪家的慈善机构的事大家多少都清楚,里面的阴暗同个层次的人心里要更清楚。
“他们不会也对你……”
乌晴也知道容予安是想歪了。
“没有,我是孤儿,当初是直接在纪家的老宅里生活,对我挺好的,衣食住行面面俱到,挑不出什么错。”乌晴也语气平淡。
容予安轻轻地长呼一口气,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与乌晴也接触时,总觉得这人的外围围绕一层朦胧的白雾,让人看不清真正的他。
如果单用一个字形容他就是孤。
“我现在能当上导演也是因为他们。”乌晴也怕她不信。
“那就好。”容予安明显松了口气,突然又瞪大眼睛: “那你和纪晏灿岂不是早就认识了?”
“嗯。”
“难怪呢。”她似是而非地感叹一句: “乌导,你可真能藏事啊。亏我还认真想给你张罗对象,这么看不是见色起意,而是情根深种啊。”
“年纪轻轻的,就别去做什么媒婆的活。”
容予安“哈哈”笑了两下, “你今年呢?依旧是回纪家过年吗?”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太忙了,没上线。
给大家送来一句迟到的祝福,新年快乐啊!龙年发大财!
第43章
今年纪正平离世,徐叔因此缘故虽空有纪家的一些股权,但是家事他不便在插手。
种种原因乌晴也没有道理今年再回去。
他用揶揄的语气同容予安道:“应该不会,毕竟我可是个姓乌的人。”
“行,到时候有空去找你拜年。”
两人就此将刚刚那篇翻过去。
有些事多谈无用。
乌晴也就是这么想的,他如今于纪家而言没有多大意义,纪家如今根本不需要他,将他叫回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是隔日中午乌晴也竟然接到纪锐泽秘书的电话,让他去安木山上诵经。
以往每年年前乌晴也的确会和纪正平一块儿上山的习俗,他不觉得自己还有必要继续进行这项“净身活动”,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没多久,纪锐泽本人亲自打电话来。
乌晴也还未来得及开口,纪锐泽就明说了他在纪家受惠这么多年,老爷子疼爱他如亲孙子,他要是连这点事都不做,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乌晴也长呼一口气,最后答应了。
安木山上的寺庙的方丈自然知晓纪正平去世一事,只给乌晴也打扫了一间禅房。
他以前跟纪正平上来时都不会念经文,现在只剩下他一人,更不会安分,反正没人看管,他要是来了兴致就在各个山头闲逛。
年三十上午那天,纪家有人接他下山,并没有把他送回家,而是带他回老宅。
毕竟是纪正平离世的头年。
乌晴也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在大儿子的眼中,自己竟然像是纪正平的孙子。
真是嘲讽。
要是纪锐泽知道纪正平做的那些事,恐怕会觉得是乌晴也的原因,破坏了老宅的“龙脉”,自己才碰上那些事的,让他滚远点应该是最轻的。
今年春节注定不会安生。
因为纪正平的遗嘱里,除了大额的金钱,还把老宅过继给了宴羽月。
难以想象宣布遗嘱时几个子女的脸色。
宴羽月收下了,以及又住下,纪正平在时,她在外潇洒快活,二十多年都不回来一次,但是如今人走了,她却转而开始将老宅打理的井井有条,像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她言语间对纪正平的恨意不假,但心底是否真的对他一丝留念都没有呢,不得而知。
乌晴也不解,人心一直都复杂。
他没想掺和再掺和纪家的复杂事,这次过来纯属是被迫,他被架起,无论怎样今年他还得守己,更没想要和宴羽月有接触,但是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在老宅这么大的地方却不可避免的跟宴羽月迎面相撞,对方在一楼的花园里喝茶,乌晴也是在暖气房里待久了,想出来透口气。
乌晴也低声同她打个招呼,打算立马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等等。”
乌晴也顿住。
“陪我坐会儿。”
乌晴也挪动脚步,在她的对面坐下。
宴羽月给他倒了一杯花茶,和纪正平在时用的紫砂壶不一样,是标准的法式长嘴茶壶,上面是复古的花纹。
随即一阵凉风吹过,她裹了裹身上浅色的毛草。
“纪锐泽让你回来的?”宴羽月不知道想到什么冷嗤一声。
“嗯。”
“要不是实在长得不像,我真的怀疑你是纪正平的儿子,从外面抱回来的,为了掩人耳目让你姓乌,”宴羽月回老宅住了不少时日,自然打听过他,发现纪正平对他有些出乎意料地好。
“我不是。”
宴羽月没在意他地否认,“你知道他第一任妻子长什么样吗?”
乌晴也只是匆匆瞥过一张很多年前两人的合照,照片掉色,快要看不清上面人的脸。
他不会没事给自己找事,都是纪正平的私事,他不应该去窥探。
“我好像一直都没跟你说过,我觉得你长得跟她很像。”
宴羽月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变大,笑出了声。
她大多时候都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虽然说话带刺,但有时候会下意识跟着她谈话的节奏走。
与她谈话不占上风,很容易就被她带进坑里。
乌晴也反应过来她是在蒙自己,“不会像的。”
“我知道,没劲,年轻人连个玩笑都不会开,还是我儿子有意思,我以前到见过照片,还有一些个人写真,可都是被纪正平好好收着在的,她的模样我还有些印象,不过是我和她有五分像。”
乌晴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以前他没听说过,若真是像的话,纪正平当初娶宴羽月恐怕也占了一层原因。
毕竟如今还有人口口相传纪正平还爱自己的大老婆。
但此次下墓,纪正平并没有跟他第一任妻子合葬,而是单独在一墓地,当时纪锐泽不满,但却被徐叔反驳,那是老爷子的意思。
“你在想什么?”
宴羽月瞄了眼他,见他不说话,冷哼:“是觉得我可怜吗?”
乌晴也没有觉得宴羽月可怜。
“她可没我好看。”宴羽月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乌晴也愣了愣,片刻之后不由失笑,虽然他和宴羽月相处的次数不多,但是也明白对方不是个会自我怀疑的主,大概率是个不用人劝说就是个能自洽的主。
“你觉得我是那个死了八百年的女人的替身?我可不是,所以现在这地方只能是我住。”
乌晴也有些无奈。
不知为什么,他在一个实际年龄五十多岁的女人嘴里听出纪正平可还是爱我的。
对方是纪晏灿的母亲,看着她笑起来时不可避免会想起纪晏灿。
“纪…纪晏灿,这么多年你就是为了跟他怄一口气,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吗?”
“哈,”宴羽月斜眼,“儿子是儿子,母亲是母亲,两个人是独立的个体,如果一个母亲为了履行的义务,在那场婚姻里,母亲过得并不幸福,为了尽到应有的职责,强留在丈夫身边,未免对那个母亲太过苛刻,凭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强加在她的身上。”
“的确。”乌晴也并不否认。
“妈妈。”
乌晴也侧过身,看到纪晏灿朝他们走来。
宴羽月扭过头,立马露出笑容,不像刚刚那副虚假且又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或许是爱纪晏灿的,一丁点的真心都给了自己这个儿子,但是最爱的还要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