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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昨晚太过混乱,他到后面已经没有了意识。
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上世纪的警匪片,纪晏灿是警察,他是混混中的路人甲,没有一点话语权,梦中画面跳转,纪晏灿被枪打死,看着纪晏灿躺在血泊中,他一下被惊醒了。
乌晴也睁开眼睛,不受控制的喘气。
梦中的故事一点逻辑都没有,但是那个画面却还是历历在目,无比真实。
乌晴也抬眸,纪晏灿侧枕,脸朝着他,仔细些还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双眸紧闭,他忍不住抬起手臂想要去碰一碰他挺拔的鼻梁,只是稍动,全身的筋骨都在疼。
抬在半空中的手臂又收了回去,乌晴也想起自己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说道理,他没想过睡了之后的事,或者说给自己加油鼓劲时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导致昨天有一种不过明天的死活的美感,事实上,做完后开始后怕。
以他对纪晏灿的了解,对方醒来后恐怕会揍他一顿。乌晴也想到这愣了几秒,那恐怕是在此之前“乌晴也”做错事,纪晏灿大概会动手,现在他不顾死活触及到对方底线。
乌晴也不愿再想下去。他不知道时间,只能靠没拉严实的窗帘判断现在已经是白天,知道自己得先离开,过会到了饭点,家里佣人会过来喊纪晏灿用餐。
乌晴也许久以前就肖想过这张床。
他十七岁时想着纪晏灿自/入睡,而如今睡在十七岁的纪晏灿会不会也是在这张床上自/,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乌晴也想,人的欲望果真无穷无尽,所以还会贪念。
他扶着床沿慢慢往床边挪动,有意忽略不去看自己身上那些青紫痕迹。
床沿并不高,但他下来的那一瞬间还是差点被绊倒在地上,两条腿仿佛是软的,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从浴室的地上看到他昨晚的衣服,现在说它是擦桌子的抹布也会有人信,继而从衣帽间里找了套款式普通的睡衣套上。
乌晴也打开房门看到作势要开门的宴羽月。
她手上拿着一盒红色包装盒的云片糕,可以看出她四肢僵住,还是保持最开始的那个姿势。
“你们……”宴羽月长吸一口气,大概是在平复心情。
宴羽月偶尔在纪家一大家子人面前发疯也是秉承优雅这一信条去发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花容失色。
她的性格注定不会再一个地方久留,心底对纪晏灿是有所亏欠的,所以她想尽可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能够弥补他。当地都会有在大年初一在孩子枕头边边放云片糕的传统,寓意祝福孩子步步高升。
纪晏灿小时候,宴羽月每年初一都会在他的床头放上一盒。
宴羽月倒是想认为他昨晚只是碰巧在纪晏灿这里过了一夜,但是乌晴也身上大码的衣服以及脖子上的那些印记根本无法让人忽视。
“赶快走,把领子竖起来别让人看见。”
宴羽月不想再看他,率先走进屋内还将门给阖上。
迎面破碎的酒杯,紫红色干涸的液体,里间褶皱的床被,地上乱七八糟的水渍,满间屋子一片狼藉,可想而知昨晚有多混乱疯狂。
宴羽月也是年轻过来的,自己感情经历可谓丰富,她对感情开放包容,想起以前她听到自己儿子的那些花边新闻,只是惊叹自己的儿子有魅力。
但是,她没想过纪晏灿毫无顾忌的在老宅做这种事,最主要是那个似乎一直都是纪正平生前身边的人,她自从知道这个男人是纪正平带回来的后就没什么好感。
靠近里间门口,宴羽月看到靠着床头坐着的纪晏灿,醒着的状态。
虽然是母子,但还是男女有别,宴羽月没在往前走,停下,忍不住发了句牢骚:“什么人不行,但他就算是随便玩玩都不够格。”
“妈,新年快乐。”
纪晏灿虽然在笑,那双眼睛看人时却格外冷,只是咧嘴弯眼,笑意不及眼底。
宴羽月突然想演个慈母,纪晏灿乐于陪她演这出母慈子孝的戏码,但不代表她真的指手画脚自己的生活。
宴羽月在他眼神的震慑中,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新年快乐,我给你拿了云片糕,放外边桌子上了。”
宴羽月转身离去。
她缺席了纪晏灿二十多年的生活,过去的那些年里,她们偶尔相约见面都是匆匆别过,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儿子。
纪晏灿望着宴羽月离去的背影并没有什么感觉,宴羽月压根不适合委身哄人,她受不了任何委屈,故作姿态反倒弄巧成拙。
他对宴羽月从来没抱有任何期待,更不会失望。
乌晴也呢。
昨晚怒极攻心,乌晴也的做法仿佛将他映衬个笑话一般。
于他而言,不亚于是一种背叛。
乌晴也脑子不清楚,他也跟着不清楚了。
纪晏灿烦躁地起身,抓起浴巾,打开花洒,将水温调到凉,水流急刷刷冲向头顶,纪晏灿闭上眼睛,脑海中有不断闪现着画面,做到最后乌晴也已经没有意识,可以看见透过窗帘的天光,他趴在自己身上,软塌塌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流年不利这个词,乌晴也在新年第一天深有体会,先是早上起来撞到做ai对象的母亲,回到自己房间开门时又遇见纪嘉玉。
乌晴也不害怕纪嘉玉会出去乱说,毕竟糟糕的事被他撞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纪嘉玉目不斜视地从乌晴也身边走过,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眼神没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乌晴也能感觉到纪晏灿应该给他清理了,虽然浑身每个地方都不舒服,但胜是清爽。
他现在万分疲惫,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如此。
拖着沉重的身躯,换了身衣裳,随后下了楼,避开那群佣人,随后开车离去。
“你昨晚去哪了?”
早上吃饭时,纪晏灿姗姗来迟,刚落座,纪明钰的眼睛就在他身上扫射,最后轻微地摇摇头,不做评价。
纪嘉玉眼睛不敢乱瞟,低头喝着白粥,他又想起自己早上起床时在走廊上看到的乌晴也。
他小叔那副纵欲过度的模样真的很明显全家人应该都看出来了,但是不好明说。
“没去哪啊。”纪晏灿语气慵懒随意,尾音还有些上扬,一副靥足样。
不忍直视!成何体统!
大概是在座每个人的心声。
“乌晴也呢?”坐在前边的纪锐泽出声。
第45章
宴羽月眼波流转,注意斜对面自己儿子的反应,他就套了个睡衣下楼,脖子上的抓痕,微肿红透的下唇,对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神情慵懒,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心虚。
要不是被她早上撞见,也无法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纪锐泽也怀疑那个乌晴也?
不过他们好像更倾向纪晏灿昨晚出去了,早上才回来。
餐桌上无人说话,一旁的管家同他们道:“他清晨的时候就离开了。每年大概都会是这个时间离开。”
一个对纪家不足轻重的人突然被提起、转眼被忘记。
乌晴也回到家后倒床开始睡,一觉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睡梦中觉得家里的空调坏了,时冷时热,但他又懒得下床,精神状态一直浑浑噩噩的,直到被乌晴也迷迷糊糊中接了一通电话。
“新年快乐!”
嗓音清脆,可乌晴也还是觉得恍惚。
“怎么不回消息啊?电话打了你好久也不接,在睡觉吗?片子剪到哪了?十四号要上映的,快没时间了。”
容予安有些奇怪,电话好不容易通了乌晴也又不说话,“喂,你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新年快乐,咳咳……”乌晴也一开口,咳嗽便不停止。
“你怎么了?你在哪?”容予安被他的咳嗽声吓得不轻。
“咳,没事,咳咳。”乌晴也现在几乎说一个字就要咳两下,他压低嗓音,喉咙的中痛感更加明显,“前几天受凉导致感冒,没事的,大概明天就会去工作室。”
“等等,你先休息吧,不差这几天。”
“好。”
刚刚的那段话仿佛已经抽干了乌晴也的全部力气,不确定电话最后有没有挂断,最后闭上了眼睛。
乌晴也再次睁眼时四肢总算能够舒展开,身体不再酸痛,反倒一身清爽。
仰躺在床上,乌晴也下意识想翻身,杨年年的声线挑起:“终于醒了?先别动。”
乌晴也不觉得嗓子痒痛,但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喝水,有些干,说话声沙哑:“这是医院吗?”
“是医院,容予安当时联系不上你,怕你出事,让我去找下你,到你家后,看你躺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温度太高,我还以为你噶了。”
“谢谢了。我是发烧吗? ”乌晴也那时候就有感觉,但是懒得动弹,觉得烧退下去就没事了,没想到竟然严重到直接
“你……”杨年年欲言又止,显然还有话没说完。
乌晴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但这次醒来要精神十足:“你想说什么?”
“放纵也是要有限度,而且这个圈子玩得很乱,你自己注意下健康,还是找个固定的比较好。”
乌晴也总算回过神,他这恐怕是因为那里发炎导致的发烧。
杨年年将他送进医院里的,自然清楚病因。
“嗯。”乌晴也幅度很小的点了下头。
纪晏灿那天晚上是真的很生气,乌晴也在过程中感到了疼,没想过后续会这么严重。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怪丢人的。
杨年年给他倒了杯水,再接着扶着他坐起来,没多谈论这件事,出去给他买饭。
退烧后乌晴也就不用在医院继续住下去,不过还要继续吊两天水,每天准时到医院就行。
身体恢复后乌晴也立马到剪辑室删减片段。
杨年年还给他新招了一个助理,乌晴也有些意外,因为以往他只会在进组的时候杨年年会给他安排一个,帮他处理剧组里的一些杂事。
新来的助理去年大学毕业,林学专业的,由于工作太难找,去年下半年一直在换工作,而乌晴也的工作室正在招聘,误打误撞,杨年年把他招了进来。
乌晴也不知道他平常能干什么,但是杨年年要真想帮到他,最起码给他招个编导专业的学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