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已经收获对方的信任，柯学问道：“你想算什么？”
李新芳抽福袋时，看到了就点了，抽中时也是觉得好不容易抽中的福袋不能浪费，她又不差钱，于是送了礼物，但其实她根本没想好自己要算什么。
她和丈夫结婚几十年，夫妻感情和睦，现在虽然退休了但是退休金足以涵盖她和丈夫的生活，他们甚至还全款给儿子买了房，儿子有主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有份体面且高薪的工作，还有年底准备结婚的女友，所以她还真没什么想算的。
李新芳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拿定主意，她总不能花几千块就为了算儿子和儿媳结婚日期，更何况这件事不是她个人可以决定的，还需要和女方父母商量。
这时，李新芳突然想起了儿子，她儿子最近不是为了升职的事连续加班了几个月吗，她不如就提前问问他儿子能不能得偿所愿。
于是李新芳问道：“我想问问我儿子今年可以升职吗？”
[阿姨，这得让你儿子努力工作才行。]
李新芳摆摆手，道：“这我当然知道，他最近因为加班三个多月都没回家，已经够努力了，我就想知道能不能成功升职，失败的话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万一这个原因是能应对的，就提前解决一下，总不能让几个月的辛苦都打水漂。”
弹幕纷纷感叹李新芳儿子是个狠人，简直是天生打工圣体。
柯学瞥了她一眼，回答道：“你儿子升不了职，而且是他自己主动放弃的。”
李新芳想也不想反驳：“不可能！”
[他儿子可是天生打工圣体，怎么可能主动放弃，应该是有内幕吧，比如关系户空降。]
因为柯学前面说了李新芳儿子进了大厂，大厂没那么容易倒闭，所以大家猜测李新芳儿子是被关系户抢了功劳，不得不主动放弃。
李新芳看到弹幕，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如果是这种主动放弃的话，还真有可能，而且无能为力。
柯学摇头否认：“上司答应将位置留给他，不过他因为个人原因主动放弃了，而且不顾挽留辞职。”
李新芳心中一惊，究竟是什么个人原因，会让她那个连过年都在加班，生病都要去公司的儿子辞职？
而且看柯学凝重的表情，就知道儿子辞职并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李新芳慌了，她有种身边即将发生不好的事，想改变却不知道怎么改变的无力感。
正在李新芳惊慌失措不知道做什么时，突然对上柯学冷静的目光，她瞬间眼前一亮：“大师，你告诉我要做什么，我什么都愿意做！”
柯学：“你现在打电话给你丈夫和儿子，幸运的话说不定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
“打不通就一直打。”柯学补充道。
李新芳点头，二话不说掏出家里的备用机开始打电话。
辞职嘛，不是外因就是内因。
弹幕也因为柯学的话想到一种可能，正常情况下，李新芳儿子当然不会放弃任何往上升的机会，但如果他家出意外了呢？
现在李新芳好好待在家里，说明出事的人不是她，那就只有可能是李新芳丈夫或者儿子。
因为李新芳前面的交代，他们都知道李新芳丈夫出去接儿子了，所以……
[会不会是儿子疲劳驾驶出车祸了？前面不是说他经历了连续三个月加班吗，这种情况下就算每天睡眠充足精神上也很累，开车很容易出事，身体出问题的话肯定就没办法继续工作了。]
[如果车祸严重到儿子要主动放弃工作的话，那受伤一定很严重，上司怎么可能还把职位留给他？你该不会以为大厂是做慈善的地方吧？所以我觉得已经可以pass掉了儿子出事这种情况，一定是李新芳丈夫出事了。]
第二个弹幕一出，之前猜测儿子出事的网友纷纷倒戈。
李新芳想着儿子在开车，柯学说的危险可能是儿子出车祸，于是先是打了儿子的，结果没打通。
她想了想，又打了丈夫的，结果也没通。
就在她准备两个人电话来回换着拨时，看到了弹幕上的分析，在看到大家都在说她丈夫会出事后，李新芳心中慌得不行，转而开始反复拨打丈夫电话。
在尝试过几次失败后，李新芳不死心，又去拨打儿子的电话，偏偏无论她怎么拨，没一个人接电话。
就在这时，柯学开口提醒道：“不用打你丈夫的了，从现在开始只打你儿子的，一直打到对方愿意接电为止。”
如果说之前柯学这表情还算放松的话，现在则有些严肃了。
李新芳敏锐地察觉到这份情绪上的变化，心中不妙预感更甚。
李新芳后悔啊，当时拿蛋糕的时候他应该和丈夫一起去的！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做不了，只能重复拨打一个打不通的电话。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儿子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电话拨通的那瞬间，李新芳不自觉松了口气，接着呵斥道：“你刚刚怎么一直不接电话，知不知道你爸出事了！”
“我爸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男声有些惊慌失措。
李新芳顿了一下，说道：“我等下再和你说。”
李新芳想等问问柯学她丈夫出了什么事后再告诉儿子，儿子程宋却等不及了。
程宋抢先道：“妈，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老板突然通知我回去加班，不回去就辞退我，所以我今天不能回家了。”
“我给爸买的礼物明天找时间邮给你，你记得替我祝爸生日快乐。”
李新芳当然不许：“再着急你上司能要求你今天晚上就回公司？你现在赶紧回家，你爸真的有事！”
程宋语气不耐烦：“我知道，我知道我原本是说要回家给爸过生日的，但现在这不是有紧急情况吗，今天真回不去！”
“爸要是生气的话，你那边多替我说几句。”
弹幕对程宋敷衍的态度不满：[这什么儿子啊，知道爸爸有事都不愿意回家，工作再重要能有家人重要吗？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上那么多年学真是白上了，亏他以前还是个好学生呢。]
[我的儿子可以成绩不好，但绝对不能思想有问题。]
当然也有替程宋说好话的，[也不能全怪儿子吧，连线人自己不把话说清楚，一直说爸爸出事了但又说不清是什么事，儿子估计是自己今天回不去老爸和自己置气呢。]
第124章
程宋急着离开, 但李新芳不许，大师都说了，如果不能阻止今天的事发生, 她儿子会主动辞职。
反正无论回不回公司, 程宋的工作都保不住, 那还不如喊程宋回来，把事情解决再回去跟老板道歉解释。
程宋气急败坏地怒吼：“妈，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刚刚差点出车祸！”
“什么？！”李新芳急了, 担忧道：“你受伤了没有？”
程宋顿了一下, 含糊其词道：“还好我眼尖躲过去了。”
李新芳听罢松了口气，担心提丈夫的事让儿子分心，也不好再提让程宋回来的事, 絮絮叨叨叮嘱道：“你一个人千万小心开车，家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难道儿子原本是因为车祸才主动辞职的？]
[但是车祸前电话也没打通, 能有什么影响？]
[电话是没打通，但是有提示音啊，说不定儿子原本因为疲劳驾驶出车祸，但是因为连线人一直打电话，手机响了，所以在千钧一发之刻清醒过来，没有酿成悲剧。]
[你们分析的都很有道理, 但是我准备看完整个过程再发言。]
因为程宋差点出车祸, 众人有了为他辩解的理由：刚经历过车祸惊神未定。
于是公屏上指责程宋的弹幕少了许多。
柯学适时开口道：“你问他刚刚真的没撞到人吗？”
李新芳：“！！！”
直播间网友们：“！！！”
程宋疑惑的是：“妈你旁边有人？”
“没有啊, 我在家里。”李新芳下意识回答道。
程宋提着的心又放回肚子, “你别告诉别人我今天回来过就行。”
程宋说完觉得不太对, 改口道：“我也没回去过，还在高速上呢, 我这就回公司了。”
李新芳身为程宋的母亲，哪听不出程宋话中的怪异之处，联系到柯学之前的话，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你刚刚是不是开车撞到人了？”
程宋语气有些无措：“我也不知道，就感觉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估计是个哪窜出来的野兔吧。”
[家人们回答我一个问题，高速有野兔？]
[感觉撞到了东西……所以你没下车看？]
[高速下车太奇怪也太危险了吧，而且高速除了撞到车还能撞到什么东西？不是野兔也是什么垃圾之类的吧，反正不能是人，也没有人傻乎乎的开车到一半下去遛弯。]
原本猜测程宋开车撞到人的李新芳看弹幕这么说，心中的怀疑渐渐消失，觉得自己想多了。
也是，高速上车来车往，哪有人在上面走路。
柯学深吸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他骗了你们，他其实已经下高速了呢？”
网友们：[……]他们居然又被骗到了？！
李新芳此时哪有什么不明白的，程宋开始撞到人，还事后逃逸了！
一想到儿子今天做了开车撞人逃逸这么不负责的事，还被这么多人知道了，李新芳只觉得自己维护了这么多年的脸面都被丢尽了，当即劈头盖脸地怒骂：“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么，撞到人就跑？！”
不知道自己母亲在和人连线，程宋咬牙道：“妈，你知道撞了人要赔多少钱吗？”
此言一出，弹幕炸锅了。
[啧啧啧，我要收回我之前说这人不孝的话，这人不仅不孝还冷血。]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传闻，有的司机在发现自己撞到人后，会反复对受害人进行碾压，因为一次性赔偿和一直赔偿是有区别的。他虽然没在事发后二次碾压，但也在等那个被撞的人死。]
李新芳当了几十年教师，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做错了事就负责任。”
聪明如李新芳，已经猜到了儿子主动辞职的原因，一定是受害者家属找上门了。
李新芳厉声：“你现在不回去，是准备等人死了警察上门问话吗？”
程宋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掉头回去了。
见程宋在李新芳的呵斥下去救人，直播间网友们终于没那么气了，[虽然儿子人品不怎么样，但好歹连线人是个明事理的。]
[你们猜连线人这么做，有没有出现在直播间的原因？要是没这么多人看着，她还会这么做吗？]
弹幕没人敢给出肯定回答，毕竟人性真的太不经考验了。
李新芳见儿子听劝也是狠狠松了口气，要是程宋还不听劝，她只能告诉对方自己在直播间被几百万人围观了。
如果真那样，即使程宋去救人，大家也会认为程宋不是自愿的，是被迫的，这件事万一被老板发现了肯定会对他印象不好，好在她儿子愿意听她的话。
李新芳缓声问道：“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