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给你咬一口,好不好?”
“如果手术没有风险,我可以同意,抽多少管血都可以,但是它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不是吗?”
商远舟轻笑一声,语气随意:“即使腺体真的损伤,我可以和你一样做个beta,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余闻言蹙紧了眉,眼睛里还盛着泪,一蹙眉就往下掉,说出口的话也没了气势:“那怎么行?”
商远舟却很坦然:“为什么不行。”
“身为alpha,我的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标记你,占有你,但我清楚的知道这不可能,它折磨着我。”
“所以为什么不赌一把,胜算有百分之九十九不是吗,即使失败了,也好过在这种无休止的折磨里煎熬。”
季余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看着商远舟。
商远舟牵起他的手,抵在了自己的心口,俊美的脸上笑着,淡红色的眸子带着蛊惑,“老婆不想试一试吗?”
“标记我,拥有我。”
他带着季余的手游走,从心口往下滑。
像是某种暧昧的抚///摸,划过胸口,在块垒分明的腹肌上寸寸游走,声音暗哑引诱:“…标记这具身体。”
季余心跳一点点开始加快,细长的指尖像是被烫到,往后缩了缩,想躲,却被商远舟的手带着抚///摸。
商远舟眸色渐深,停止了这个让他倍受折磨的逗弄,探身在季余的唇上亲了亲,“而且,我刚刚说错了一点。”
“胜算不是百分之九十九。”
他勾了勾唇,“是百分之百。”
商远舟的话直白露///骨,带着笃定:“我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渴望你,又怎么会排斥你的血液。”
“相信我。”
第74章
季余没有那么乐观,他是beta,没有体验过什么是信息素对身体的影响。
他不认为个人的意志思想能影响到身体。
但被叫进来的医生却给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结论。
即使是beta,情绪也是会影响身体的。
而商远舟要做的手术,理论上来说风险确实很小,alpha的信息素在面对非Omega信息素的存在时一般都带有一定的攻击性。
但商远舟的信息素提取出来,却对Omega的信息素也有着明显的攻击性,可季余的血液却没有被它排斥。
一旁的研究员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即使产生了排异反应,在出现反应的第一时间将带着血液晶体取出来,就几乎不会有任何损伤。”
“会信息素紊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人会有些虚弱,但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
季余一愣:“那这个刚刚怎么不说?”
研究员说起专业领域的事情,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其实植入后出现排异反应是很正常的现象。”
“只要不是太强烈的排异,都可以通过吃降低排异反应的药来让身体逐渐适应。”
“我说的这种方法,是不给身体适应的时间,只要出现反应就立刻将它取出来,宣布失败。”
“成功率从百分之九十以上,降低到了百分之十五,但不会有信息素衰竭和腺体残疾那么大的风险。”
“只是在我们看来,会出现严重排异反应的可能性很低,没有必要因此放弃这么高的成功性。”
研究员也有自己的打算,beta标记alpha这种前所未有的事情能在他手里出现,这几乎是一条崭新的道路。
他研究信息素研究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不想这样世界上可能仅有一例的事情在自己手里促成。
虽然他签订了保密协议,但也是有时限的。
几十年后,他的手稿会被后人公开,他将成为这个崭新领域的第一人。
做研究的人都没有办法拒绝这个诱惑。
而他的老板,显然也很在意成功率,这对他来说是不谋而合,所以顺理成章的,能极大降低风险的这个事情他没有提。
但现在,另一个人咬死的不松口。
百分之十五的成功率也好过零,权衡过后,研究员选择了坦白,更详细更专业的术语被他省去了,用不是这个领域的人也能听得懂的方式,将其中的原理解释给了季余听。
季余想了想,“那我们就按这个做。”
商远舟捻了捻指腹,有些不易察觉的焦躁:“小鱼,排异反应不会有那么严重,相信我?”
季余摇了摇头,一步不退:“你懂还是别人专业的懂?”
他看向研究员道:“你说是吧?”
商远舟淡漠的扫过后者一眼,研究员面上点着头,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狂跳起来,他突然觉得也许商远舟什么都知道。
怎么会…怎么可能……
可商远舟刚刚听到他说那些的时候,没有露出任何诧异的眼神表情。
研究员惊疑不定的用余光看着商远舟,却无法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一毫的信息,心中的天平在摇摆,直到最后即将开始手术,他也没能得出答案。
季余的手臂绑上了压脉带,他肤色白,手臂伸开时青色的血管,紫红的细小血管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显露得很清晰。
针头刺入血管时一瞬间的刺痛感袭来,季余有些眩晕。
并不是抽血带来的不适,他只是很紧张。
身为beta,他从未想过标记这件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还是用他的血,标记一个alpha,一个顶级alpha。
他没有抽血的手在桌下被商远舟握着,商远舟像是在哄一个害怕打针的小朋友,一下一下用指腹轻微摩挲着他的手背。
季余有些无奈,又心软。
如同一滴柠檬汁落在了心口,酸涩得厉害。
商远舟在进入手术室之前,在季余的额头亲了亲,轻柔的不含任何情///欲的吻,带着安抚,“等我。”
季余的心在他进去后就提了起来,他坐不住,在门口走来走去,一次次看向紧闭的门。
时间像是变得格外漫长,感觉过了很久,一看时间却才二十分钟不到。
季余强迫自己不去想里面的情况,大脑听话,却又不听话,一点点在脑海里回忆起了他和商远舟所有过往。
甚至记起了一些原本并没有在意的事情。
刚来柏林高中的商远舟很独,独来独往几乎不和谁说话,身上却隔三岔五的会出现伤。
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季余绞尽脑汁去想,却根本想不起来。
他高中时期对商远舟的了解太少了,或者说,也从未想过去了解。
现在回想起来,隐隐有些后悔当时排斥商远舟靠近的行为了。
在这里等待的时间中,季余想了很多,从高中,到重逢再分开,到现在。
上一次在医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在虽然不是在医院,却和医院几乎无差。
季余心里一直藏起来的细小疙瘩在等待的时间里慢慢散去,他笑了下,眼里又带着泪。
没有人在意只能呆呆的坐在窗边自说自话的小孩,也会有人想尽办法的走到他身边,越过alpha的本能在爱他。
虽然听上去只是将晶体植入腺体深处,但是腺体几乎是alpha最重要的存在,对手术精度的要求极高,等了整整六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主刀医生走出来,有些疲惫带面露喜色的说道:“手术很成功,他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麻药过去了再醒来。”
“为了检测是否出现排异反应,这段时间他恐怕只能呆在这里,这里的仪器足够精良,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商远舟被退了出来,身后的手术室门关上前,季余回过头看了一眼。
仪器和手术台冷硬冰凉,手术台上的绿色无菌布上面血迹斑斑。
季余心底猛地酸涩起来,眼眶也在瞬间红了,他匆匆的擦掉眼泪,跟着一起去了准备好的房间。
商远舟还处在麻醉未醒的状态,脖子上围了一圈纱布,季余看不见他后颈的情况。
季余守在他身边,看着他,一遍一遍的在心里描摹他的五官。
看着看着,视线落在了那圈纱布上。
即使是围了一圈纱布,商远舟还是很帅,准确来说,是更加带感,像漫画里走出来的角色。
他眉眼凌厉,哪怕熟睡也并不温和,反而因为缺少伪装,而锋芒毕露,尽显侵略性,脖子上的纱布没有中和这种攻击性,反而更填了几分危险。
很帅。
可季余只是手指轻轻碰了碰纱布,指尖就有些轻微颤抖,他动作很轻,只有一点点的接触都害怕弄疼了对方。
下一秒,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
“怎么又哭了。”
商远舟发出一声喟叹,“不要这么心软,我会得寸进尺的。”
季余被他突然出声惊到,接着胡乱擦掉了眼泪,有些惊喜:“你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痛不痛?”
商远舟轻笑了一声,“想听实话吗?”
季余不明所以,只当他是在问要听痛还是不痛的实话,连忙点头。
商远舟眉梢微挑,带着些风流邪性,声音更是暗哑:
“爽死了。”
单纯的小鱼猛地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你在说什么啊!”
“你能不能…能不能正经点!”
商远舟低笑两声,“我很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