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也准备让晏云澈一点一点地慢慢尝试。
好在晏云澈这段时间的接受度良好,有时候根本尝不出来餐食里面有荤腥这样的存在。
就好比今天的佐粥小菜,素鸡丝,里面加了一点点的鸡胸肉。
晏云澈似乎没有吃出来,或许吃出来了,也没有表现出异常。
毕竟鸡胸肉这种东西,本身其实是没有什么味道的,再加上调味料的掩盖,比起浓油赤酱的其他肉类,接受度要高很多。
所以这段时间,晏云澈也没有出现过生理性反感的问题。
吃过早餐,两人就分头出发了。
祁秋年先去晴王府,晏云澈直接去国公府。
晴王府,这边也提前沟通过。
晏云韵郡主,本就跟其他的闺阁女儿不太一样。
其他的权贵家的女儿,温柔贤惠,但晏云韵多少是有点儿叛逆的,但人家也有叛逆的资本。
人家姑娘拿绣花针,她拿马鞭。
要祁秋年说啊,晏云韵这样的性格,合该跟战止戈是良配。
战止戈一介武夫,虽然也习了文,但到底是不懂红袖添香的,而晏云韵性格也直爽,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
所以当晏云韵之前听说可以拍下婚礼当天的照片,自然就直接应了。
晴王府,今日也是张灯结彩,王府里的下人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见祁秋年过来,连忙就将他迎了进去。
祁秋年抱着相机,先是对着晴王府的布置,一连拍了几张,然后才跟随着小厮去了晏云韵住的院子。
晏云韵也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开始上妆梳头了。
按照常规情况呢,这种时候肯定是不能让一个外男进去的。
可晏云韵是什么人?从来不拘小节。
晴王和晴王妃也都宠着她,毕竟婚礼就这么一次,能完美,就不要有缺憾。
能用相机,将照片记录下来,当然也是一件好事情。
再说了,这小侯爷本身就与寻常男子不同,他喜欢的是男子啊。
“下官参见小郡主。”
晏云韵脸上的笑意,带着活泼俏皮,“小侯爷,请今天务必要把本郡主拍得好看一些。”
祁秋年带着笑意,应和,“这是自然。”
如今他的玻璃专卖店里,三楼拍照的生意一直很平稳,不过在那里拍的照片只有四平八稳的人像。
即便是可以换背景图,也没有外景来得自然漂亮。
再则,他至少还略微学过一些摄影,从构图与色彩上就已经胜了别人千万倍,那是员工即便拿着同一个型号的相机也拍不出来的效果。
祁秋年在晏云韵的梳妆的时候,拍了不少,又让晴王和晴王妃过来,一家三口一起拍了几张合照。
随后,祁秋年又马不停蹄地往国公府赶去,他不还得拍下接亲的场面嘛,肯定要两头跑了。
战止戈也早就换好了一身喜服,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祁秋年一见到他,就用相机对准的战止戈的笑脸拍了一张,然后又贱嗖嗖地凑了过去。
“止戈兄啊,你收敛着点儿,你这笑容都快溢到京城外头去了。”
战止戈又是哈哈大笑,“祁兄,你这可就不懂了,能与心爱的姑娘成婚,这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祁秋年也笑他像个傻小子,只不过他的目光,却下意识地又落在了晏云澈的身上。
他和晏云澈某一天也会成亲吗?像战止戈结婚这样?
可是,这成亲是要分嫁娶的,到时候谁嫁谁娶啊?
虽然祁秋年没想要在某种事情上以下犯上,他只想躺着快乐,但他也是个一米八的男人啊。
祁秋年反正是无法想象自己坐在房中,盖着红盖头,等待晏云澈来娶他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晏云澈读到一些他的想法,颇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真到了那日,那便再商讨吧,总归是不会委屈他的年年,到时候他的年年喜欢什么样的,那他们就办什么样的。
即便是要办祁秋年家乡的婚礼,他也是可以配合的。
祁秋年也只是突发奇想了一下下,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与战止戈调侃了一会儿,又抱着相机拍照去了。
等到吉时已到,出门迎亲,他也跟着战止戈,一起骑上高头大马,奔波在迎亲的队伍里。
京城的百姓,也只想今天是战国公府和晴王府结亲的大喜日子。
纷纷都凑在路边,讨个吉利。
战止戈这边也大方,但凡说祝福的,都让随行的小厮家丁给他们发个小红包,分享自己的喜悦。
一路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到了晴王府门口。
祁秋年略微对战止戈扬眉,他们还有一道很重要的安排呢。
战止戈笑得爽朗,“祁兄,你就放心好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就在他们走进晴王府的那一刻,京城里,他们必经的迎亲的道路上,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战家军的将士们,知道他们家世子爷今天新婚大喜。
而世子爷交给他们的任务,自当尽心竭力地完成。
所以很快,京城的道路上便铺满了鲜花,而且是各式各样的鲜花。
整个京城仿佛都笼罩在一片花海当中。
战止戈这边。还被晏云韵请来的公主郡主们,堵在闺房外头呢。
一会儿要作催妆诗,一会儿又要让他表演一下战家枪法。
就连跟着战止戈来迎亲的晏云澈,她们都没放过。
嘿嘿,从前佛子高冷,即便他们也能算得上是兄妹关系,但完全不亲近,更是不敢调侃。
今天这不是机会难得嘛,能见到晏云澈尴尬,不知所措,她们可太开心啦。
祁秋年也看得可乐,他也很少见到晏云澈脸上有这么多的表情呢。
抱着相机,咔嚓咔嚓地记录下了这一刻,准备留几张给自己私藏。
可没想到战火会蔓延到他这里来。
其中一个小公主,她乐呵呵地,“小侯爷来自海外,不知海外在成婚这一日会有什么习俗呢?丈夫需要做些什么呢?小侯爷与新郎官是好友,不若让新郎官也学一学海外的习俗?”
祁秋年也不怕这些小公主小郡主的’刁难‘,反正’刁难‘的又不是他,是战止戈。
战止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兄弟,悠着点。
祁秋年笑得鬼马,“我们那边成婚嘛,自然要男子讲究三从四德了。”
这一点,让直接人摸不着头脑了。
这三从四德,不是规束女儿家的吗?
祁秋年笑得荡漾,然后凑到战止戈的耳边,叽叽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战止戈的表情诡异。
小公主小郡主们还在催促,“快说呀,还想不想娶媳妇儿了。”
战止戈清了清嗓子,略微有些不自在,“这所谓的男子三从四德,便是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的命令要服从,夫人即便说错做错,身为丈夫也要跟着盲从。”
公主君主们乐成一团,“这三从有了,四德呢?”
“这四德,便是夫人化妆更衣要等得,所有生日纪念日都要记得,夫人花钱要舍得,外面的莺莺燕燕都看不得。”
这三从四德的言论一出,值得直接引得满堂哈哈大笑。
坐在闺房里等着的晏云韵也听见了这番言论,噗嗤地笑出声。
这小侯爷还真是特立独行啊。
一番热热闹闹后,瞅着吉时差不多了,战止戈终于将新娘子接出了门。
八抬大轿,被祁秋年建议改成了十六抬大轿子。
而且,这轿子还不是四四方方密不透风的那种。
而是在华丽的轿辇上,轻轻薄薄地围了一层红色的薄纱。
透过薄纱,亦可看见外面的景象。
其实不光是轿子上的薄纱,就连晏云韵的红盖头,也是用的这种半透明的薄纱。
按照祁秋年来说,新娘子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把脸藏起来干什么?
当然,他也尊重这里的习俗。
半透明的薄纱,隐隐约约朦朦胧胧,那不是更好。
关于这一点,战止戈和晏云韵的接受程度都十分良好。
拜别了父母,坐上了轿子的晏云韵缓和了一下情绪,听到喜婆喊起轿,轿子颠簸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注意到轿子外的景象。
整个京城,为了她这一天的婚事,铺满了花路,而轿子每走一步,空中便有红色花雨落下。
虽然她认不得那红色的花瓣是什么,但幽香扑鼻,很适合这个浓烈的日子。
这样的场景,不光是引得新娘子本人折服在这样的浪漫里。
是几乎整个京城的夫人小姐们,都为之惊叹。
这个时代的女子,婚嫁大多便身不由己。
其实大部分的女儿家,也不在乎什么情情爱爱,她们经受的教育便是相夫教子,成婚之后,能与丈夫相敬如宾一辈子,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谁又不想自己被丈夫重视,被丈夫捧在手心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