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还在自顾自地说,“这烟火,就是先前那火。药的衍生品,也是一场意外,才知那火药发射到夜空,会是如此的绚烂。”
完颜鹤的手,捏得是更紧了。
若不是烟花还是绽放,必然能听到指关节被用力捏响的声音。
他如何能看不懂,这烟花也是祁秋年对他们的震慑。
晏云澈望着天空的绚烂,浅浅开口,“这烟花倒是比黑。火。药复杂一些,产量不高。”
完颜鹤的脸色更黑了。
这嗖嗖嗖地往天上放烟花,就这一会儿,已经数不清有多少烟花绽放了,就这还产量低?比不上黑。火。药。
祁秋年忍笑,论戳人肺管子,他们家王爷也是专业的。
可就在这时候,李家一位小将却带兵冲进了行宫。
一日之间,双方剑拔弩张。
祁秋年挥了挥手。
“李小将军。”祁秋年见过这人,好像是那李国公的子侄,“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小将眉目有些凝重,“末将不知小侯爷与王爷在行宫,只是奉命探查这天空上的繁花,是何人所为,”
祁秋年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都怪本侯,今日本是寒衣节,本侯想着,又有使臣来我大晋的边城作客,便弄了点儿新花样出来,这烟火应当还算漂亮?”
李小将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发觉这小侯爷深不可测。
而完颜鹤,心中更是惊骇。
原来,那会爆炸的武器叫做火。药,而这火药的衍生品是烟花。
都可用来做武器的东西,而边境的守城大将却对此一无所知,而这小侯爷,居然有支配的权利。
不,或许是这安北王爷有支配的能力。
完颜鹤与博尔夜对视一眼,心中百转千回。
当年,完颜鹤争夺王位的时候,与那李国公有些合作,都是暗中进行的。
他知道这李国公有些野心,否则也不会跟他这个蛮夷的王,与虎谋皮。
却不承想,如今这李国公,居然连这点儿权力都没有了。
晏云澈暗中捏了捏祁秋年的手。
祁秋年会意,他们今天的目的,是达到了。
正好烟花也放完了。
李小将略微有些尴尬,“今日误闯了行宫,还请完颜大王恕罪,改日我李家国公爷定然登门道歉。”
完颜鹤心思转了转,“既是误会,便不必多说。”
祁秋年也顺势起身,“今日天色已晚,这烟花也赏了,茶也喝了,本侯今日就先告辞了。”
完颜鹤想再留他谈茶树的事情,可是被博尔夜拉住了袖子。
现在显然不是说茶树的时机。
祁秋年和晏云澈离开行宫,跟着那李小将一起回了李国公府。
李国公也在等着了,之前他还以为是那蛮夷王搞出的事情,所以才派人出去探查的。
祁秋年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
李国公脸色有些黑,“既是如此,小侯爷为何不提前与我商议?”
祁秋年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他抱歉道:“本就是试验品,先前陛下用火。药震慑的边关,如今要谈判了,本侯才想出这办法,再震慑他们一次,好在谈判的时候,多为大晋争取一些利益。”
他说得太过于冠冕堂皇了。
李国公那漆黑的脸,几乎都快滴墨了。
这哪里是在震慑蛮夷,分明就是在警告他这个国公。
祁秋年打了个哈欠,“时辰不早了,本侯与王爷就先回院子歇息了,过两日还得跟蛮夷谈判呢。”
李国公能说什么?难不成还不放他们走嘛?
回到校园。
晏承安为首的三个小伙子都围了过来,目光灼灼的,噢,还得加一只花花绿绿的胖猫咪。
祁秋年挨个摸了头,“事情办妥了。”
三个小伙子更激动了。
嘿嘿嘿,今天在城中点烟花的,就是他们三个呢。
小猫咪也蹭了过来,刚才有些被烟花吓到了。
祁秋年抱进怀里,耐心安抚了一阵。
过来一会儿,小猫咪叼着项圈出来了,高傲的扬起了下巴。
晏承安惊讶,“这小猫咪怕不是成精了吧?”
祁秋年莞尔,“煤球却是比其他猫咪聪明一些。”
今日,那李国公见识了烟花,也知道这是黑。火。药的衍生品,必然会有算计。
估摸着,还是会去找晏云耀商量对策。
如今这一场震慑,李国公应该是不敢贸然行动了,那完颜鹤如果要跟李国公合作,也该要掂量一下了。
这时候,确实适合再去探一探情况。
“等晚一些吧。”祁秋年拍了拍煤球的脑袋,“总之,你也要注意安全,莫要急于求成。”
煤球喵呜一声,那小模样,就像真的听懂了似的。
晏承安笑得不行,“祁哥,你养的猫咪怎的都如此与众不同?”
越说越想笑,“就是这花花绿绿的,你是怎么想的啊。”
祁秋年也笑了,这可不是没办法嘛。
那晏云耀见过煤球,若是不乔装打扮一下,怕是有危险。
幸好猫咪都是色盲,看不出自己现在花花绿绿,特别滑稽。
嘿嘿。
到深夜,装扮过后的煤球,藏进了黑暗里。
李国公那边也出动了。
煤球到半道上,还碰上李国公了。
夜晚,视物不清,李国公也只是看到一只花猫一闪而过,并没有多注意。
至于祁秋年院子里养了一只猫的事情,他也不在意,不就是猫,大晚上的,猫出来活动,不是很正常?
完全是吃了没见识过高科技的亏。
煤球也是聪明的,直接偷偷跟在了那李国公的身后,这次就没有走错路了。
还是房梁上,煤球蹲在老地方。
镜头里的晏云耀,脸色似乎更难看了,而且苍白得毫无血色,甚至是躺在床上的。
这次,林生没被支出去,还在给晏云耀针灸。
“郡王爷这是?”李国公明显不满,这怎么还有外人在?
晏云耀其实也不想把林生留在屋内,但是之前放烟花的时候,他正好在院子里复建,拄着拐杖慢慢走路。
结果突然间砰砰砰几声,他被吓到了,一屁股蹲儿坐在了地上。
当时便疼痛难耐。
他便是知晓,之前手术在体内打的骨钉肯定是坏了。
可现在却没有再次手术的条件。
林生有一套独门的针灸之术,可以缓解疼痛,而他派给林生的几个‘小厮’,全部被林生派出去买二次手术需要用到的东西了。
晏云耀眼中满是恨意,原本再休养几日,他就能离开了。
可不承想,出了这样的岔子。
至于现在把林生留着,无非是想着,等这次手术之后,这人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能留便留,不能留,杀了就是。
林生在他眼里基本上就是个死人了,还怕死人的嘴巴不紧吗?
“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夜空中盛开的繁花,是何人所为?是那蛮夷?”
李国公张了张嘴,“是那祁秋年做的,只说那是试验品,但那却是黑。火。药的衍生品。”
晏云耀拳头都握紧了,又是祁秋年,又是他。
林生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是个聋子。
过了一会儿,晏云耀嗤笑一声,“祁秋年来了这么一招,国公想要跟蛮夷王合作的事情,怕是不顺了吧。”
李国公也想得到这个问题。
他准备明日去见了那完颜鹤再说。
不过,还是得做二手准备。
李国公沉思片刻,“这祁秋年,决计是不能放他离开边境了。”
晏云耀又嗤笑一声,“那国公爷要如何?派人暗杀?他虽没带多少人过来,却个个都是高手。”
李国公冷笑,“谁说要杀他,这些日子,京城里并没有来人,祁秋年却在今天搞了烟火,这就很有可能,他自己就会做黑。火。药。”
京城里,知道那黑。火。药是黑人阿普做出来的没几个人,大多数都以为是祁秋年上交的配方。
李国公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所以他的策略改变了一下。
与其杀了他,不如把他囚住,那祁秋年不是能拿出很多好东西嘛,死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