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开山建桥,祁秋年倒是能给出一些技术上的支持,让他们自己去研究。
再则,还有个资金和人力的问题。
真要把全国大部分重要州府都通上铁路,没个十来年,估计是不行的。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陛下,臣这两日写个策划案出来,到时候您看能不能行吧。”
老皇帝虽然也想全国都通车,但大晋如今的能力,他心里也是有数的,不过按照祁秋年现在的话来说,显然是有可行性的?
老皇帝也心潮澎湃的。
参观完火车厢,祁秋年还带他们去了驾驶室去看了一眼。
简单地讲了一下运作原理。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如同听天书似的,但他们给出的表情都是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厉害的样子。
唯一能听明白的,还是晏承安。
有时候晏承安甚至还能和祁秋年有问有答的,大臣们看得喜悦。
从前,老皇帝纵容祁秋年耗费钱财,还有这么多的精铁,他们不是没有怨言,也都在朝堂上隐晦地提过。
毕竟在有了水泥路之后,这铁路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个鸡肋,甚至他们都想象不到这铁路到底是什么路。
幸好他们的陛下力排众议,没搭理他们这些见识短浅的,让祁秋年把这铁路给修起来了。
如今,真的是给他们上了一课。
一日的工夫,就能从北宜到京城,这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祁秋年心说,老子要是有本事,把高铁研究出来,北宜到京城,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要么把飞机弄出来,从大晋的最南到最北,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但他没这本事。
不过,他已经把科技的种子给埋下去了,该拿出来的资料,他也不会吝啬,总会有适合吃这碗饭的能人异士出现。
从前的华夏,从比大晋目前稍微好一点点的情况发展到世界科技大国,也不过只是用了短短的几十年的时间。
华夏能做到的事情,他相信大晋的能人,拼一把,也是有希望的。
如今,又有了高产量的粮食,大米也培育出了杂交水稻,旱稻,虽然产量还比不上后世,但均田制也实施下去了。
这些东西加起来,百姓们只要肯干,勤快一些,总归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饿肚子了。
能填饱肚子,接下来就是井喷似的人口暴增。
这是必然的经过。
他们现在把科技的种子埋下去,接下来只要发展重视教育,十几二十年后,那些孩子长大,就会成为发展的中坚力量。
祁秋年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设想,老皇帝听得那叫一个热血澎湃。
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二十岁。
他年纪大了,祁秋年口中的美好未来,他恐怕是看不到了,所以他的目光落在了晏承安的身上。
大臣们似有所感,目光也落在了晏承安的身上。
从前祁秋年拿出来的那些东西,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大臣还能说一句那就是奇技淫巧,但这个蒸汽火车,还有这铁轨,如何能说是奇技淫巧?
他们知晓晏承安和祁秋年走得近,如果晏承安当了皇帝,那祁秋年必然会继续掏自己的老本儿,大晋何愁发展不起来啊?
若是换了个别的皇子即位,知晓祁秋年的本事,重用是应该的,但上位者都有一个毛病,就是会担心臣子功高震主,到时候这祁秋年,恐怕也没这么尽心尽力了。
落在晏承安身上的目光,更加炙热了。
晏云澈把这些大臣们百折千回的脑回路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尽管父皇现在有这个意思,但能得到大臣们的支持,日后跟其他皇子竞争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参观完了火车,预定的是三日之后返程。
祁秋年邀请了老皇帝还有大臣们。
特意给他们腾了两节车厢出来,老皇帝和妃子们,还有天子近臣,都住贵宾车厢,其他的,卧铺车厢就差不多了。
反正也不是全部都去,老皇帝只点了几个大臣出来。
其他的要去,那就自己买票去吧。
到时候工人们,略微挤一挤,来的时候都没坐满呢,也不至于坐不下。
趁着这时间,祁秋年也去处理了一下京城的生意问题,把后续的工作也交代了下去。
三天之后,火车返程。
老皇帝坐在贵宾车厢的单人小沙发上,旁边就跟了一个华公公。
妃子就来了两个,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潇妃娘娘,都在左右隔壁住着呢。
祁秋年和晏云澈,还有晏承安,也挤在老皇帝的包间里。
祁秋年把小隔间的门打开,从另外一边靠窗的地方,放下来一张小凳子,“华公公,你也坐会儿吧,这车上也没啥要紧的事情。”
老皇帝点点头,“华伴伴休息一会儿吧。”
华公公心底熨帖,皇帝待他好,是有自小就伺候在身边的情谊,但这小侯爷不同,他从前只是略微提点过两句,这小侯爷是个记恩的。
祁秋年用车上的热水给老皇帝起了一壶茶,“陛下,这车马上就要启动了,臣也算不负所望,做到了带您一日领略京城到北宜的风光。”
老皇帝目光慈爱,看着排队上车的百姓。
先上了陛下这一行人,然后是臣子,最后还有那些玩得不亦乐乎的工人们,除此之外,老皇帝还带了一队亲卫,分散在各个车厢里。
就连这贵宾车厢都腾了一个出来,一个小包间,放了十个侍卫挤在一起。
这一点,祁秋年确实是忽略了,别说老皇帝了,那些身份稍微高一点儿的,什么公主皇子,郡王亲王,甚至是世子,高门小姐,出门都得带一堆人。
其他人能安排到其他车厢,近身伺候的,还有侍卫,还是得安排在身边才行。
不过老皇帝这做法,倒也给了他思路,这贵宾车厢,挤一挤,放十来个人也是可行的,给钱就行。
包间里有个小床,带个丫鬟小厮,随身伺候,应该也够了。
火车呜呜呜,噪音有点儿大,但丝毫不减初次乘车人的热情。
就连老皇帝和晏承安也是这样的,两人都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心中是无限的感慨。
特别是老皇帝,这祁秋年才来大晋没几年呢,大晋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先是粮食,高产量粮种,配合杂交水稻,让百姓不再饿肚子,还有那些丰富了百姓餐桌的蔬果。
再是书写用纸,印刷术,让更多的普通人能读得起书。
后是兴修水利,无偿贡献出水泥的配方,还给他们指了明路,让商人出钱,国库用最少的钱,把路修好了。
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小东西,相机,玻璃,眼镜,纺织机,缝纫机,自行车,办学,电力,等等。
别看这些不起眼,却实打实的潜移默化地改变了百姓的生活。
老皇帝转过头,眼神略有些炙热地盯着祁秋年。
祁秋年有点儿头皮发麻,“咋?咋了?是臣前几天的策划案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策划案是说全国修铁路的事情。
从人力这一方面,祁秋年提议士兵们可以抽调一部分出来修铁路,采铁矿,如此一来,省下来的军饷,可以用于修铁路的工钱,一举两得。
如今大概率上没有战争,边关也用不到那么多的将士驻守。
到时候再聘用一些民夫,还有每年冬季的傜役,人力这方便基本上就解决了。
然后选址,祁秋年的提议是先修军事要塞,就跟这北宜到京城一样,如果有战争,这铁路的战略价值远高于经济价值。
其次再是经济要塞,先通发达州府的铁路,有钱人多,也愿意消费。
至于钱,还是老办法,去薅羊毛呗。
铁路总归是要盈利的,可以让商人们入股。
还有一点,关于矿脉的消息,祁秋年提供了不少矿脉的特征,只要肯花心思,不论是铁矿还是煤矿,应该都能再找到不少的。
老皇帝摇摇头,“秋年的策划案很好,朕只是在想,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祁秋年心肝都紧了紧,“陛下,臣确实是来自海外。”
晏承安知道一些,“父皇,祁哥给儿臣的书里就描述过海外的情况,改日儿臣整理过后,给您过目。”
晏云澈倒是没有说话,如今他家年年展现出来的能力和价值,即便是他来历不明,父皇也不会动他。
果然,老皇帝笑了笑,“不管秋年来自何方,总归受益的是大晋,还请秋年不忘初心才好。”
祁秋年放松下来,“当然啦。”
他真情实意的,“臣还要在大晋度过余生,还要和阿澈相知相守一辈子,您也知道,臣不是一个能吃苦的性子,不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臣即便是想要自己的生活过得骄奢安逸,也会为此努力的。”
这话说得实诚,老皇帝哈哈大笑。
一路说说笑笑,其间祁秋年还跟晏云澈去看了皇后娘娘和潇妃娘娘,都说宫里的女人没有真正的友谊,但现在看着,皇后娘娘和潇妃娘娘倒是相处得不错。
二皇子晏云景也在,身边陪同的是傅正卿的儿子孙子,几个人有说有笑的。
战老爷子和老夫人,也在儿媳的陪同下,喜笑颜开的。
还有那些被老皇帝钦点的随行大臣们,不光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不时还记录几笔,拉着曲子博,问东问西的。
显然,这一门新的学问,让他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路欢声笑语,傍晚的时候就到了北宜城外。
刚走出火车站,便是巍峨的城墙。
祁秋年给他们安排了观光车,虽然是人力的,但坐在车上,就能领略北宜的风光。
守城的将士目不斜视,站姿挺拔,车架刚到城门口,便是震天动地的山呼万岁。
老皇帝这一生不知道被多少人跪拜过,但此刻依旧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心绪是有些激动了。
进了城,又是另外一种风光。
极具风格的红砖小楼,笔直交错的水泥路,干净整洁,没有任何的垃圾脏污,路旁还有修剪整齐的绿化带,每隔一段道路,旁边还有高矗的路灯,路灯旁边还有道路指示牌。
观光车一边往前走,祁秋年一边给老皇帝他们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