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把佛子大人给忘了,】
晏云澈敛眉,并不说什么。
祁秋年讪笑,“这望远镜,多半用于军事用途,我也不好做太多,也没打算用这个做生意。”
晏云澈颔首,“侯爷的顾虑是正确的。”
若只是在大晋流传,倒也罢了,但若是流传到周边其他国土,日后若有战,大晋的将士便多了几分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拿这个做生意,军中几个重要的人配备就差不多了,而且即便是要做这个生意,陛下也未必允许。
战止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祁兄,我又欠下你一个人情。”
祁秋年摆手,“做望远镜也是为了守卫边关的将士,不单是为了将军一人,将军若是要感谢我,不若把你们战家军退下来的老兵送到我这里来?”
战止戈诧异,旋即又想到肯定是他的大外甥说的,“祁兄,你帮我安置老兵,也是我欠了你的人情,如何算是我给的谢礼?”
祁秋年让苏寻安过来,把年后要去建渝州府买田培育水稻的事情说了一下。
今天他也是有意让双方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情况。
“这事情,我是交给了寻安,但还缺一些人手。”祁秋年解释说,“培育粮种,事关重大,我也不好随意雇佣农夫,需要信得过的人。”
战止戈大手一挥,“要多少有多少,不就是种田嘛。”
那帮愿意来投靠战家的老兵,都是无家可归的,能去祁秋年那边做出一番事业,那也算不枉此生了。
他都可以想象到,那高产量的水稻,一旦培育出来,在天底下会引起什么样的震荡。
祁秋年:“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老兵除了要帮忙种田,还要保护苏寻安的安全,以及去了建渝州府,一切行动调派,都听苏寻安一个人的,当然了,我也不会亏待大家。”
“这是自然。”战止戈还是很自豪的,“我父亲手下的战家军,都拥有铁一样的纪律,不会因为换了环境而改变。”
肖玲儿听到小侯爷还派了人去保护自家夫君,心里更感动了。
苏寻安也是如此,当即表忠心,“寻安定不负所托。”
不论是培育粮种,还是修补水利,甚至是寻找那位账本的主人。
他最近足不出户,已经把摩斯密码学得差不多了,就等年后出发了。
“不用这么严肃。”祁秋年摆了摆手,“大家都是朋友,随意一点,哦,对了,我们今天是来拍照的,但照片要明天才能制作出来,到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小承安兴致勃勃,“祁哥,下次进宫能不能把相机带上,承安想给母妃拍几张照片。”
祁秋年当然说好。
别人不行,晏云澈的母妃还是可以的。
门被敲响,是大源。
三楼是分了三个拍摄隔间的,其他两个房间,都有人守着,也有两台基础的相机,操作的摄影师,都是培训过的家奴。
不说拍出什么意境,四平八稳地拍个平面照是没有问题的。
相机也是经过伪装的,外壳都用木料包裹起来了,只看得见镜头是玻璃材质的。
“侯爷。”大源在门外说,“有位公子一定要见您,说是想买相机。”
祁秋年就知道,肯定会有人要打相机的主意,不慌,有对策。
“我去去就回。”祁秋年把相机给了晏云澈,“操作很简单,你们要继续拍照,也可以试试看。”
晏云澈拿着相机像秤砣,这东西居然不轻,外壳材质像铁,却又不是铁。
战止戈走过来,“我同你一起去吧,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京城虽然权贵多,但你也是个侯爷,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的,遇到闹事的,直接丢出去就行了。”
祁秋年笑,“那就麻烦止戈兄了。”
他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只是喜欢和气生财,也不喜欢太高调罢了。
转身进了另一个摄影隔间,一开门,哟,还是个熟人。
食之禅开业那天,不充值又非要上三楼的承平侯,赫家,赫三小公子,还有那两个狗腿子颐山赵氏公子也在。
这次,三人没有那么的颐指气使,反而规规矩矩地拱手,行了个礼,喊了声侯爷。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祁秋年略微一挑眉,“不知三位公子找本侯爷有何事?是照片拍得不满意?还是急着要照片?不瞒公子,这拍了照,要把照片拓印到纸上,工序复杂,最迟也要明日才能送到贵府。”
赫三小公子站出来,“侯爷,在下是想买一台相机,侯爷尽管开价。”
哪怕是十万两,他也势在必得,这相机实在是太神奇了。
祁秋年:“非是本侯爷不愿意卖,只是公子买回去也不能用,这相机不是公子看到的这么简单。”
他走过去,把相机里的电池抠了出来。
“你看,缺少这个叫电池东西,相机就完全不能用了,而且,这个电池即便是卖给公子,至多能用三五天,这个东西有限,即便是本侯,也无法做出太多,堪堪维持店里的使用。”
那赫三小公子还想再说什么,就看到战止戈凶煞地站在祁秋年身边,表情戏谑。
赫三小公子硬是把到嘴的话给吞了进去,上回在食之禅被丢出去的事情,历历在目,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可不想今天再被丢出去一次。
祁秋年也带着虚假的笑容,“若是没别的事情,本侯就先失陪了,等会儿还要进宫给陛下拍照,耽搁不得。”
潜台词就是,皇帝都没有相机,你一个没有官爵的公子哥莫非还想强买强卖?
赫三小公子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祁秋年转身出门,顿了顿,又说道:“今日才开业,若是小公子喜欢拍照,可以多拍一些,拍十张,本侯爷送一张,相框的大小,公子可自行选择。”
大源聪明,瞬间就理解了侯爷的意思,当即就把最奢华的几个相框拿了过来,摆在明面上。
呵呵,普通的相框,只要几十两银子,买一个相框,可以免费拍一张照片,京城大多数百姓都还是能消费得起的。
而且照片里不限人数,全家人一起拍都是可以的。
再说大源拿出来的这些相框,全部是店里的精品,一个相框至少都是上百两银子,最贵的那个得要三千多两银子了。
赫三小公子皮笑肉不笑,“那就谢过侯爷了。”
现在还能怎么说?说不拍了吗?那不是也丢脸?
更何况,他只是挺喜欢这个照片的,把他拍得特别俊朗,身姿也特别挺拔。
赫三小公子都发话了,两个颐山的赵氏公子,自然只能把这钱给认下了。
没办法,开春之后要春闱了,他们也要参加科举,虽然拿不到很好的名次,但中一个同进士还是能行的。
之后要派官,他们还等着赫三小公子给他们引荐三皇子殿下呢。
祁秋年出了门,招呼摄影师,务必给三位小公子拍好看一些。
不管那公子是谁家的,也不管他们是哪一个派系的,今天把照片拍了,去世家公子的圈子里走一遭,那都是活广告。
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吗?
晏云澈这边,抱着相机,略微研究了一会儿,试着给晏承安拍了几张照片。
祁秋年翻看了一下,“不错嘛,佛子很有天赋,家里还有一台更好的,回家拿给你玩儿。”
前脚说不能卖,后脚就有更好的,拿给晏云澈玩儿。
听了个全程的战止戈简直是哭笑不得。
祁秋年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那你们先在楼上坐会儿,我下去招待一下别的客户。”
到底是老板,今天开业,总要去露个脸。
二楼,祁秋年刚露面,就被一大帮京中权贵家的管家,还有掌事的夫人们给围住了。
这阵仗,简直了。
祁秋年看了一下,是门窗定制的客户太多了,楼上的接待员不够。
这可真不怪他,他已经准备充足了,只是各位老爷夫人们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大致还是以前没见过,唯一见过的玻璃门窗还是食之禅。
他们也不懂要什么风格的门窗,有推拉的,有折叠的,还有落地窗,再搭配什么风格的窗帘。
他们是图册上每个风格都要看一看,然后再挨个问,咨询完了,有的也不一定能拿主意,还得回去请示真正能管事的。
祁秋年抬了抬手,“诸位,先请坐,喝杯茶,不要着急,接待员属实有限,得一个一个慢慢来,大家也是想要自家的窗户尽善尽美,我们的接待员也不敢马虎。”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心里都熨帖了不少。
王世棋带来的临时员工,也自发地给顾客们上茶水点心,递上他们的窗帘款式的图册。
“诸位可以先看看窗帘的款式,等会儿可以再根据窗帘的款式再选择窗户。”
有位贵妇翻看了两下,“哟,这窗帘还挺贵气,还有这,上面印的是什么诗词歌赋,挂在书房也别有一番风味。”
他笑着,温润如玉,“登记订制玻璃门窗,还需要等一些时间,大家不妨可以再看看别的,定然能找到诸位的心头好。”
这二楼,还有各种玻璃精品。
比如说可以下雪的水晶球,万花筒,沙漏,迷你干花的小花瓶等等,没有一个姑娘小媳妇儿能拒绝,
还有各种成套的餐具,茶具,花瓶,甚至是桌椅,一看就特别上档次,就符合他们这种身份的贵人使用。
至于收藏性质的摆件,那可就太多了,几个小时都说不完,有大俗大雅,有小清新,有野性美,总之包含各种风格,满足各类顾客的需求。
至于价格嘛,当然要比琉璃阁低上那么几分。
他这里的玻璃,做工比琉璃阁更先进,精美程度高出几个层次,嘿,价格还能低几分。
想到晏云耀气得跳脚的画面,他都快忍不住笑了。
二楼的经营上了正轨,祁秋年又去了一楼。
一楼更是热闹,来来往往的顾客摩肩接踵。
各类的小镜子是卖得最多的,其次各种小物件,还有跳棋。
至于祁秋年想主推的保温瓶的生意,暂目前还不算热门,问的人不少,买的人寥寥无几,主要是大家没见过能把热水保温好几天的水壶。
而且他们想买的是与玻璃相关的物品,这保温瓶,说是里面的内胆是玻璃的,但外头不围了一圈的壳子嘛?
根本看不见里头有玻璃呢,即便是价格不高,但买回去,谁能知道里头是璀璨的玻璃呢?
玻璃买回家,还是想要小小地炫耀一下的,哪怕就是一颗玻璃珠子呢。